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的話家族那邊不會允許你這麼胡來吧?”
夏油傑這時在旁輕聲插了句,語氣幽幽。
“嘛啊,傑就是因為總是想太多了所以才會看起來變得這麼老氣橫秋的哦?”誰知居然遭到了五條悟一記無情的回旋鏢。
夏油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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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少年從兜裡拿出一隻被體溫焐得有些融化了的棒棒糖,撕開包裝“咯噠”一聲蹭著牙齒塞入口中。
“家族啦規矩啦束縛啦正道啦那些,老子可是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可以隨時隨地拋棄掉也無所謂哦?”
他“嘿咻”一下跳下來,改用雙肘撐住欄杆的邊緣,歪著頭衝單坐在上方的黑發dk眨了眨眼:
“傑也知道我就是這樣性格的家夥吧?”
即使五條悟也加入進來了,夏油傑似乎好像還沒有要鬆口的樣子。
他甚至不願意給我一個承諾……
行吧,我所認識的他就是這麼一個傻……固執的人。
既然這條路行不通的話,我也就不再幻想了。
反正就算我帶著五條悟私奔跑掉夏油傑這個鐵憨憨估計也還是會一直當他的咒術師,而我也還沒賺夠當咒術師的錢,這個方法我就暫時擱置不想了。
*
之後又隨便扯了個話題把這事揭過去了,我也沒再刻意和夏油傑賭氣(畢竟當時我可能更多氣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不知道該為他做些什麼),又聊了會兒就在五條悟穿插進來的捧哏逗笑中重歸於好了。
分開回寢後我打開紙手機剛想聯係一下謝必安這隻工具鬼……嗯,又或者說哆啦A鬼,總之想要問問他有什麼好東西可以借我用用的。
結果這時察覺身後好像多了個什麼東西。
我一扭頭,一隻不知何時出現在我陽台、一具像是死了好久全身高度腐爛仍保持站立的屍體把臉貼在玻璃門上,正用那對混濁發白的眼球一眨不眨地緊盯向我。
我:“……”
嘴巴長成個“o”的我隻遲疑了一秒。
之後有些無奈地提醒對方:“那個,拜托你走的時候把掉地上的蛆收拾乾淨好麼?”
唉,看來我果然已經習慣了這時不時會竄出來給我無聊生活帶來一抹奇異色彩的小場麵了。
還真是……一點也不想對這種事接受得這麼理所當然啊!
“哈…哈哈……”
像是漏了氣的破風箱,那個看著並不會說話的屍體嘴裡發出一連串嘶啞的聲音,好像是想說些什麼。
見他沒有進來的打算,隻是仍保持臉貼玻璃的狀態迫切地看向這邊,我便想了想,自己走了過去,將門拉開。
“……嗬!”
屍體兄見我過來,好像有被嚇到,歪歪扭扭好像我才是鬼那樣往後退了步。
步子不協調還險些左腳絆右腳直接摔地上。
我疑惑地跟看傻子一樣看著他,就見對方這時抬起僵直地縮在袖子裡的手飛快往我懷裡塞了一個什麼東西,之後慌慌張張地一蹦蹦老高,看樣子有些畏懼我地原地轉了幾個圈,消失了。
我:?
我有那麼可怕嗎?
再一看本來從他身上掉下來的那些白白的東西,我本來以為是蛆,結果隻是像小藥丸一樣的糖果,嚇我一跳。
仔細又看了眼發現似乎是我之前覺得不好吃去地府找謝必安時隨手丟給他的。
估計是對方用這個作為誘導隨手差遣了那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小屍體過來送東西的吧。
看了眼被放在懷裡的小盒子,打開來,裡麵是個像個棺材釘的東西。
我一頭霧水。
突然給我這個乾嘛?而且看這樣子應該是棺材釘沒有錯吧?
“你錯啦,這個是舌釘。”
結果這時一個輕浮上揚的聲音在我腦海裡響起。
我有點火大。
“彆這樣啦,很惡心耶?突然在彆人腦袋裡講話什麼的……”
那邊頓了一頓,立刻開始假哭:
“嗚嗚嗚嗚嗚,我好傷心!小琪子果然學壞了,你以前都不會這麼嫌棄必安哥哥我的!”
我:“……”
我不想理他了。
“舌釘耳釘的暫時放在一邊,你是怎麼能這麼直接說話的?”我率先問。
“唉,本來還想用這個嚇嚇你來著,沒想到反應這麼淡定,真是的,你都沒以前好玩兒了。”碎碎念了一波對麵才和我解釋:
“是這樣啦,因為你最近不是總來我們這兒玩嗎?所以多多少少也能建立一些聯係,自然而然就這樣咯~”
我:“原來如此。”
他:“怎麼樣~~~是不是有種靠譜的哥哥隨時隨地都在身邊非常安心的感覺?”
我:“拜托不要,我會覺得煩,你這個是有時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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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你很無情噯!不過我一點也不受傷……抽泣抽泣,抽泣抽泣。”
我:“……你有完沒完啦。”
又假哭了一會兒,那邊終於不玩了,終於開始正經說話:
“是啦是啦,是有時效的,所以我快一點說完。”
“這個是從拔舌地獄的鬼舌頭上取下來的長釘啦。”
咦?居然是從鬼的舌麵上取下來的麼?
