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黎啊,這事兒很嚴重啊。”劉主任意識到這裡麵有事兒。
尤其是黎善那副生氣又彷徨的樣子,實在是太真實了,還牽扯到她同學的媽媽,可見說不了謊,肯定有人托那個張同學的媽媽去做媒了。
黎紅軍也覺得自己無辜,他兩手一攤:“劉主任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當初談事情的時候你也在場,我肯定是不可能的。”他搓搓臉,神情有些煩躁:“說不定是張家那邊搞的鬼。”
“不可能。”
黎善見黎紅軍想把火燒到張家那邊,立即開口說道:“我舅舅就算給我找對象,也不可能找常家的。”
黎善的大舅是機械廠的人事主任,跟劉主任坐同一把椅子,而且機械廠的規模要比紡織廠大,平心而論,如果黎善是劉主任的外甥女,他也不會把外甥女嫁給一個殘疾。
這麼大的姑娘,長得又好,學曆也高,不是往廠長家裡嫁,也是要往機關乾部家裡嫁的。
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人心多麼純潔,姻親關係都很重要。
好容易養大個姑娘,結果嫁給一個不能自理的殘疾,他圖什麼呀?
那不是結親是結仇吧。
劉主任也覺得張家不可能,但黎紅軍又一口咬定他沒有,這事兒就崩住了。
黎善見他們不吭聲,又趕緊說道:“不信咱們就去機械廠找我舅舅去當麵問清楚!”
這事兒不鬨大她都不算完。
“這事確實要問清楚,還有你同學那個媽媽,是哪個廠的,我們也要去問一下。”
劉主任比黎紅軍還生氣:“簡直就是在迫害婦女同胞。”
要知道黎善的母親張紅珍可是烈士。
雖然這麼多年來,黎善沒在紡織廠職工大院長大,不過但凡經曆過當年事情的人,都知道張紅珍烈士做出了多大的貢獻,要是讓張紅珍烈士唯一的女兒嫁給一個殘疾,彆人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說他們紡織廠呢。
這簡直是在侮辱紡織廠的形象!
黎紅軍也不願意背這個黑鍋,立即表示道:“行,我們現在就去問問去。”
說著,就想去推自行車:“先去張家。”
雖然好些年沒去過這個前丈人家裡了,但為了清白,他願意去一趟。
反倒是童玲一把拉住黎紅軍:“去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兒的,你肚子不餓,劉主任肚子不餓啊,再說善善肚子也餓了,吃過中飯再去吧。”
她的手這會兒冷的像鐵似的,笑的也很假。
黎紅軍一聽就有點猶豫,這大中午的麻煩劉主任好像確實不好。
童玲見他猶豫,不由暗暗鬆口氣
黎善知道她這是在拖延時間,立即表示道:“我一想到這事兒就吃不下去飯。”
她神色拘謹,倔強又脆弱,聲音也有些顫抖:“孫阿姨,現在我們同學都知道我要嫁到常家去了,我該怎麼辦?”
“現在就去!”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還沒表態呢,劉主任就已經聲音大了。
“行,現在就出發。”黎紅軍也犟。
反正他堅決不背這個黑鍋。
劉主任回家去推自行車,黎善拉著孫麗芳不肯鬆手,整個人看起來彷徨又可憐,童玲站在門口眉心蹙著,似乎很擔憂的樣子,可仔細看去,又能看見她眼底的焦急。
黎善越發覺得自己這個理由找的好,也找的及時,打了童玲一個措手不及。
接下來隻要不給童玲私下去找張悅媽媽的機會。
有劉主任在,張悅媽肯定不會給童玲隱瞞,到時候童玲這個好後媽的臉皮就會被撕開,露出她真正的麵目來。
隻要想到上輩子童玲先算計她的婚姻,又幫著張悅攛掇她去濱城,她就恨得牙癢癢。
或許童玲隻想排除她這個威脅,沒想過要害死她,但她終歸還是死了,無論有心還是無心,結局已經無法更改,所以,她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黎善拉著孫麗芳不鬆手,孫麗芳也不敢擔責任,自然拉著童玲。
於是黎紅軍和劉主任兩個大男人先騎車子去機械廠。
而孫麗芳則帶著黎善和童玲跟著後頭坐公交車過去,孫麗芳嘴又毒,一路上把那個起心思做媒的人罵的狗血噴頭,黎善坐在旁邊垂著腦袋裝的可憐兮兮,眼角餘光卻盯著童玲,見她臉色蒼白,神思不屬的樣子,隻覺得她活該。
公交車繞了點路,等他們到機械廠的時候,劉主任和黎紅軍已經跟大舅張逐日碰頭了。
黎善下了車,遠遠的看見張逐日站在劉主任跟黎紅軍麵前,神色很是難看,手裡的煙頭都快燒到手指了都不知道,顯然也在生氣。
可黎善此時卻顧不得其它。
再次看見熟悉的麵孔,酸澀上湧,她再也忍不住的朝著張逐日跑過去:“大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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