因為目前他們逗留最長時間的地方是橫濱嘛!
【五條悟】說:“單純逗留是沒有問題啦,不過不用在乎兩個世界間的時間流速嗎?”他恐嚇道,“如果跟浦島太郎一樣從龍宮回來變成白發蒼蒼的老爺爺就不得了了哦!”
“啊!”三小隻大驚,“對哦!”
完全沒思考這類問題呢!
“啊。”夏油傑驚覺,“我好像看過類似道具。”
五條悟跟家入硝子完全沒在意,他們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荷爾蒙餅乾吸引了,可靠譜的夏油傑說有,那應該就是有的,於是兩個小頭湊上去:“看看看看。”
最可怕的是【五條悟】的大腦袋與他甜兮兮的語氣,他像一隻碩大的烏龜殼,蓋在三人的頭頂:“也讓五條老
師看看嘛~”
硝子的眼睛變成簡筆畫,五條悟更不用說,隻有夏油傑覺得沒問題,他甚至覺得這超大隻jk還挺不錯。
因為是長大了的非常強的悟。
還特意將拓麻歌子舉得高了點,照顧超大隻【五條悟】的身高,他點開係統商城道:“寄給死者的明信片。”
五條悟說:“這是什麼不吉利的名字,去看自己天國的歐吉桑嗎?”
夏油傑指向解釋道:“雖然叫這麼名字,實際上卻是寄給彆的世界的明信片,我們的世界也是彆的世界吧。”
硝子說:“反正一張也不貴,就先買買看吧。”
結果發現……
能用是可以用,但是……
收信人:甚爾汪。
三小隻:“……”
他們仨的眼睛都變成了月半眼。
五條悟:“為什麼?”
硝子:“。”
夏油傑:沒問題……吧……
【五條悟】倒是苦思冥想,這名字有那麼一點點耳熟啊。
究竟是誰來著。
硝子問:“就不能是彆人嗎?種田長官、阪口前輩,你的爸爸媽媽也行啊夏油!”
夏油傑說:“應該不行吧,隻有這一個收信人。”
家入硝子道:“那個人渣真的會收信嗎?”
五條悟也很熟悉禪院甚爾的尿性:“除非某一天賽馬是用信件開獎,否則完全不可能吧。”
夏油傑倒是想到了什麼:“信箱,就算是禪院老師不用,美久應該會看吧。”
所以給禪院甚爾寄信約等於給美久?
三人組看著屏幕上的像素黑背,甚爾的動物擬態是一隻非常帥氣的腱子肉大狗。
應該……沒問題吧……
結果還是買了一張,由字寫得最漂亮的夏油傑寫:“我們來到了十六年之後的橫濱,正在積極尋找回去的方式,安心已經跟未來的我們自己會和了。”
家入硝子說:“能回信嗎?”
夏油傑遲疑道:“應該是不可以的吧,不過如果能將消息傳遞回過去已經很好了。”
【“死者的明信片”是否發送?(是/否)】
【是】
憑空出現的明信片又靜悄悄地消失了。
【五條悟】在一旁發出怪聲道:“哇哦。”
【請等待您的回複。】
夏油傑說:“這種說法,說不定有回信吧。”
*
擺弄完“給死者的明信片”又回到了現實問題,如果他們在本地停留一年半載應該住在哪裡呢?
【五條悟】說:“你們的擔心很對哦,如果被總監會的老橘子發現,一定會出現不得了的事情吧,畢竟他們的腐爛程度十年如一日,假設真的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我一定會憤怒得恨不得捏死那些老橘子。”
夏油傑:這個捏死,是字麵意義上的捏死嗎?
還是個比喻?
五條悟第一次讚同了未來的自己的話:“對吧,他們實在是超討厭的。”
27五條悟化身孩子,跟年齡不足一半的自己聊得不亦樂乎,他小雞啄米點頭道:“對對對對對對!??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因為五條家也不是一個鐵桶,雖然我上台後空氣清醒了不少,但也不能確定所有人都沒有異心,因此也不可以放在五條家。”
七海建人產生了不好的預感:“所以?”
【五條悟】說:“所以,還是放在與咒術界無關,但又在我眼皮子底下的地方好了!”他大力稱讚道:“真是超靠譜啊,娜娜明,分明已經離開了咒術界還能給前輩分憂!”
七海建人:也就是說,賴上我了?
【五條悟】看出七海建人眼中的抗拒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嘛,交給彆人我也不是很放心,更何況大多數人的實力也不夠啊,我實在是太忙了,日理萬機,又不能把他們帶在身邊,甚至可以說如果總跟我在一起的話,被發現的概率更高哦!”
