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堂的優秀讓不少女知青都心存仰慕,可他誰也沒有接受,隻說心有所屬,但同時卻依舊照顧病重的張悅,隻因為張悅是他的未婚妻,一直到張悅死,都在說賀堂的好話。
所以說,他不理解這對夫妻對賀堂的厭惡。
蘇衛清輕聲安撫黎善,直到黎善開始給蘇小樓裝小飯碗,他才回頭看向年輕人,情緒已然穩定,他笑著和他寒暄:“還不知道貴姓呢。”
年輕人有些忐忑,卻還是開口自我介紹道:“我姓李,叫李風,以前在濱城那邊當知青。”
“真是不好意思了李同誌,我媳婦兒提到賀堂情緒就有些激動。”
李風乾笑一聲點點頭。
“但也彆怪我媳婦兒,實在是……”
蘇衛清一拍大腿,長長的歎了口氣:“也不怕你笑話,我媳婦兒是真怕了這個賀堂,以前這張悅和我媳婦兒是同班同學,她喜歡賀堂,但賀堂呢,總是來糾纏我媳婦兒,還總攛掇我媳婦兒下鄉,我媳婦兒親媽是烈士,給她留了個正式工名額,原本想著畢業就接工作……”
蘇衛清將張悅和賀堂當初做過的惡心事給講了一遍,聽到李風不由自主瞪大雙眼。
“你說的那個黎聰,就是我媳婦兒後娘生的兒子。”
怪不得一口一個姐夫呢,這是不是自己的親姐不心疼啊。
剛好,窗口喊了‘46’號,李風趕緊去將自己的飯菜取了回來,幾個人一邊吃一邊說,李風也是越聽越覺得賀堂不地道,這下鄉是個什麼情況,李風這個真·知青比誰都清楚,為了一己之私,居然想要套路人家姑娘下鄉,套路不成還想算計人家的婚事。
完了還帶著人家的照片裝深情。
呸,真是惡心。
這不就是耍流·氓麼?他真是瞎了眼,看錯人了。
蘇衛清是多麼擅長揣摩人心的一個人呐,吃個飯的功夫,李風對賀堂的觀感已然沉入穀底,等到出了國營飯店,蘇衛清才一臉為難的提出要求:“還請李同誌不要透露我們夫妻倆在京城的消息。”
“好說好說。”李風連連點頭。
蘇衛清這才和黎善帶著蘇小樓走了。
李風目送一家三口離去,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寫了封信給家裡的妻子,忍不住吐槽起賀堂的為人來,當然,也好叫妻子看清賀堂的真麵目,省的一天到晚嫌棄他不如賀堂會照顧人。
賀堂的照顧簡直叫人毛骨悚然。
要真碰上這樣的男人,才叫嚇死個人呢。
——
“你說那李風真不會告訴賀堂麼?”黎善對李風的保證不太相信。
“怎麼可能。”
蘇衛清嗤笑一聲:“他能半道上遇上我們就說了一通賀堂的事,難保遇上其他人再說賀堂,總歸,咱們倆還是得注意點,彆叫賀堂再黏上來。”
黎善點點頭。
隨即懊惱道:“我是真不知道他是什麼毛病,你要說他真喜歡我,我是不相信的,我要是個男人,隻會希望我心愛的女人過上好日子,哪裡舍得她下鄉,哪裡會像他似得,隻恨不得我倒黴,他那心裡才叫個高興。”
黎善將上輩子和這輩子被賀堂糾纏的怨氣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蘇衛清一臉若有所思。
“其實……在結婚之前,我是查過賀堂的。”
“嗯?”
黎善詫異地回頭看向他。
抱著孩子的男人比五年前更加沉穩了,抱著孩子,腳步穩健,但看向她的眼神卻十分溫和,仿佛察覺到她心中疑惑,笑道:“你跟我說過賀堂後,我就想要查一查怎麼回事了。”
所以並非是不信任,隻是單純想要保護黎善。
“那你查出什麼了?”
“我去過他們家那個大院,左右鄰居都說賀堂病重,起不來床了,都以為他下不了鄉了,誰曾想,到了下鄉的前幾天,他卻突然病好了。”
還不是那種大病初愈的虛弱,而是完全恢複,麵色紅潤,渾身有力的那種。
那時候蘇衛清雖然覺得奇怪,但心底對賀堂還是有些敬佩的,賀堂病了那麼久,但凡再躺在床上裝個幾天,恐怕知青辦也不敢讓他下鄉。
畢竟知青辦希望知識分子下鄉墾荒,而不是要了知識分子的命。
可偏偏賀堂卻好了起來,順利下鄉了。
“現在想想,真是奇怪。”
黎善被蘇衛清那若有所思的語氣惹得汗毛倒豎。
“怎麼就痊愈的那麼快呢?”
除非賀堂從一開始就在裝病,打算靠生病躲過下鄉,後來恐怕也是有了其他的變故,導致他不得不下鄉,更甚者,下鄉成了更優選。
黎善抿了抿嘴:“不管你信不信,我總覺得……張悅的死很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