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張憶國這麼說, 夫妻倆乾脆也不客氣,直接把房子給包圓了。
按照現在的市價,這些個房子買下來就將近三萬塊錢, 在如今這年月看來, 簡直是一筆巨款,但再過幾年, 這錢就不值錢了。
由於現在手裡錢不夠,夫妻倆先交了三千塊錢的定金,回頭就寫了欠條。
張憶國十分爽快地帶著他們去房管所將房契給過戶了, 嶄新的房契拿到手, 夫妻倆才鬆了一口氣。
黎善多少還是有些不放心, 又問道:“張叔你這房子可真就給我們了呀。”
“房契都改名了,那還能有假?”
張憶國隻知道這倆小輩有點磨嘰, 他難道不知道首都的房子之前麼?說不定以後也能值個幾十萬, 但是跟他們未來對孫子的照應相比, 這房子的價值實在不值一提。
此時此刻的張憶國怎麼都沒想到,未來京城的房價會飆升至一個恐怖的高度。
當然, 他也沒有看錯人,未來的張聰雖然一輩子未婚,但也確實得到了很好的照料, 讓張憶國一輩子的夙願成了真。
另一邊, 劉大姐沒有跟隨他們一起去辦手續, 而是借著買菜的借口去了另一個胡同深處的小四合院, 裡麵另一個人已經早早的在等待了。
楊嘯看見劉大姐進來便立刻起身,直起身子先敬了一個禮。
劉大姐也是臉色一肅,回了個軍禮。
“楊嘯同誌,組織上接到消息便立刻通知我。”
劉大姐跟楊嘯握了握手, 她是如今寧省藥廠的安全負責人,當年許新蘭的一係列事件是她一手經辦的,隻是後來許新蘭瘋了,且一直都是被人單方麵聯係,所以沒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這件事一直是劉大姐的心病,這些年有好幾次能調離的機會,都因為這件事,被劉大姐給拒絕了。
寧省藥廠內的特務一天不處理乾淨了,她都不會離開。
所以這一次京城這邊剛有線索冒頭,她就立刻響應了,張憶國來京城是意外,卻給了她極大的便利,為她的行動打了掩護,也省的她這突然一動打草驚蛇,張憶國作為研究所所長,帶著孫子到京城看病,跟隨一個安保人員也屬於正常。
也是趁著這個機會,劉大姐跟楊嘯見了麵。
“……你看,就是這個人。”
一番寒暄過後,立刻進入正題,楊嘯拿出一張賀堂的照片來,照片上的賀堂穿著綠軍裝,帶著紅星帽,劍眉星目,笑容爽朗,看起格外的俊秀正氣,奈何欣賞的兩個人早已見多了人麵獸心的,賀堂這樣的,著實無法在他們心底留下絲毫波瀾。
楊嘯將最近觀察的結果全都告訴了劉大姐。
劉大姐卻有些疑惑:“說來說去都是男女方麵的事情,這也不算什麼疑點吧。”
這年頭也不是人人都偉光正,她可是聽過不少女知青為了回城被揩油的事例來,可見不管多麼嚴格的時候,都止不住一些人的花花腸子。
“他糾纏過你以前的屬下黎善同誌。”
於是,楊嘯又將賀堂莫名追著黎善跑的事告訴了劉大姐:“而且我有些懷疑他前妻的死因。”
劉大姐沒想到這事兒居然還跟黎善有關係。
不由抿了抿唇:“你再給我詳細講講。”
可楊嘯又能知道多少呢,隻說讓她回去問黎善就是了:“反正你現在住在蘇衛清他們院裡,夜裡抽個空好好問問就是了,小黎都快煩死了,這人跟蒼蠅似得,陰魂不散。”
“他還纏著小黎呢?”劉大姐蹙眉。
“可不是嘛,明知道人家結婚有孩子了,還往上糾纏,這樣的男人還是高知識分子呢,簡直不要臉,你說要是真喜歡,能乾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樣一想,劉大姐也品不出對勁了。
“不能是小黎無意間撞破了什麼,隨意才這麼糾纏吧。”
“你還彆說,我也這麼想的,可小黎非說她高中那會兒哪都沒去。”
哪都沒去……
劉大姐抿嘴:“會不會就是哪都沒去惹的禍。”
“你是說……”楊嘯心下一凜,他還從來沒往這方麵想過,難不成特務潛伏在學校裡?
“對了,你剛剛說賀堂考進了哪個大學?”劉大姐打算親自去會會他。
“首都大學。”
劉大姐:“……這還是個名牌大學啊,這人要是真有問題,那可就問題大了。”
第一屆大學生就鬨出個特務問題,一旦被公開了,怕是開放高考的決定又會受到一部分質疑了,這要是一個不好,說不定還得回到以前不能高考的情況,這可不行。
這要是再禁止高考,怕是要亂了。
楊嘯心說可不是嘛。
可國家安全高於一切,至於其他,都可以往後排一排。
劉大姐拿出筆記本,將重要的點記錄下來,然後又悄無聲息地離開,途中經過菜市場還去買了一刀肉,半道上看見有個拖拉機上拉著角瓜,一群婦女正爭先恐後地搶著,她也一擼袖子直接就衝了上去,一口氣搶了十斤,付了錢票後,才扛著角瓜回了家。
黎善回來看見一麻袋角瓜頭都有些大了。
這可怎麼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