七海建人承認【五條悟】說的有一些道理,可是……
【五條悟】說:“呀,不過娜娜明應該是住在單身公寓吧,實在沒有辦法,三個小孩完全住不開,這樣,前輩的房子借你們住好了。”
七海建人:是讓我當保姆吧喂!
可拒絕的話……
【五條悟】哭唧唧,天知道他臉上纏繃帶根本看不出表情!隻用可憐巴巴的音調對七海建人說:“拜托了娜娜明,我跟硝子有空一定會來看的!”
問題是他們有空嗎?他們沒有,如果說金融行業是007,咒術師的忙碌程度隻會再翻倍,家入硝子臉上的黑眼圈說明一切。
七海建人:……
非常想拒絕,但是……
忽然【五條悟】用略有些改變的奇異語調說:“如果聯係不上我們,就去找傑吧。”
“這件事上,我們是同一戰線的。”
七海建人沉默。
“我明白了。”他說。
他是可以信任的。
【五條悟】是這個意思。
……
且不談三小隻後續如何,日理萬機的五條悟回到東京。
他打亂了日程連夜回到東京,伊地之潔高為他訂了城際鐵道,又在淩晨人流稀少的東京站接到人。
他坐在小轎車後排甚至有點沉靜,24小時無休息的打工人伊地之前排開車,看不出【五條悟】有沒有睡著。
繃帶遮住他的臉,掩蓋表情。
除卻逼逼叨叨的總監會高層沒人問五條悟,最強背後是沉甸甸的信任,他做事總有道理。
在咒術界五條悟是撐在眾人頭頂的大傘,是最強的概念是咒術界的天,他永遠不會倒下永遠不會衰弱,甚至從未流露出弱點。
在他成為現代最強的咒術師後,就變成了這樣。
於是伊地之不會覺得他奇怪,隻是認為五條悟在思考,他偶爾會有這樣的時候,沉
寂地思考,同樣也沒有人糾結他在想什麼。
那是五條悟想什麼都有可能的,他的一舉一動會決定未來。
*
東京高專中家入硝子也沒有睡。
她並非睡不著,實際上家入硝子睡眠良好,雖不至於沾枕頭便陷入夢鄉,每天睡足六小時還是無問題的。
她的問題在於太忙了,反轉術式修複往來咒術師的軀體,用特殊方式處理完遠在高鬆執行任務又橫著回來的同伴的屍體,可能是小她三四年的學弟學妹,又或者是隸屬總監會的小家族的咒術師。
閒暇之餘還要看些醫書,隻會反轉術式是不夠的。
這些工作是一十四小時無間斷的,因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患者或死訊何時到來。
於是她隻擁有斷斷續續的睡眠與十七歲以後便常駐的地下室,這地方實在不合適人類生活,尤其還存放著冒著冷氣的冰櫃,跟太平間的布置一模一樣,偏偏在這地方家入硝子披一塊毛毯就能陷入酣眠。
年輕的女咒術師崇拜她,認為她像是醫療劇中的法醫女強人,舉手投足都是成熟都市女性的魅力,煙與酒是她魅力的發射器,甚至認為酗/酒很酷。
也有人認為家入硝子過於冷血,可思及她的身份——與咒術界的最強與不可說是同期,於是在她身上的任何異常都得以尋常化。
因為是他們的同期所以是正常的。
當提及夏油傑與五條悟時,家入硝子像是一段不突兀也不切合的音符,作為背景存在而不突兀。
極少有人知道五條悟時常光顧她冷冰冰的地下室,他們究竟在那裡說什麼呢?伊地之潔高猜測過卻又想象不出。
總歸不是一起回憶過去,畢竟無論是五條悟還是家入硝子都不是會追憶過去的人,他們更像是會一人一杯酒,可能是精釀也有可能是白葡萄酒,五條悟或許是奶茶,半倚靠吧台討論哈哈下個月台風要光臨日本,咒靈又要變多了。
成年人的餘裕,成年人的世故,成年人的雲淡風輕。
於是當五條悟火急火燎地衝進她的領地,又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上時,家入硝子感到異常,她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宣告第21次戒酒失敗。
她與伊地之不同,後者看不出五條悟繃帶下的表情,家入硝子卻能猜到,她無端想起多年前的某個夜晚,五條悟一個人坐在高專的活動教室中,他坐了一整夜,當時的表情就像是跟十六歲時跟星漿體在衝繩,外頭是大落地窗,五條悟一個人陷在單人沙發中,似在發呆,神情卻很專注。
彼時的他尚不能維持全天候自動化無下限,隻能不睡不休將自己的精神逼到極致。
家入硝子問他:“奶茶還是酒?”