怪不得感覺陰森森的。
“不過你們鬼為什麼要釘這種東西啊?也趕潮流嗎?”
……我又回想起之前謝必安吐出來用來嚇我的長長舌頭。
那麼長一條應該可以打好多吧?
“是這樣的,生前喜歡在背後說彆人壞話的家夥,死後都要墮入拔舌地獄*,被我們把舌頭拔出來用釘子釘住作為懲罰啦,”謝必安解釋,又道:
“不過不同鬼舌上釘子最後也有幾率受其影響變成擁有一定效力的不同尋常東西,也就是你那邊說的咒具一樣的東西。這個我也是找了好久,估計能派上一點用場吧。”
我一怔。
“難道說你已經知道……”
已經提前知道我會因為夏油傑的事情前來拜托他嗎?
“嗯啊,小琪子不是一直在煩惱來著麼?”果然謝必安像是有讀心術一般恰巧印證了我未問出口的猜測,“雖然那小子怎樣我是一點也不關心啦,不過既然你這麼困擾的話就沒有辦法了。”
還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他……
“啊,對了!”突然靈光一閃,我問謝必安,“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那你知道咒靈凝聚出來的咒靈玉是什麼味道嗎?”
講實話我很好奇。
到底有多難吃才會讓傑哥吞的時候露出……“那種”表情啊。
“嗯……這個的話,”謝必安思索,“啊對!小明明的能力不就和吞噬有關嗎?據他所說似乎味道都還不錯?”
我:“?”
這個“小明明”又是誰?
問過之後才曉得那居然是紙童男的名字。
還有順帶一提紙童女其實叫“小紅”。
這麼敷衍倆名字搞得我都要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吐槽起為好了。
“你不懂,賤名好養活,”謝必安給我科普,“而且死掉之後的鬼也是需要信仰的,像是我和小無咎便作為黑白無常膾炙人口的民間故事被世人所知曉,而至於小明和小紅,其實他們本身是沒有名字的,但是閻王大人看他們可憐,於是就冠以了名字,至於他們名字來源於……”
啊這個我知道。
來源於華國各大中小學生試卷題中的範例人物是吧?
那還真是有夠被人們銘記的,說不定比黑白無常這倆都要被世人所知了。
啊話題扯遠。
“所以說這個要怎麼用啊?”我掂了掂那看起來明顯就不靠譜的長釘,“要直接拿去串個繩當附身符一類給他的嗎?”
就和幻鈴一樣?
“不哦,都說了是舌釘了吧?”謝必安哎嘿嘿笑了聲,聲音陰惻惻,“自然就是要打在舌頭上。”
我:?
你認真的嗎?
“不行的吧,這都生鏽了,”嫌棄地把釘子放回盒中,我擦了擦手,“這東西要是能打舌頭上去那夏油傑豈不是還要補打破傷風針?”
“當然不是直接釘上去,”謝必安說,“新娘子留給你那邊的幻鈴和紅蓋頭還在呢吧?”
“嗯?在哦。”我點點頭,“我還沒有還給她來著。”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要怎麼還。
她可能是個級彆比較高的鬼,不像紙貓貓或者其他沒有生命的東西我可以隨便召來,每回都是她自己過來找我。
這些日子都沒有看到,不過好像是說她吸收了宿儺手指後有在調養之類。
“那就好辦啦,”謝必安指示我,“來來來,你現在就用那兩個,按照我說的一步一步來……嗯,不過首先你需要在腦海裡構想一個正常的樣式,啊,這個你應該比較了解吧就不用我過多操心啦。”
……正常的樣式?
意思是讓我想象一個活人用的普通舌釘嗎?
這個我還真沒了解過!
不過也不是難事。
我拿出紙手機迅速在網上搜了搜,很快就找到個比較適合古惑仔的款式。
就這個吧。
搭配他燈籠褲正好,完美。
像是變魔術一樣。
我一麵對著蓋好釘子的紅蓋頭搖鈴念咒,一麵集中精力努力構想,沒花多少功夫便成功獲得了和圖片同款的人類用舌釘。
“作用就是如你所想調節和屏蔽味覺一類的,至於實際操作起來就要靠那家夥自己研究了,”交代完最後一句後謝必安就打算溜了,“時間也不剩多少啦,先閃咯~”
*
送走白無常後我就給夏油傑發了個信息。
【我:在哪?】
【傑:販賣機】
【我:原地等我,有事找!】
【傑:好】
【我:狗狗飛撲.JPG】
【傑:[微笑]】
壓抑下“傑哥你咋跟個中老年似的居然還發黃豆微笑”的強烈吐槽欲,我帶著像是作為禮物用盒子裝飾了下包好的舌釘三步並兩步迅速跑到了休息區的販賣機處。
我一過去就看到黑發dk剛好正和一個金色頭發的大姐姐坐在一起正談論些什麼。
因為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一過去他們便聽到動靜,齊齊朝我掉頭轉來。
而這時我也恰好與扭過頭來的金發女性對上正臉。
不認識,但無疑是個叫我心底驚呼驚豔的大美人。
居然喜歡的是這種禦姐型麼?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傑,她是……?”
以為自己是壞了同窗的什麼好事,我有點尷尬地沒再上前。
“抱歉,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