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言道:“陛下不必在意這些。”
任意卻搖頭道:“你是主人,終歸不好。”她站起身,身體搖晃了一下,仰頭對宋少言笑了一下,笑意微醺,眼底滿是情意。
宋少言心跳快了一瞬,平靜地讓開道路,說道:“船需靠岸,臣恭送陛下下船。”
【宋少言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55。】
船隻平穩地滑向岸邊,有仆從搭好板子,任意在宋少言的陪同下走過去,宴席忽而靜了,所有人都跪伏下去,口呼恭送陛下。
任意快走到船邊的時候,卻瞥見一個人沒有跪下,而是坐在最裡麵的一張桌子前,抱著一隻酒壺望著她,像是喝醉了。
任意腳步未停,順順當當地下了船,宋少言似乎也沒有發現有一個人沒有行跪禮。
任意在侍衛的擁簇下上了馬車,對宋少言笑了笑,宮女把簾子撂下了。
馬車旁的宋少言低下頭,風骨不減:“恭送陛下。”
馬車中若琴輕輕鬆了口氣,女帝和秦將軍說話的時候,她是在的,唯恐被宋少言看出端倪來。
任意聽見她吐氣的聲音,淡笑道:“怕了?”
若琴裝著膽子瞄了她一眼,發現她沒有一點醉意,臉上雖然還有些微紅,但眼睛卻十分清明。若琴覺得心中定了定,女帝似乎胸有成竹,她也不必太擔心。她道:“聽說宋相謀算過人,奴婢的確怕他發現有異,牽連陛下。”
“怕他怪罪於你也沒什麼。”任意道,“你放心,朕不會讓你出去頂罪的。”
若琴臉色變了變,惶恐地跪下去:“奴婢沒有這個意思,奴婢是擔心陛下……”
任意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跪什麼?你與朕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她輕輕歎息了一聲,語氣中有無儘的悲戚。
若琴見她真的沒有怪罪的意思,才說道:“陛下寬容良善,必能得償所願。”
“希望吧。”任意拉著她的肩膀把她扯起來,說道,“智者千慮,也必有一失。宋少言也有疏忽的時候,否則就不叫人了。你隻管做好朕讓你做的,不會出事的。”
她挑了挑眉,含笑道:“就算出了事,還有秦將軍頂著呢,你怕什麼?”
若琴:“……”陛下這意思是出了事就往秦將軍身上推?
任意靠在馬車的一側,拿起小幾上備好的茶水,自覺地喝了一口醒酒茶,說道:“宋少言現在隻會以為秦修遠想要拉攏朕,不會多留心我身邊的人,你隻要不在含墨麵前露出破綻就好。”
若琴應道:“是。”
任意看著簾子上的紋路,青蔥一般的指尖叩了叩細膩的瓷杯:“這些日子你多出幾次宮,多去幾次金雀軒,跟那裡麵的夥計混得臉熟一點。日後你恐怕需要經常出宮見秦修遠,不能讓人覺得有異。”
“另外……”任意抬眼,淡漠沉靜的眼眸和若琴四目相對,緩聲道,“能抓住含墨的錯處,就儘量去抓。宮規無數,總能挑出來幾條,朕記得你和含墨住在一間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