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蘇小樓小朋友,就在這樣充滿愛意的環境裡滿了月。
過滿月那天,小樓這邊很是熱鬨,蘇維民隻一大早去廠裡開了個會, 就趕急趕忙的回來了, 也是湊巧, 在小樓滿月的前一天,楊廠長從海市將新買的設備給運回來了,一到家家裡媳婦兒就把蘇家添丁的喜事告訴了楊廠長。
楊廠長都請到了, 八麵玲瓏又是蘇維民老友的尤主席自然也不會缺席。
於是一個小小的滿月禮, 藥廠三巨頭直接聚齊了。
最讓人意外的是, 研究所的所長張憶國居然帶著孫子也上麵來送賀禮, 他們倆的出現, 讓原本熱鬨的堂屋瞬間變的安靜起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看向張憶國。
倒是張憶國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注視。
“老張啊,你可算是來了。”隨著蘇維民這一嗓子, 堂屋裡的沉默被瞬間打破:“我還以為你今天又不肯來呢, 快來看看我大孫女兒, 我們老蘇家頭一個。”
說完,就一巴掌拉著張憶國的手,將他拉到了堂屋裡麵去了。
而外麵則瞬間響起了嗡嗡說話聲,沒有人大聲討論, 但這會兒說話的主要話題是什麼,真是不用猜都知道。
自從妻子許新蘭被帶走之後,張憶國就開始接受秘密審查,他本來就是為了躲避迫害才從京城到白馬縣這個小地方來的, 可誰知道,組織為他介紹的妻子,依舊受到了壞勢力分子引誘,差點做出危害國家的事來
張憶國作為許新蘭的丈夫,自然而然的也成了懷疑對象。
但張憶國作為研究藥物的專業研究員,這些年來研究出不少利國利民的好藥物來,甚至還有好幾個方子已經被列為特供藥,受到特殊保護,目前正在部隊裡使用,待時間長了,也會漸漸推廣到全國的那種好藥。
所以上麵對張憶國的處理方案持兩種態度。
一邊比較強勢,認為既然枕邊人都已經被洗腦到這種程度了,作為枕邊人的張憶國肯定不清白,所以還是要抓起來嚴加審問,一邊則比較溫和,覺得張憶國既然當年能放棄國外那麼豐厚的待遇而毅然決然地回國,可見他並不是容易被資本腐蝕的人,他是擁有崇高理想的人,正因為他的本事,身邊的人才很容易受到誘惑,但他本人應該沒有參與到這種事情中來。
當然,萬事無絕對,該有的監視還是得有的。
最終,溫和派勉強保住張憶國,如今張憶國既然能帶著孫子出來參加孩子的滿月宴,就可知他的工作恐怕很快就要恢複了。
隻是……
“你去上班了,聰聰可怎麼辦?”羅玉秀滿是擔心地揉了揉張聰的腦袋。
這孩子跟彆的孩子不同,不單單隻是往幼兒園裡一扔就行的,他的身體很差,免疫力也不好,再加上還有癲癇,隨時可能發病,必須要有人在身邊看著。
一旦張憶國恢複工作,恐怕又和以前一樣,一去一兩個月不露麵的,可這孩子怎麼辦呢?
“我打算找個人回來照顧他。”
張憶國摸了摸張聰的腦袋,這裡的‘找個人’並不是找個人結婚的意思,恐怕是想找個人靠譜的人回來照顧張聰,隻是也是一件困難的事。
你要是個正常孩子,想找個靠譜的都難,更何況張聰還是個病孩子呢?
萬一要是出了問題,那可真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於是羅玉秀問道:“張所長,你就沒想過……再找一個?”
許新蘭那樣的情況,跟張憶國之間跟離婚也沒區彆了,隻要組織上願意出麵,張憶國完全可以在找一個妻子,而且張憶國年紀也不算大,還不到五十,還有再生育的可能,說不定能生個正常孩子呢?
說句沒良心的話,張聰這情況,就是一輩子的難。
張憶國活著的時候還能照顧他,要是萬一有個好歹了,豈不是留張聰一個人?還不如現在找一個妻子,生個孩子,一個叔侄倆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不找了。”
張憶國搖搖頭:“我這樣的就不害人了,人家嫁給我我也給不了人家關懷,反倒平白給人家增加負擔,咱們做人不能那麼自私。”
他這一說,其他人也不好再勸。
說到底,他們也不是壞人,沒那個狠心去傷害一個可憐的女同胞,隻為了成全張憶國。
“先找個靠譜的人家吧,再不行,我把他帶所裡去照顧,他這身子暫時也沒辦法上學,再說所裡也不全是研究員。”還有一些生活助手之類的存在,所以說,隻要張聰不發病,問題都不大。
張憶國這話一出,都知道他很快要恢複工作了,之前還不怎麼吭聲的人,這會兒也跟張憶國說起了話,隻是……關於妻子兒女的話題他們也很有默契的不提,在失意人麵前談這個,是不道德的事情。
另一邊,張聰也第一次見到了蘇小樓。
他縮在蘇城後麵,隻敢墊著腳看,卻不敢伸手碰:“石頭奶奶說我有病,摸了石頭會傳染,我就不碰小樓了,這樣就不會傳染了。”
蘇城和蘇軍以為是真的,連忙搖頭道:“那還是彆碰了,妹妹小,不能生病。”
蘇軍更是直白,擼起袖子露出小胳膊:“聰聰哥哥,你要摸就摸我,我不怕生病,也不怕吃藥。”總之彆碰小妹妹就行。
張聰失笑搖頭:“我誰都不碰,生病可難受了,藥也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