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了、回神了。”五條悟在夏油傑麵前搖擺著手,“真是的,剛才還在商量論文課題,忽然就走神了,你不對勁哦,傑。”
“抱歉。”傑說,“忽然想到了彆的事。”
“嘛,知道你喜歡彌生子的課啦,每次下課,傑就非常容易走神。”這時,五條悟忽然展現出了非比尋常的敏銳,即便他不是那麼擅長將敏銳的探知力用於身邊人,很多時候,他甚至無法意識到這一部分直覺給自身的警告,隻有借助家入硝子,才能順利理解。
家入硝子一針見血道:“一定是在想彌生子老師課上的內容吧。”她說,“跟你這沒心沒肺的大白貓不同,傑可是很多愁善感的。”她像局外人,又像是最嚴苛不過的評論家,總以平淡的話語道出夏油傑與五條悟之間的實質矛盾,又或者這並非什麼矛盾,而是不同,“在戰後廢墟呆久了,總會生出很多想法,對吧,傑。”
夏油傑細長的眉毛蹙在一起,他生出了少年的風姿,再過兩年就到進入高專的年紀了,像被硝子戳中心事,在認識的這麼些年中,他總是被積極出招的硝子戳中:“算那麼回事吧。”
五條悟抗議:“什麼叫做沒心沒肺啊。”
硝子吐槽:“字麵上的含義。”
五條悟開始攻擊硝子,用把她一頭柔順棕毛揉一團糟的形式,換做十幾年後眼下覆青黑的成熟女性,恐
怕會歎著氣隨便五條悟翻騰吧,可那時的五條悟也做不出這麼幼稚的事兒。
眼下硝子正元氣,五條悟學會了等到十七歲後才習得得一點點體貼,行為卻像個小學雞,所以他們鬨成了一團。
夏油傑:“……”
哎,毀滅吧,沒救了。
硝子還要問,她當然製服不了五條悟了,可她不忘記關心自己的另一位友人,畢竟他的心思敏感,需要更多關注,她問:所以,你想出什麼了??_[(”
肯定是有答案的。
原本是沒有的,但在硝子的話後,那一點靈光劃過了他的腦海,竟逐漸描繪出一些圖景,本來,既然是廣撒網的命題,那必定要在無限大的主題中找出他們了解的一小點兒,他們對這座城市來說是陌生人,最多的交集是祓除咒靈,認識的人是貧民窟裡的孩子,或許還有一兩位黑手黨成員,要不就是甚爾,但禪院甚爾並不是土生土長的橫濱人,他可以無視。
夏油傑直起背,撫摸著下巴看向被白色貓咪霸淩的棕色貓,好吧,他作為一隻黑狐狸也時常被霸淩,他說:“從擂缽街開始怎麼樣。”
第一句話出口,剩下的也順暢了,將那些隻言片語組織在一起:“擂缽街,還有悟誤打誤撞成立的教派,貓貓教,身為貓貓教的教宗跟神使跟神明,總要有些作為。”
悟:“噶?”
硝子冷靜地問:“作為就是成為都市傳說嗎?”
這也是他們的定位,偶爾出現在擂缽街的,給孩子治愈傷痛,擊退壞人的好心神明與他的信徒們,說實在的,由於出現神出鬼沒,幫助又是杯水車薪,他們的定位比較像是童話裡的聖誕老人,一年一度送禮物之類的。
這定位也不是不好,能成為橫濱貧民窟的亮色似是這年紀小孩兒能做到的最佳,可夏油傑這個人,骨子裡就不滿意這種對症治療,他渴望無限大的原因療法,最好的情況是解決橫濱的混亂局麵,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政府也做不到的事,但往小了說,真沒有他們能做到的嗎?
於是他說:“把貓貓教做大做強怎麼樣,成為像盤星教那樣的正規教派,起碼也是能夠組織慈善活動給擂缽街發點麵包之類的。”
“既然是沒有命題的論文,不如就寫在橫濱從無到有建立新勢力好了。”
如此匪夷所思卻又切合五條悟夢想的話。
果然他眼睛發亮,縱身一躍,修長的雙腿卡在夏油傑的腰上,高挑的上半身更是將對方的臉與胸膛包裹住了,雙手扒拉在傑的腦後,後者的雙手掙紮般的亂抓。
悟:“耶,不愧是傑,好主意哎!太有意思啦!”
硝子歎氣:“真是出了個大難題啊,你。”
夏油傑:“……”
硝子:“啊,稍微注意點吧悟,他要喘不過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