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癲癇?”黎善下意識反問。
“嗯。”蘇衛清以為黎善不知道癲癇是什麼毛病, 於是給她解釋了一下:“就是常人嘴裡的羊癲瘋。”
癲癇是學術名稱,但老百姓還是更習慣稱呼為‘羊癲瘋’。
發病症狀有重有輕,但都會伴有一定的抽搐症狀, 嚴重起來會渾身痙攣, 口吐白沫,失去意識, 屬於神經係統的常見疾病,有遺傳概率,卻很低。
但對於老百姓來說, 這樣的性狀著實太過於恐怖了。
張憶國作為研究所的所長,自己的孫子卻有癲癇病,在如今這個年代, 不僅沒有藥物可以控製,也沒有能夠動手術的人,所以說……基本得了這種病,這輩子就算是毀了。
這許新蘭不會以為她會醫術, 想叫她給她孫子看病吧。
“這病可不是什麼好病。”黎善忍不住感歎,又問道:“難道張所長也沒辦法麼?”
蘇衛清被黎善這句話給逗笑了, 他一把將黎善摟進懷裡:“他雖然學識淵博,甚至能研製出的救人性命的藥,但是善善,他畢竟不是神仙。”
這句話說的是那樣的輕描淡寫,也是那樣的無奈。
就連研究藥品的研究所所長, 都不能拯救自己的孫子,也難怪許新蘭會病急亂投醫了。
“張所長和他妻子的感情怎麼樣?”
“這……”蘇衛清仔細回憶,在他的記憶中,還真沒有張所長與妻子相處的畫麵, 他常年住在研究所,而許新蘭則是天天在車間上班,但是誰也不知道人家私下裡感情怎麼樣,所以他誠實地搖搖頭:“還真不大清楚,人家兩口子關起房門的事情,誰能清楚?”
黎善:“……”
也對,是她想太多了。
“那張所長的兒子呢?也在廠裡上班麼?”
“他沒有兒子,隻有一個女兒,當初生孩子的時候正好出了事,難產沒了。”這不是什麼秘密,所以許新蘭將那個孩子看的像命根子似的。
天啊。
這也太慘了吧。
“這病有可能是遺傳,也有可能是後天,許嬸子一直都覺得是當初鬨事的時候傷到了。”
誰家會承認這孩子天生就是有病的。
黎善咋舌。
這許新蘭的遭遇乍一聽,著實有點要素過於齊全了,老兩口奮鬥了一輩子,最後獨生女兒難產而死,留下的孫子卻有癲癇病,也難怪她有一絲希望都要抓住。
可問題是……
她是真沒辦法治療癲癇病。
尤其現在這個時期這麼敏感,上麵崇尚西醫,簡直快將中醫給打為封建迷信了,黎善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太過於跳脫,她好容易有了如今安穩的生活,才不會去冒險。
李琳雖然不知道許新蘭到底有什麼目的,但她卻擁有小動物般的直覺,而且她向來很聽黎善的話,第二天就去食堂買饅頭吃,食堂供應的肉菜她也每頓都吃,至於雞蛋就算了,自從懷孕後,她就仿佛能聞到蛋腥味兒,尤其那個雞蛋黃,不用吃,光看著心裡頭都隱隱約約地上湧。
許新蘭觀察了李琳好幾天,更加確認她懷孕了。
但是她卻有些想不通,明明前幾天李琳還有孕期反應,怎麼這幾天反倒吃啥啥香了呢?難道真的是自己的身體原因麼?
看到這裡,她又覺得不公平極了。
當初她女兒懷孕的時候,一直吐到將近七個月,最後更是難產而亡,可李琳呢?也隻難受了沒幾天就恢複了。
她以前曾聽丈夫說過,女兒之所以會孕吐嚴重,是因為她缺乏一種營養素,而那種營養素得靠吃肉才能獲取,偏偏他們兩口子忙著工作,女兒出生後不久就交給她的母親撫養,而她的母親信佛,帶著她女兒打小開始就吃素,以至於他們兩口子發現孩子發育遲緩的時候,再叫孩子吃肉,孩子已經不適應了。
再看李琳大口大口的喝著肉湯。
難不成真是女兒不吃肉的原因?
許新蘭都有些迷糊了,不過她依舊觀察著李琳,不,或者說,她想看看李琳那位朋友的反應。
因為那天那個女同誌給李琳把脈的架勢實在是太熟練了,若說她不懂醫術,她是絕對不相信的,但要說她醫術有多好……許新蘭不願意去考慮這個事情,她簡直要為孫子的身體愁壞了,哪怕隻有一線希望,她也是心懷期待的。
可到底黎善還是有些怕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沒來見過李琳。
一直滿了兩個月,李琳自己爆出懷孕的事,她才一副剛剛知道的模樣,提著一些雞蛋去看望她。
她到的時候,許新蘭也在。
“李琳,你身體怎麼樣了?有什麼不一樣的感覺麼?”黎善進了門對著許新蘭笑著點了點頭,便連忙去關心李琳去了,她甚至還一臉感歎的幫李琳描補道:“你身體可真好,才結婚幾天啊就懷上了,我比你還早結婚呢,到現在也沒個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