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宮中見秦修遠,對話一定會被含墨傳出去,落到宋少言耳朵裡。所以就算沒有宋少言的這次邀約,任意也會想辦法出宮,跟秦修遠見麵的。
聽到秦修遠問她,任意也把漫不經心的笑意收起來,她站在秦修遠麵前,神情嚴肅,對他鄭重行了一禮。不是女子行禮的禮節,而是帝王拜將時的禮節。她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尚未褪去的少女稚嫩:“朕想請將軍助朕。”
在她沒有開口之前,秦修遠就知道會聽到這樣的話。女帝在宋少言眼皮底下,冒險找到他,借機想見,必然是為了擺脫宋少言的桎梏。隻是他想不通從來不關心政事,隻看得到宋少言的女帝怎麼會突然變了性子,開始反抗宋少言了。
秦修遠暗自思索,回答道:“北越現在尚且安定,臣如何能助陛下?”
他的回答看似敷衍,卻沒有避開任意這一禮。任意心底微鬆,她道:“將軍知道朕的意思。”
任意站直身體,側頭往屏風後方望了一眼,絲竹聲與說笑聲傳來,奢靡而安寧。她輕聲道:“北越安定,朝中卻不安定。將軍這些日子應該也看見了,朕雖為帝王,卻空有帝王之名,沒有帝王之權。連華青黛都瞧不起朕……”
她自嘲一笑:“若非宋少言還做做場麵,皇家的臉都被我丟儘了。”
秦修遠心底詫異,表麵上卻分毫不露,問道:“臣以為,陛下看重宋相,不覺得有何不妥。”
任意直視著他,神色坦然,說道:“若非朕表現出傾心於他,他怎麼會放鬆警惕呢?宋少言現在手握重權,大半朝臣都聽命於他,朕隻能於他周旋。”
她抿了一下唇,似乎不想提起這些事,話鋒一轉:“好在朝中有秦將軍在,朕才看到了希望。”
這帽子有點重啊,秦修遠挑眉道:“臣不過是一介武夫,如何能給陛下希望?更何況臣隻想北越安定,百姓不陷於戰火之中。這些宋少言未必不能給臣。”
“那將軍為何來見朕?”任意反問道。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秦修遠,篤定道:“將軍應該比朕清楚,現在宋少言還未將北越儘收手中,所以對將軍一再容忍。如果有一日,他在朝堂中一手遮天,是決計容不下將軍的。”
她把手放在身後,抬起下巴和秦修遠對視,不想讓氣勢因為身高被秦修遠壓住:“就是現在,他也對將軍起了疑心。雖然是朕請將軍幫忙,當將軍何嘗不是在幫自己呢?”
秦修遠在心底嗬了一聲,似笑非笑地盯著她:“陛下口才不錯。”宋少言會對他起疑,最大的原因是他在不該進宮的時間點,進了一次宮,正好撞上了宋少言處置她身邊的宮人,宋少言不起疑就怪了。
秦修遠現在有些懷疑,女帝是不是一開始就打算好了,逼他站在宋少言的對立麵,讓他隻能給她合作。
任意平靜道:“那將軍怎麼想?”
秦修遠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著任意。她換了一身淺黃色的衣裙,跟帝王一次根本就不搭邊兒,但是她負手站在那裡,卻生生帶出了幾分帝王的威儀來。比平時穿著龍袍的時候,還要不容忽視。
秦修遠心中忽然晃過一個念頭,把注押她身上或許也可以。
【秦修遠好感度+10,當前好感度35。】
任意看著他:“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