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用水衝洗了一下臉,回答道:作為一隻鬼,他不正常才是正常的。
但是他跟精分一樣……
你要是在少年時慘遭橫死,又作為厲鬼活了十年的話,你也會精分。他死的時候應該還是個沒成年的孩子,所以有些方麵還很稚嫩,死後又不斷殺人,長點有點扭曲也正常。
233:聽著還挺可憐的。
任意:被他殺掉的人可不會這麼覺得。
她歎了口氣:他到現在還沒發現他喜歡我呢,鬨著殺這個、殺那個,掉兩滴眼淚就變卦了。
心真軟。她評價道。
233:……被他殺掉的人估計不會這麼覺得。
走廊裡,蕭墨靠在牆壁上,眼眸鮮紅,麵容痛苦又猙獰,狂亂的黑氣失控地在他身周亂竄。他變成鬼後,無論是控製秦晴還是吞噬魂魄,都是按照自己淺薄的神秘學知識和厲鬼的本能進行的。在他不斷成長的同時,也埋下了巨大的隱患,稍有差池,他就會控製不住自己的力量。
過了很久,他才平複下來,所有的混亂都在他身上退去,他又變成了那個看起來無害乾淨的少年。
蕭墨舔了舔唇,他餓了。
房間內,任意把所有能放物品的地方都翻了一遍,找出了幾本名字詭異、一聽就是封建迷信的神秘學書籍,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她把櫃子合上,轉頭便看見秦晴悄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旁。
秦晴依舊是懸浮在空中的,身形和蕭墨相比也更接近虛體,隻是這一次更為凝實了一些。
任意有些驚訝:“你能上來?”蕭墨在五樓放了這麼多神秘學書籍,她還以為他不會讓其他人或鬼上來。
出乎意料,這次回答她的不是秦晴的點頭和搖頭,而是她乾澀的聲音:“鬼打牆……對我沒有用。”
“你能說話了?”
秦晴沒有回答,而是飄到了書桌前,指了指桌麵上那幾張紙。那是蕭墨翻出來給任意看的那幾張紙,上麵記載的內容正是關於他正在進行的那個儀式的。
秦晴再次開口:“這種儀式可以讓他擁有真正的實體。如果成功了,他就可以離開這棟大樓,甚至走在陽光之下。”
任意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語中的關鍵點:“你們不能離開這棟大樓?蕭墨他也害怕陽光?”
秦晴的語調緩慢又清晰:“沒有鬼會不害怕陽光,就算是他,也不能暴露在陽光之下。我們都不能離開這裡,但是蕭墨他一直想離開。”
任意簡單地瀏覽了一遍桌麵上的那幾張紙,果然和蕭墨說的那樣,上麵沒有記載任何阻止儀式的方法。
“有什麼辦法阻止他進行這個儀式嗎?”她問秦晴,“如果他真的成功了,不止我們會死,你也再也擺脫不了他的控製了吧?”
“有。”秦晴回答道,“殺了他。”
“但是我們沒辦法和他抗衡。”任意凝眉,語氣中暗含著焦慮,“我們隻是人類,你也打不過他,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怎麼殺的人。”
秦晴沒有說話,隻是偏頭看向了身後巨大的落地窗,外麵月色慘白,枝椏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