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母最終答應了任意,或者說她敵不過身處深宮、漸漸失了色彩的女兒的請求。她沒有說一定會把人送出去,隻是對任意道:“我回去和你父親說,邊境的確起了紛亂,但皇上也不見得一定放宣陽王回去。”
任意道:“女兒任性,謝母親成。”
姚母看著她,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自己的女兒向來學的是琴棋書畫,再多的便是如何執掌中饋,如今卻開始參與朝堂上的事了。靠著233開掛的任意不知姚母所想,說了幾句話後把姚母送了出去。
宮妃不能出內庭,任意目送著姚母的身影消失。她對父母的印象不多,但從小被奶奶寵愛著長大,感情極深。她能理解姚淩薇臨死前的怨恨,這樣寵愛她的家人因為她的緣故死亡,心中之恨非言語能形容。
任意沿著路往明慧宮走,迎麵過來穿著嫩黃色宮裝的範雨巧,被宮人擁簇著走過來。她臉上依舊是天真爛漫的笑意,仿佛不諳世事的少女,深宮中的齷齪也不損她半分純真。
不論這笑容是真是假,都足夠讓宮中永無出頭之日的嬪妃痛苦嫉恨了。
任意側身行禮:“見過皇後娘娘。”
範雨巧過來親熱地拉著她的手:“快起來,沒想到今日這麼巧,能遇見妹妹。妹妹出來做什麼?”好似之前把任意推進戰場的人不是她一般。
任意也配合著她演戲,勉強的笑意下帶著一絲厭惡:“臣妾送母親出宮。”她被範雨巧拉著的那隻手手心發涼,掙了一下,想從她手中拿出來。
範雨巧卻不肯撒手,硬生生地拽著,俯下身貼近任意的耳朵:“你倒是命大,怎麼都弄不死。非要活著,就彆怪我讓你生不如死。”
任意一頓,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抬眼看過去,卻見她臉上笑意依舊,隻有眼底是深深的惡意。不說離得遠了的人,就連身邊伺候的宮女看她這幅模樣都會覺得是她和任意姐妹情深。
任意卻很困惑,沒有再試圖掙脫,而是壓著範雨巧的手,紅唇貼近她的耳垂,輕聲問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的演技能騙過李成蔭嗎?”
屬於女子的淡香和唇間呼出的熱氣氤氳在範雨巧耳側,酥麻之感從她的耳垂蔓延開來。範雨巧一時有些發愣,連表情都忘了維持,下意識就甩開了任意的手。
“你……”
任意揉了揉手腕,含笑道:“皇上在附近。”
範雨巧聞言強忍著向周圍張望的衝動,笑容中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妹妹不如陪本宮過去走走?”
“不了,臣妾身體不適,恐傳了病氣給皇後娘娘。”
範雨巧盯著她,忽而冷聲道:“你騙我的,皇上不在。”
“誰不在?”清冷的男聲從眾人身後響起來,李成蔭領著陳成等人站在那裡,周身的氣息壓抑又恐怖。他的視線從任意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落到範雨巧身上:“誰不在?”
任意有些詫異,她剛剛說李成蔭在,的確是用來騙範雨巧的。沒想到說曹操曹操到,李成蔭真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