五條悟兩個都沒選,他冷不丁地說:“我見到傑了。”
硝子的動作一頓,但也隻停頓了一瞬間,她說:“是嗎?”痛飲一口啤酒她說,“我還以為你們有默契呢。”
“我的六眼咒力掃描極限是五十公裡,或許還能漲,他帶著那三個
孩子去遠在郊區的橫濱遊樂園,距離我無論如何都足夠。”
家入硝子靜悄悄的,她在聽五條悟敘述,第一句話讓她丈一和尚摸不著頭腦,卻知最後一定會知曉全貌。
隻要聽下去。
五條悟說:“偶爾在任務中我也是發現過他的,傑的咒力波動那麼熟悉,不用六眼看我就能感知到。”
硝子拖長音哎了一聲道:“你有那麼敏感嗎?”
她認為五條悟在吹牛。
五條悟靠在沙發背上說:“隻是一種直覺。”
他的視線透過繃帶看向慘白的天花板:“我知道他在那裡。”
“在橫濱時也是,他距離得夠遠,跟娜娜明都十分小心,甚至清理了殘穢。”
硝子:“七海也來了,真稀奇啊。”
這是什麼同學大放送嗎?
五條悟繼續說:“娜娜明沒有露出絲毫破綻,我本來準備直接去山手縣,但在到橫濱站的時候卻感覺到不對勁。”
硝子又點了根煙,漂亮的細長的薄荷女煙,她吐出一大口清新的霧氣道:“繼續。”
五條悟說:“就是感覺他在那。”
這個“他”含糊不清,可他們都知道五條悟在說誰,於是家入硝子也不說話了。
“我在那裡等了小半天,總監會的老橘子給我一個接著一個打電話,誰管他們。”五條悟嗤之以鼻,“傑既然沒有去山手縣,就沒什麼意義。”
“大概在傍晚五點時他回到市區,我就知道娜娜明跟他果然湊到一起,不過娜娜明是絕對不會聽傑的大義,於是我就想他們到底在隱瞞我什麼。”
“然後我就看見了。”
硝子:“什麼?”
五條悟扯開繃帶,蓬鬆的發絲垂落於臉頰,許久未見的湛藍的六眼穿透家入硝子的靈魂,五條悟忽然勾起嘴角,他笑了,漂亮而鋒利。
他說:“我看見了十一歲的你我跟傑。”
硝子又吐出一串漂亮的煙圈,她總是這樣,對什麼事都不大在意的樣子,她說:“十一歲?那會兒總監會都沒有發現我,怎麼可能認識你。”
他們是在十六歲的夏天相遇的。
五條悟的聲音歡快起來,他說:“所以說,他們來自於一個我們十一歲時就認識的世界。”他用很可愛的口吻道:“那個世界不止有咒術師,還有陰陽師跟巫女跟異能力者哦!世界甚至打了第三次世界大戰,叫做異能大戰。”
家入硝子道:“聽起來也不是個很好的世界。”
五條悟說:“彆這麼說嘛,硝子,每個世界都糟糕透頂的一麵啊。”
“然後呢?”家入硝子問。
“然後,為了保護他們仨,你知道的總監會的老橘子要是發現有我們仨的幼年版,肯定會費儘心思,我把東京的房子給他們,娜娜明雖然不願意也答應勉強照顧,等有機會你也去看看?”
家入硝子一根煙抽完了:“等有機會。”
她說:“不過我們仨這麼明顯,就算有娜娜明也不一定能保住秘密,東京的人那麼多,你又那麼有名,誰知道會不會被有心人發現。”
五條悟說:“所以我跟娜娜明說,實在出了問題,我不在可以去找傑。”
家入硝子道:“你啊……”
事情出乎意料她點燃了下一根煙。
她斟酌著說:“你是怎麼解釋你跟夏油的事的。”
五條悟說:“我們吵架了,所以一直沒說話。”
家入硝子想:這麼說也沒錯,隻是……
真是殘酷又輕描淡寫的說法。
她問:“你是準備隱瞞傑的事嗎?”
五條悟說:“他們才11歲,沒必要知道。”
他強調:“娜娜明是這麼想的,傑也是。”
硝子歎了口氣。
她說:“你們要知道,孩子是很敏感的,他們不可能沒發現你們的問題。”
所以,如何能在他們回去前隱瞞住真相呢?
五條悟說:“看傑吧。”
他篤定地說:“有我們倆,一定可以做到的。”
這是時隔十年的心照不宣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