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軍的臉頓時皺成一團。
蘇城繼續拍胸口:“這有啥,我小嬸會做甜甜的藥!”
張聰的眼睛都亮了,等到黎善回來,就看見三個小孩兒用同樣滿是期盼的眼神看著自己,她的腳步都不由自主慢了下來:“怎麼了這是?鬨矛盾了?”
“才沒有!”
蘇軍撅起嘴巴,他本來膽子就大,性格也比蘇城活潑些,這會兒湊到黎善身邊,一手窩著嘴巴,一手拉著黎善袖口,讓她蹲下來配合自己:“小嬸你蹲下,我偷偷跟你說。”
黎善從善如流的蹲下,然後就被灌輸了一耳朵‘張聰有病,會傳染,你一定要做甜甜的藥治好他’這樣的話來,黎善看著張聰那副樣子,一時間也不知道張聰到底知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還是說,他這樣的話聽的太多,早就已經麻木了?
對於三個小孩殷切的目光,她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於是梗著脖子略微僵硬的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隻是這件事一直被她壓在心底,耿耿於懷了一整晚。
夜裡,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時隔一個月,蘇衛清才得以回到自己的房間抱自己的老婆,而不需要在爹媽房間陪著親爹睡,雖然不能有啥大動作,但摟摟抱抱還是沒問題的。
隻是……
他抱了好一會兒,卻發現某人有點心不在焉。
蘇衛清:“……”
難不成一個月沒睡在一起,他的魅力消失了?
這可是個相當嚴重的問題啊,蘇衛清伸手一撈,將黎善給翻了個身,撈進了懷裡,問道:“你這一晚上琢磨什麼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什麼,就是想到了一些事。”黎善也不瞞著蘇衛清,便將今天的事給蘇衛清說了,最後忍不住歎氣:“那孩子叫人看了心疼,要說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我是不相信的,他是個聰明孩子,這人的態度是好是壞,他能不知道?我估摸著是已經麻木了。”
蘇衛清聽了也跟著心情沉重:“這孩子以後……也是難。”
要是許新蘭不走那條路,未來無論是在藥廠上班或者是啥,總歸是個出路,如今有了許新蘭,以後什麼國營廠他都進不了,而且還要忍受周圍風言風語。
正如黎善擔心地那樣。
研究所裡也不全是好人,他們的心或許不壞,但關係好不好卻是另一說,總有跟張憶國不對付的,到時候隨便兩句都能把這孩子給毀了。
而且:“癲癇是有遺傳可能得。”
就這一句,就堵死了張聰未來結婚生子的可能性。
張憶國一直醉心研究,張聰的未來是真撲朔迷離啊。
小夫妻倆談論張聰,隔壁老夫妻倆則在談論張憶國:“他這情況,要麼就自己歇下來照顧聰聰,要麼就娶個妻子來照顧,靠那些生活助手還是不行,那些人進藥廠主要目的也是想要學習,日後參與項目的,哪能天天幫著帶孩子啊。”
話說起來簡單,但人家憑什麼啊。
蘇維民也是唏噓:“我也勸他了,他現在這情況,再娶一個才是好的。”
張憶國年紀不大,當初回國二十三四歲就結了婚,結婚後不到兩年就生了女兒,女兒結婚則比較早,十八歲就生了張聰,雖然孫子都這麼大了,可張憶國嚴格算起來,也才四十多歲。
也不求娶個二十來歲的大閨女,那是害人,就娶個死了男人的寡婦,哪怕帶孩子也無所謂,張憶國現在躲到白馬縣這個小研究所,都能給繼妻和繼子好的生活,更彆說一旦以後上麵政策變了,又請他回京城的研究所了。
而那個新婚妻子唯一要做的,就是將張聰照顧好而已。
老夫妻倆這個‘而已’多少有些坐著說話不腰痛的意思,第二天鄭婉珍就過來跟黎善吐槽了,吐槽的時候還不忘給小樓穿棉襖。
小樓滿了月,臉盤子也跟著滿月。
那胖臉蛋上得肉‘duangduang’的,看的鄭婉珍真恨不得把她帶回瓊州去,但一想到瓊州那個太陽,那個海風,她又默默打消了這個念頭。
黎善則早就習慣了倆妯娌對小樓的莫名喜愛,一邊趴在書桌上奮筆疾書,一邊頭也不抬的回道:“他家的情況也確實難搞,現在唯一隻能寄希望於照顧張聰的人,是個心地善良的人了。”
鄭婉珍歎氣。
誰說不是呢?
人善良了,甭管是繼奶奶還是小保姆,對張聰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鄭婉珍想的頭疼,乾脆不想了,轉而說起另一件事:“對了黎善,你說,我不跟你二哥回瓊州,留在家過年怎麼樣?”
黎善手裡的筆一頓,耳朵瞬間豎起來。
咦?
她好像聞見瓜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