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了就要找工作,她怕張家人想起來當初張紅珍的那個正式工名額,要將那個名額搶過去給黎善,所以才想著先下手為強,黎善同意了最好,日後嫁給一個殘疾傻子,整日裡圍著丈夫轉,恐怕也想不起來這個工作,不同意的話,她還有其它的說法,好攛掇黎善下鄉。
她算盤打的響,以黎善的性格,肯定不會嚷嚷出來,而是自己在心裡不停的胡思亂想。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黎善居然變了。
從黎善出現在紡織廠大院的那一刻,事情就開始不受控製了。
“我,我隻是沒想好怎麼說……”童玲往黎紅軍背後瑟縮,一副害怕的樣子。
張逐日一直壓抑著脾氣,這會兒聽到童玲的狡辯,不由怒火中燒,眉毛倒豎地瞪著黎紅軍:“當初你怎麼跟我說的?現在就縱著你女人這麼欺負我家善善?”
黎紅軍這會兒還處在震驚中,被這麼一質問,下意識地說道:“沒有。”
“紅軍……”童玲嗚咽著喊道。
她這會兒是真害怕了。
所以她趕緊拿出自己的籌碼:“紅軍,我也有珠珠和聰聰呢,我要是真有壞心,我就不是人。”
童玲向來放得下身段。
這會兒連‘不是人’這種話都說出口了,黎紅軍再次動搖,他依舊不肯相信,自己的枕邊人會是個心腸惡毒的人,可這事兒確實是童玲惹出來的,不給個說法也說不過去。
張逐日盯著黎紅軍,心裡有些失望。
他是知道這個前妹夫耳根子軟,但沒想到這麼不是個東西。
自己的親閨女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他居然還想著為童玲開脫,當然,童玲是他老婆,還給他生了一對龍鳳胎,人心都是偏的,本就不該指望他。
這麼想著,張逐日也不願意多待了,在這兒就是給人看笑話的。
他陰惻惻地瞪了一眼黎紅軍,然後轉頭跟劉主任,還有繡花廠的許秘書打招呼:“今天這個事真是麻煩你們了。”
“哪裡的事,這事情確實性質很惡劣,接下來廠裡也是要嚴抓這方麵。”許秘書打著官腔,當然,也不是說空話,李秀梅再怎麼狡辯也沒用,這件事裡麵,她的責任沒有一半也有三成,所以後期繡花廠肯定要嚴肅處理的。
這事兒不僅牽扯到烈士子女,還牽扯到機械廠和紡織廠兩個兄弟單位。
劉主任也表態:“關於童玲的問題,廠裡要開個會討論一下,不過你也知道,這事兒說到底也屬於家事,廠裡就算處理,也不會處理的太過分。”
劉主任這話就說的真誠多了。
張紅珍烈士當年不僅救了廠裡的重大財產,還挽救了許許多多工人的生命,劉主任就是因為張紅珍才從那場災難中逃了出來,所以才格外的愧疚。
張逐日理解地點頭,然後拍拍劉主任肩膀:“等下了班,我去找你說話。”
這是準備嚴肅談話了。
“好好好。”劉主任連連點頭。
孫麗芳趕緊說道:“晚上到我家來喝酒。”這會兒也顧不得心疼糧食,場麵雖然亂,可她也沒放棄給小兒子找工作呢:“我整幾個好菜招待。”
“行。”
張逐日也不客氣,率先告辭:“我先帶孩子回去,這都快下午了,又鬨了這麼一場,估計心裡也不好受。”
“對對對,你們先回去。”
劉主任幫著許秘書送客。
張逐日穿過人群,走到最後麵,對著一直縮在人群後麵的黎善喊道:“跟我回去。”
彆以為他沒看見,剛剛童玲就是被她推出來的。
黎善應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了出去。
等出了繡花廠大門,黎善坐在了張逐日的車後座,過了許久才聽見前頭傳來張逐日的聲音:“今天這事兒你做的很對,就該這樣,彆什麼事都藏在心裡,受委屈了就回來告訴大舅,大舅給你撐腰。”
聽了這樣滿是關懷的聲音,黎善再也忍不住的將臉貼在張逐日寬闊的背上。
她沒吭聲,隻抵著他的背點點頭。
張逐日能感覺到孩子哭了。
頓時更加心疼,也更加的憤恨童玲的所作所為。
黎善也在想童玲,她一直覺得,童玲不當演員可惜了,上輩子她下鄉後,張逐日也去紡織廠找過黎紅軍,隻是那時候童玲在廠裡演了一出戲,以至於全廠人都知道,黎紅軍想讓黎善在紡織廠上班,但黎善不願意,非要追著賀堂去濱城。
所有人都說,黎善是為了愛情走的。
而那個時候木已成舟,哪怕張逐日不相信,都不能再找黎紅軍麻煩了。
再加上張家那時候也發生了一些事……
黎善突然坐直了身體問道:“大舅,最近二舅寫信回來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們,求收藏,求撒花,麼麼噠(づ ̄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