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行止悠悠道:“可小廝清鳴在牢中承認,他就是為了替主子排憂解難,才下此毒手,不然他隻是一個小廝,實在沒有害人的必要。”
“那我更沒有了!我到現在就見過那個寧安一麵,還是所有人一起見的,甚至沒單獨說過話,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害他做甚?”
這話有理,兩人地位天差地彆,又無交集,五公子確實沒理由去害寧安。
路行止冷不防說,“可要是五公子誤會,寧安是世子的私生子呢?”
一語石破天驚!
在場所有人都驀然變了臉色,為路行止提出的這個猜測。
寧安的麵色最難看,隻覺一切都荒謬的很,為了這個?為了這個!
路行止繼續說,
“如果有這樣的猜測,五公子的舉動就不難理解,因為察覺到父親有偏心的可能,有偏心的舉措,所以先下手為強,先把競爭對手弄死,再圖謀其他。”
世子忍不住站起來,“胡說八道,完全是胡說八道!寧安怎麼可能是我的孩子!他就是一個京郊來的平頭百姓,我看他長的有幾分像我的孩兒,八字又好,這才認個義子,是想做善事來著!博兒,你怎麼能生出這樣糊塗的心思!竟然去害人!”
“簡直枉費了王府對你的諄諄教導!”
沈與博聽到親爹的哀歎,索性破罐破摔,“爹也彆裝模作樣了,誰家認的義子能有這麼親熱,當我不知道麼!說是認的義子,你甚至還在護國寺給寧安請了一盞平安燈!規格最高的那種試問哪個孩子得到過這樣的待遇?”
他說的又酸溜溜,又帶著豁出去的勇氣,他爹就是偏心偏心!十餘個兒女,誰被他放在心上了?
世子長了長嘴,想要解釋,寧安搶先一步質問,“大人,果真有此事麼?”
“草民真跟王府有牽扯?”
寧安甚至不願意說出外室子幾個字,他覺得侮辱!寧家再怎麼清貧也是耕讀傳家的好人家,絕不會有此等醜事!
寧安咬著下唇,拒絕思考到底是誰出了問題,他隻覺得,臟!
世子垂頭,又重新立起來,“我說不是就不是,這隻是護國寺大師說過的八字而已。”
“喔,是哪位大師,何年何月說的批語,生辰八字又是何時?倒是不妨請大師上門來說一說,看看究竟怎麼回事,”路行止拍拍手,“其實還有一個更簡單的法子,滴血驗親,驗過之後就真相大白了。”
世子背在身後的雙手握成拳頭,正好落入站在他背後的沈與華眼中,沈與華眼角微抬,在寧安和世子之間來回掃視。
緊張,緊張什麼?沈與華有些無謂有些想笑,難道怕被揭穿?
“驗就驗!我問心無愧!”世子梗著脖子,再三強調。
沈岩連忙勸著,“沒必要沒必要,何必損傷貴體呢?況且就算驗血成功,也不能證明什麼。”
這可是沈岩實打實的經驗,他以前就是差點被滴血驗親這招害了,說著沈岩就看向沈知瀾那邊,如果不是他當機立斷,現在沈岩頭上還扣著黑鍋呢!
可瀾哥兒使眼色是什麼意思,讓他彆開口?
沈岩停了停,果然,世子堅持要滴血驗親,立證自己的清白,於是路行止親自端了一碗水來,拿出匕首,“民間相傳,血相融者即為親,倒是不妨一試。”
寧安第一個接過匕首,在自己手指一滑,殷紅血滴進白瓷碗,水中紅紅一點搖晃,如同朱砂豔麗。
世子緊張的心跳如擂鼓,也接過匕首,在手指上一滑,血滴入碗,他甚至不敢睜眼去看。
路行止拿著碗放到正堂中央的小幾,所有人都忍不住湊過去看,隻見兩滴血滴在水中晃晃悠悠,逐漸靠近,然後,就融合到一起了!
嗤,沈與博發現冷漠的嗤笑,也不知在笑自己,還是笑他爹。
世子呆住了,嚅動嘴唇想說什麼,也沒說出來。
這次反應最大的卻是寧安,他皺眉難以置信,“這不可能,我不承認!”
他才不是什麼外室子,他是寧安,是寧家的老大!
路行止晃晃瓷碗,“好的,這下真相大白,應王府五公子沈與博,因為妒恨父親的偏心,所以暗害寧安,並且造成青葵巷的火災......”
“等等!”沈與博再次發話,“我討厭寧安我承認,但是,我可從來沒有吩咐過任何人去害他,這屎盆子彆想扣我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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