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世子一直思忖著該如何破局,思來想去也覺得他沒甚可擔心的,畢竟他並未牽扯其中,就是小五....當真是個蠢蛋!竟然乾出這種事!
世子偶然碰上沈與華的手心,隻覺汗津津的還有點泛涼,不禁低聲安慰道:“小五犯錯是他的事,你可彆擔心,再如何我們也是王府,他路行止長了幾個膽子敢構陷無辜皇室?”
沈與華勉強一笑,“他確實沒這個膽子。”
所以路行止就會全力找到幕後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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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珍娘難得清閒一日,跟王凝香一起喝茶品茗,偷得浮生半日閒。正喝的開心,王凝香問道,“今兒怎麼沒看到齊大哥和瀾哥兒?”
“這話不是該問你麼?”杜珍娘笑得揶揄,“一早路指揮使就過來把人提溜走了,說是之前的火災案子有進展,讓他兩去佐證。”
王凝香忍不住掩麵,“說這些不著調的話做什麼!他的公務跟我有什麼關係!”
話雖這麼講,但她臉頰泛起紅色,讓杜珍娘想,沒準過不了多久,就要辦喜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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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兩談論的沈齊父子,本以為要在兵馬司待著,結果等了等,有人通知他們先去宗人府。沈齊莫名其妙的趕路,尋思難道
路行止迫於強權,被壓的低頭了?直到他眼睛一掃,發現宗人府門停了一輛低調的馬車,拉車的卻是兩匹四蹄踏雪的神駒。
肯定是有大事!
沈知瀾雖沒看到馬車,卻本能覺得,莫不是寧安的話本到了揭秘時刻?
或許會發生一些他沒想過的大事。
正堂裡,竟隻有沈岩在,看到熟人沈岩衝他們一笑,示意他們彆緊張。
沈齊是真鬆一口氣,沈知瀾反而疑惑起來,宗令爺爺人呢?他不來鎮場子麼?
等了半柱香後,路行止就帶著一群人過來了,沈與華赫然在其中,沒過一會,寧安也到了。
寧安麵色看著有些蒼白,還瘦了不少,衣裳穿在身上直晃蕩,還咳嗽,看著身體很不好。
沈知瀾剛有些感歎,就發現一束更心疼的眼神越過眾人投射到寧安身上,再一回頭,果然是應王世子。
這真是一點不遮掩了,沈知瀾收回目光,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發覺。
所有人到底,分彆落座後,路行止站在正中間,把“青葵巷縱火案”從頭說起,期間,沈齊作為第一個發現並警告的人,又講了次整個過程,連一點細節都沒有遺漏。
他說完,沈知瀾就該繼續登場,把自己發現偶然跟寧安交談過,知道他住在青葵巷,進門去救人又發現寧安被塞在床底的事說了。
這事,世子提出異議,“剛才受害人不是說,他午後不適就躺下休息麼?或許是他自己迷糊中滾到床底呢?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當然,是有這種可能的。”路行止說,“這個疑題還需要證人乙來回答,證人,你當初是為何判定空無一人的屋子,受害人可能沒有
離開呢?”
沈知瀾一頓,腦中瞬間回憶起當日場景,“我進後,先看了環境,那屋子很小,放不下多少物件,所以餘下的東西就格外醒目。那桌子上擺了一套用舊的茶具,但是有兩杯子擺在茶盤外,這是待過客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模樣,我覺得不對勁,又看床鋪上枕頭歪著,床單不平整,疑心是人不小心或者犯病滾到床下,所以去掀床單看,就找到了人。”
沈齊激動地捏住孩子的肩頭,他都是第一個聽說這個,這嘴真嚴!
路行止接話,“兩邊的證詞出現了漏洞,所以我們去查了證人乙提到的茶杯,順藤摸瓜就查到茶杯上附著了一種藥粉,叫七日醉,能夠混淆他人的短期記憶,再加上火場煙熏火燎,受驚過度,記憶出現偏差也屬正常。”
啪,原本握在沈岩手裡的茶杯跌的粉碎,他掩飾性的附身撿起來,“一時沒拿穩,沒拿穩。”
沈齊多看他兩眼,擔心他劃了手,而沈岩收斂好表情,極力板著臉,不泄露他的心思。
七日醉!那可是曾經前朝皇室的秘藥,專門用來處決皇室成員的,中藥的人麵色緋紅如同酒醉,不知不覺就死去,即使大夫檢查也隻會得到此人飲酒過度,傷身而死的結論。
這樣的秘藥,非達官貴人不可得,怪不得路行止都把應王世子叫來了!
寧安喃喃,“怪不得,怪不得。”他醒後腦子混亂的很,一會兒記得自己出門逛了一圈,一會兒有記得從中午開始躺著,原來是中藥的緣故。
“此後,受害人暫時住在大方客棧,又遭遇新的一場下藥,最後下藥的,指使的都被逮住了,順著這條線和七日醉的線索,就查到應王府上,所以諸位今天齊聚一堂,也是為了給寧安公子一個公道。”
“到底是礙了睡的眼,阻了誰的方向,讓幕後黑手對寧安窮追不舍?非要弄死不可?”
世子眼神如電掃到五公子身上,五公子哪兒受得了這委屈,嗓門響亮喊:“看我乾嘛!我沒有!”
他越說也是委屈,“朝我潑什麼臟水!清鳴乾的事都是他自己想乾的,跟我有什麼乾係?我既沒有吩咐他,也沒有暗示他,我害人乾嘛!”
他委屈極了,眼淚撲簌簌的滾,越說越傷心,不停擦著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