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又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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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特務科不驚訝夏油傑等人的決定,首先,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官方背景的咒術機構堪堪畫骨,血肉還很空洞,正如同總監會不會跟傳承千年的家族撕破臉皮,他們也要依托與總監會的利益交換夯實地基,即便有五條與其背後一眾勢力加入,初成立的第三方也太薄弱,此時必需做代表的夏油傑等人搞好關係。
其次,早已邀請專業人士對夏油傑等人性格做側寫,背靠現代科技大山的組織絕不會同總監會一般罔顧掌中珍寶的身心健康,結果是五條悟與夏油傑與家入硝子各有各的優缺點,以通俗的語言來說,出生警察世家的夏油有超出常人的責任心與守護者意識,也就是所謂的英雄之心,隻可惜他過於年輕,這顆心也如玻璃一般脆弱,需小心嗬護。
他與五條悟跟家入硝子形成平衡,英雄之心為無心的神子指引善惡,理智的邊緣者成就懸崖勒馬的韁繩,三人間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讓心理學專精的學者為他們打下高分,認定有向陽的未來。
三人組的核心驅動力是夏油,他不可能拒絕,硝子會隨波逐流,而五條悟依賴最前者的判斷。
事情就這麼定了,同異能特務科報備後,夏油傑等人計劃一場短途旅行,彌補去年在京都的缺憾,回首過去,恍如隔世,距離那一場震撼咒術界的流星雨已過
去一年了。
禪院甚爾本因成為出行時說一不二的保鏢人選,他卻以“陪伴老婆的時間是很寶貴的”拒絕異能特務科的邀請,淪為不做聲的陪襯的五條家猛地躥了出來,怒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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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來的侍衛不僅有勇武的男人還有永遠細聲細氣,支這一把紅傘在後頸抹白霜的女人,在禦三家這般腐朽的家族,女性本站在男人身後三步的距離,此時卻跳了出來,用典雅的語言細聲細氣地回應,大意是說五條家作為東道主願意儘綿薄之力,一路護送悟大人的朋友前往京都,下榻之地不用說,還有哪裡比五條家更安全嗎?
異能特務科被說服了,是的,世上還有哪個角落,會比將五條悟密不透風捂了十年的五條家更安全。
這為三人的認定之旅蒙上一層鮮豔的罩布,鴻門宴的隱憂為“去朋友家玩”的隱秘雀躍所取代,誠然,夏油傑與家入硝子去過平行世界的五條家,精美的膳食給人以深刻印象,可在那時,五條家的主人並非悟,他們更像是三個寄人籬下的孩子,又因特殊的身份暗地裡承認人異樣的熱情與期待。
此外,緊張的氣氛不適合他們在少說有幾l百年建齡的、與金閣寺具同等規模的古老森宅中探秘,甚至沒細細觀賞五條家背後的一整片蒼翠的竹林,與西園寺大師設計的彌漫著禪意的枯山水庭院。
五條悟不能理解二位朋友的期待,旅行伊始,他選擇了新乾線,一方麵是新乾線更快,另一方麵是他對豪華的私人座駕嗤之以鼻。
他極愛在橫濱站便當店裡挑選鐵路便當的過程,跟朋友一起站在自動販賣機前選購甜甜的奶茶或者冰涼的大麥茶也能給五條悟帶來些許的快樂,陪伴他們的五條家人被勒令“不要跟著我”,不遠不近地綴在三人組身後,像三尊真假難辨的雕塑。
未必是有肩比禪院甚爾的屏息能力,是他們身上某些奇妙的特質模糊了偶人與人的界限,這是夏油傑與家入硝子不曾遇見過,五條悟卻習以為常的。
少年人彼此間沒什麼秘密,不如說對五條悟這樣仿佛大白貓幻化出的人,以人類的小心眼來揣度就顯得過於欺負他,夏油傑跟硝子也不認為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用筷子尖夾斷粘在一起的冷飯塊——未必可口,卻有種春秋遊特有的意趣。
夏油傑將未攪拌均勻的甜納豆塞入口中,眉頭蹙成一團,失策了,他對發酵品與甜食苦手,他坐在三人的最外側,家入硝子在中間,五條悟貼近窗簷,伸手仿佛能穿過極厚的玻璃觸碰城市與城市間的大片坦蕩的綠油油的鄉野。
抬首,正巧與那畫著精致敷白麵妝容的女人對視,她微微頷首,極有禮貌地笑了一下。
於是夏油傑陡然生出點好奇來,他問五條悟:“悟,她是你的……”母親二字被咽回喉嚨,忽記起五條悟沒有一次談到他的父母,更何況人對母親並不該是如此冷漠的態度。
“哦,她啊。”五條悟以豪爽的姿勢扒拉飯塊,他急著去拆便利店新出的北海道焦糖布丁,日本人在零食上的創新精神是他最看重的,即便諸多季節限定的味道古怪。
他漫不經心地說:“就是女侍啊,婢女之類的。”
擺擺手說:“不重要。”
一切都不重要。
隻有當下的朋友才是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