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以色侍人(四十九)(1 / 2)

任意目光陰冷,臉頰依舊因為醉意微紅,說出來的話卻極為冷靜:“你怎麼知道的?”

聽到她承認,宋少言猛然往前走了一步,聲音中有一絲不易被察覺到顫抖:“你不應該會受傷……你怎麼會生病?”女帝還很年輕,在登基之後也一直受到很好的照料,她怎麼會生病呢?除非……

任意揉了揉額角,平靜道:“我自幼就身體不好,冷香殿的冬天又很冷。”

她未把話說儘,已經足夠讓人腦補了。宋少言繃不住自己冷漠的神色,心底冰涼:“你沒有叫太醫來看,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還是已經看過了,又刻意瞞了下來?

任意不想回答他,偏頭斜睨了他一眼,重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宋少言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從袍袖拿出一張絲絹來。

任意瞄了一眼絲絹,發現上麵沾染著陳舊的血跡,正是那天她咳血之後隨手丟棄的,應該已經被宮女收拾處理掉,最後卻落在了宋少言的手裡。

宋少言果然在宮中還有人,連她沒有召見太醫都知道。不過他的人應該隻是在外圍,所以他才會問她是受傷了、還是生病了。

任意扯了下唇,諷刺道:“宋相就算被關在冷香殿裡,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宋少言仿若沒聽到她的諷刺,正色問道:“你為什麼不召見太醫?”就算身體不好,皇宮中從來不缺名醫與上好的藥材,至少還能拖一拖的。

任意沉默了一瞬,對上宋少言的雙眸,看到其中掩蓋不住的擔憂之色。她輕輕歎了一口氣,回答道:“我召見過太醫了,然後我讓他回去了,什麼都不要說。”表麵上的功夫還是要做的,她之前秘密地召見了一個太醫,得出無藥可醫的結論之後,她就自己讓太醫離開了。

她笑了笑,眼底卻一點笑意都沒有,隻有遺憾與悲哀:“我最多還能活一個月,拿藥吊著也一樣。”

“不可能!”宋少言激動地調高了聲音,之前的鎮靜全然不見。他也不顧兩人之前的疏離,上前抓住任意的手腕,發現她的脈象確實十分虛弱。

震驚與驚慌之色從他麵容上交錯,他忍不住收緊了握著任意手腕的手,仿佛馬上要重病不治的人是他一樣。他低聲無措地說道:“這不可能……”

任意閉了閉眼:“我比你還希望這不可能。”

宋少言此刻十分混亂,他自認為能在任何時候都冷靜自持,然而在這一瞬間他幾乎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他之前淡然自若,是因為總覺得還有時間,他耐心足夠,可以讓任意一點點地打開心結,讓兩人重歸於好。

但是現在他忽然得知沒有時間了,還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他愛的人,要以死亡的方式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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