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楊嘯叔叔,喊他爺爺,這不是差輩兒了麼?
“咱各論各的!”楊嘯趕緊阻止,生怕下一秒自家爺爺讓他喊黎善‘師叔’。
楊自鳴在這方麵比較傳統,醫科大學縱然是好,但要他手把手的教,還是得跪下奉茶拜師才行,用他的話來說,大學裡教的學生,那都是外門弟子,隻有正兒八經奉茶的,這才叫嫡傳。
午飯四個菜,不算多,但勝在量大紮實,而且都是硬菜,兩個大男人吃的那叫一個舒坦,也就楊自鳴端著碗雞湯小口小口地喝著,還不忘說道:“你們飯後去藥房拿兩顆大山楂丸嚼一下,要是漲肚了還要把人給笑死了呢,這麼大人了,吃飯也沒個節製。”
蘇衛清和楊嘯連忙點頭。
他們確實有點吃撐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最近一個個的都心弦緊繃,就算吃點兒好的也味同嚼蠟,尤其楊嘯,他還要盯賀堂,吃東西更是能塞進肚子就行,哪裡還管什麼好吃不好吃的,如今賀堂的事塵埃落儘,肚皮也識趣地開始渴盼油水了,猛一頓大餐放在眼前,直接給吃撐了。
老老實實地去藥房拿大山楂丸。
楊自鳴則給了黎善幾大本筆記:“這些都是這段時間前麵門診上得病例,都是寫基礎病,但你本身對基礎病的研究比較多,但野路子用的也比較多,這些筆記裡的治療方法就普遍許多,你可以研究研究。”
黎善一看這筆記本,就知道這不是正經病例,而是楊自鳴日複一日做下的總結,立刻臉色一肅,伸出雙手將筆記本給接了下來。
“既然麻煩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就好好學習吧,學醫不像彆的學科,考不到滿分就是不及格,不及格的大夫……你敢叫他看病麼?”
“老師,我知道的,我一定努力學習。”
黎善連忙點著頭保證。
楊自鳴這才擺擺手:“趕緊回去吧,今天休息最後一天,明天要開始上課了。”
“好。”
這些日子她雖然參加培訓,卻也偶爾請假,如今事情解決,也該努力了。
吃完這一頓,下午夫妻倆就帶著蘇小樓回了自己的家,雖然一段時間沒住家裡,但家裡也乾乾淨淨的一點兒都不亂,尤其花圃裡,鮮花簇簇,看起來格外的精致漂亮,一看就知道平時王東沒少過來打理。
“媽媽,有小鳥。”蘇小樓驚喜的聲音後院傳來。
黎善連忙繞過去,就看見廊簷下掛著的鳥籠,裡麵一隻黃鶯正在唱歌,聲音宛轉悠揚,讓原本寂靜的院落多了幾分熱鬨。
“這鳥哪來的?”黎善問蘇衛清。
“東子特意去花市買的。”王東跟自家爺爺學了一身養鳥養花的本事,接蘇小樓放學的時候經常會拿來當故事講,偏偏蘇小樓這孩子還聰明,記憶力又好,舉一反三的讓王東都覺得驚喜,便留了心買隻黃鶯回來給蘇小樓來當玩伴。
雖然蘇小樓住基地去了,但王東心裡頭還惦記著,趁著放假就去了花市,買了隻鳥回來。
“小東這孩子是真不錯,手藝學的怎麼樣了?”黎善覺得王東這孩子也挺奇怪的,論習性,那是再老實不過,但偏偏跟他爺爺學了一身的文藝細胞,養花逗鳥鬥蟋蟀在京城都是以前紈絝子弟的標配,如今反倒雅致了起來。
“挺好學的。”蘇衛清沒說學的怎麼樣,但看表情是滿意的。
雖然院子裡麵乾淨,但屋子裡還是落了層灰的,再加上堂屋裡麵堆得全是東西,夫妻倆花了一個下午才終於將家裡歸置好了,晚飯實在沒精神做了,乾脆帶著蘇小樓去國營飯店吃飯。
沒有了賀堂的騷擾,日子也漸漸歸於平靜。
又過了半個多月,白馬縣來了電話,說蘇維民已經登了火車,讓蘇衛清抽空去接。
蘇維民日子湊的巧,恰好是蘇衛清的休息日到京城,這樣也省的麻煩王東了,隻是蘇衛清休息,黎善卻還要跟著老師們去周邊鄉鎮組織赤腳大夫培訓,不僅沒空給蘇維民接風,甚至連回來都回不來了。
蘇維民跟著蘇衛清到了小院。
看見這大大的院子忍不住感歎道:“你們這房子也太大了吧。”
“那可不,我倆可廢了老大的勁兒收拾呢。”蘇衛清瞬間得意地揚起下巴,蘇維民誇院子選的好,比誇他自己還高興呢。
畢竟這房子可不便宜。
“我們可不止這一個院兒。”他們手裡好幾個院子呢。
“能行麼?”
蘇維民還是有些擔心:“可彆到時候把你們當壞分子再罰了。”
“那肯定不會,我們老師都說了,國家需要發展,咱們不能因為當初的風雨而否定日後的道路,爸,你好歹也是老乾部了,膽子大一些嘛。”
嗬,膽子大一些?
他看他們是膽大包天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