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卷著灼燙的高溫像是張開血盆大口的凶獸迅猛撲向今井,頃刻就將他的頭發和那件經常穿著的黑色兜帽衫全部點著。
對方一個急退,在烈火中痛苦地嘶叫著,企圖通過在地板上打滾撲滅火勢。
在我身上像是作為消耗品燃燒的嫁衣瞬間化為灰燼,連帶著原本將我手腳捆束的粗繩也一並燃燒。
“什麼……”
隻是一晃眼功夫,我就又已經恢複到了原本的裝束。
就好像剛剛的嫁衣和火焰全都隻是幻境一般,甚至連身上一點被燙到的跡象也都沒有。
已經不等我去思考明白為何會發生這種情況了,這個時候從這裡逃走才是首要。
我撐著依舊無力的身子,壓下淚意咬住舌尖,用疼痛迫使自己忘記恐懼扶牆站起,邁著虛浮的步伐以目前我所能的最快速度朝門口移動。
“哢噠哢噠。”
門像是被鋼鐵緊緊焊進門框中一般,任憑我如何按動把手始終無法打開。
被反鎖了嗎?
細汗從我額上漸漸滲出,胃部因過度緊張湧起一陣惡心的反胃感。
我果斷放棄這個逃生渠道,轉而打算尋找室內可以用來通往外部的窗口。
而就我扶著牆重新回到剛剛的地方,詫異地發現那個渾身被燒得殘破焦黑的男人此刻正像狗一般還不死心地掙紮站起、雙手撐地朝我爬來。
“彆…彆走……”
隨著嘶啞的聲音響起,他爬行的速度也陡然加快,鬼畜又急迫。
什麼鬼片……
我被嚇得一彈,放棄了在這間填滿垃圾的空間尋找窗戶,慌不擇路之下直接被他攆著竄上了通往二樓的階梯。
不知道是回光返照還是怎麼,那種燒傷程度所帶來的痛楚本該叫一個普通人無法動彈甚至直接昏迷。
但此刻的今井卻是看起來比之前還要健康亢奮。
他真就像是恐怖片裡的男鬼似的,四腳並用以不慢於我的速度緊跟在後,飛快爬行,幾乎是貼著我的腳跟一同來到了二樓。
這樣下去不行!
強撐著發軟的身體,我四處尋找可以用來防身或是投擲出去的硬物。
可是這裡也是,除了垃圾、垃圾還是被打包成一袋一袋填滿各個角落的無數垃圾。
啊!!
從今天開始我要鄙視不好好處理垃圾的人!
沒有辦法,隻能向那隻爬行的生物不斷投擲著隨手夠到的巨型垃圾袋。
這種方法不過是暫時阻隔開我與他的距離,對方繞過障礙物之後還是會爬行著向我追來。
可惡!
殘留在我身上的藥效究竟什麼時候過去!
感覺要是再和他糾纏一會兒,說不定我連挪動腳步的力氣都沒有了!
隻能賭一把了!
趁著今井被我投擲過去的垃圾袋中散出的豹紋胸罩遮擋視野時,我迅速跑向一件臥房將門“嘭”地關上。
猛力以發出最大動靜的方法打開窗戶,我將自己一隻鞋從腳上拖下,胡亂丟在窗前的地板,隨後用著又不至於發出聲音的方式打開這間臥室衣櫃的大門,快速躲了進去。
拜托了,就這樣誤以為我是直接跳窗逃走了吧!
僅僅是這種高度的話,就算是跳下去也是能夠爬起來繼續跑掉的!
“……”
我儘量壓抑住自己的呼吸,咬住早已血腥氣一片的舌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恢複體力。
必須快點休整過來!
得想辦法從這裡活著出去!
“吱呀——”
一片寂靜中,被我用力摔上的房門這個時候被緩慢地拉開。
我可以想象到今井那副如同從地獄爬出的惡鬼般扭曲又怪異的、腹部緊貼地麵爬行過來的姿態。
那種奇異的摩擦窸窣聲似乎掠過了我所藏身的衣櫃,遲緩地朝著窗口方向而去。
對,就是這樣!
就這樣誤解下去,最好從這裡離開下樓追我吧!
“嘖,逃掉了麼?”
壓抑著怒氣的自語自櫃門外傳來。
而就在我緊抱住膝蓋幾乎壓抑不住興奮聽著對方逐漸遠去的動靜時……
被黑暗包裹的櫃中,一個綿軟而冰冷的身體突然倒在了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