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善這話剛落,就被楊自鳴睨了一眼:“你現在是我徒弟了。”
他這當師父怎麼可能不幫著看,再說了,癲癇病人他這些年也見著幾個,在部隊那邊也幫人治療過,痊愈不敢說,但輕微癲癇緩解他還是有把握的。
得了個準信兒,蘇衛清立刻一路小跑到街道辦,借了電話就給藥廠裡打了個電話。
當然不是打進研究所,而是打給蘇維民。
蘇維民接到消息後也是馬不停蹄地直奔研究所找到張憶國,將這事兒告訴了他,不過:“……人家老大夫也說了,治愈肯定是不行的,目前國內外還沒有癲癇治愈的先例來,至於緩解,人家不敢打包票,要求麵診……”
張憶國先是一喜,隨即就是抿唇發愁。
家裡沒人,他自己又走不開……而且,廠裡估計也不放心他一個人帶孩子上路。
“手裡應該能緩一緩吧。”
可憐天下父母心,蘇維民自然懂得張憶國在糾結些什麼。
“能緩,隻是我一個人帶孩子上路,不怕你笑話,心裡真是沒底兒。”張憶國苦笑,主動提出自己的難處。
“這不妨事,我叫人陪你一塊兒去,孩子要緊,你手裡的活兒不著緊的就放下去,緊要的你看是這幾天辛苦些,還是等你回來再說,總歸來去十天左右,這事兒也該有個結論了。”
蘇衛海人在研究所,蘇維民就算不管研究所的事,也從蘇衛海嘴裡聽到進度了。
最近其實並沒有那麼忙。
張憶國頓時露出笑容來,一把握住蘇維民的手:“真是太麻煩你了。”
“應該的應該的。”
蘇維民連連點頭,由於在外人跟前的人設問題,這樣的舉動還真有些為難他。
許是有了希望,張憶國回到研究所,久久不曾突破的研究居然還突破了一個小階段,愈發讓張憶國充滿了希望,他連夜將行李收拾好,想到這一次去京城,在給孩子看病的同時,順便跟蘇衛清他們將小院兒給過戶了,於是又趕緊將房契給包好了,用針線縫在靠肉的襯衫裡側。
第一天一早,張憶國看著眼前熟悉的女人先是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老劉,原來是你跟我們一起去京城麼?”
“嗯,我和小黎也是老熟人了,見麵了也好說說話,我以前的老領導現在也在京城呢。”劉大姐對著張憶國爽快一笑,脫掉了白大褂,重新穿上軍裝的劉大姐,身上的氣勢比以前的柔和,變得淩厲了許多。
劉大姐是老熟人,又是部隊的,張憶國不僅沒意見,還鬆了口氣。
至少路上安全沒問題了。
兩個人帶著張聰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車,上火車之前,張憶國還給蘇衛清拍了張電報,上麵是自己到達京城的時間。
在車上晃悠了幾天後,兩個人帶著張聰下了火車。
腳踏實地的那一瞬間,三個人齊齊鬆了口氣,老天爺保佑,沒叫張聰在火車上發病,雖然劉大姐能夠在旁邊急救,但到底是不方便。
出了火車站,就看見一個半大小子手裡舉著個牌子,上麵寫著‘劉飛雲’的名字,至於張憶國和張聰的名字卻不在上麵,這也是為了低調。
劉大姐看見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然後帶著張憶國祖孫倆往牌子那邊走去。
“你好,同誌,我是劉飛雲。”
半大小子,也就是王東看看牌子上的字,然後看看劉大姐,還有她身後的男人和孩子,立刻扯出熱情的笑容來:“劉同誌,張同誌你們好,我叫王東,是蘇衛清的徒弟,我師父師娘都在上課,沒辦法親自過來接你們,特意囑托我一定要早早的來,千萬彆錯過你們的火車。”
王東在馬大姐眼裡看來,似乎是木訥的,可在蘇衛清眼裡,卻覺得剛剛好。
圓滑卻又不過分熱情。
像馬大姐那樣的熱心腸,有時候對彆人來說,也是一種負擔呢。
劉大姐一聽說是蘇衛清的徒弟頓時笑了,真是沒想到蘇衛清也有收徒的一天,以前在廠裡的名聲還是啃老的懶漢呢,真是娶個媳婦兒大不相同啊。
“那咱們現在是直接去招待所?”
“這哪兒能啊,我師父說了,到了這裡就跟到了家裡是一樣的,家裡鋪蓋都給鋪好了,這些日子就住家裡。”王東說著,便收起牌子彎腰拎起地上的兩個包裹扛在肩膀上:“火車這離家裡遠,咱們得坐公交車。”
“行,這會兒公交車應該不忙。”
劉大姐對京城表現的很熟悉,顯然這些年她也來過京城。
果不其然,接下來主導的就成了劉大姐,王東被劉大姐的霸氣震懾,一路上都乖乖當個小弟,最後直接淪落到牽著張聰跟著跑的地步,反倒是兩個大人拎著行李一路健步如飛。
真不知道誰是本地人啊!
王東在心底暗暗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