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陽州的信息是在酒店裡找到的,所以他是背後靈的概率很大,再加上之前種種判斷,故陽州很可能是個可以追溯記憶的未入檔通靈師,或者他是已化形的妖。
如果陽州是通靈師還好說,如果是妖,那情況就比較麻煩了——他一定是因為某些很重要的原因自願扮演起人類小孩,並假裝是這個家庭的孩子。
但問題緊接著又來了。
如果陽州是妖,他就不會被甩下過山車,就算被甩下也不會死。
用妖力給自己身體做個緩衝並不困難,幾百年的小妖就可以做到,而幾百年的小妖不可能窺見她的記憶。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妖,即便有能量場加成也要兩千年以上,所以到底是什麼情況?
薑厭皺起眉心。
難道陽州是假死?
還是說陽州根本就不是背後靈。
薑厭摸索了下手心裡的懷表,她正準備找找其他玩偶,這時電梯發出叮咚一聲響,虞人晚和沈歡歡回來了。
虞人晚小跑向薑厭,手裡揮著一根黑色羽毛。
“薑薑你說的應該是對的,這裡的背後靈或許真的是妖。”
虞人晚說:“這是在一樓走廊地毯下找到的羽毛,不過我和歡歡都看不出這是什麼鳥類的羽毛。”
沈歡歡也走了過來:“我對妖沒什麼了解,和孩子有關的妖在我記憶裡隻有兩個。一是鹿蜀,它可以讓佩戴自己皮毛的人子孫生生不息,一是姑獲鳥。”
“姑獲鳥的特點是無法生育,所以它會偷來彆人的孩子當作自己的孩子。”
“這根黑色羽毛說不定就是姑獲鳥的羽毛。”
沈歡歡分析道:“它的習性和這個場的模式很是相像,它偷來那些瀕死的小孩,養在自己的場裡當成自己的孩子。”
這個分析沒有問題。
如果真是姑獲鳥這種山海經大妖,那薑厭的記憶被探查完全合理。
但這世界上不是隻有山海經大妖,任何山川草木,任何天地生靈都可能修煉為妖。
所以薑厭沒有說話,她伸手接過羽毛,仔細感受了一下。
幾個呼吸後,她斂下眸子。
不是。
這根羽毛的主人就是個幾百年的小妖,頂多剛到千年。
而且如果背後靈真是山海經大妖,薑厭進場後會感受到比任何人都大的威壓,所以這種可能性可以被排除了。
可是這麼弱小的妖怎麼可能窺探到她的記憶?
這個場有兩個背後靈嗎?
還是這個鳥妖吃過什麼天材地寶,天賦能力得到了升級?
薑厭發現自己是妖這個身份,在這個場裡既是加成又是束縛。
她可能把問題想複雜了,普通人根本不了解妖,所以進場後根本不會想得如此複雜。
有時候真相很簡單,所以為了防止她陷入各種複雜情況的分析,她現在需要外力加持。
思及此,薑厭當即拿著這根羽毛往電梯的方向走。
虞人晚一愣,連忙跟了上去:“薑薑你要乾什麼去啊?”
薑厭:“找穆望,讓他問問工作人員。”
虞人晚聞言遲疑了幾秒,又重重邁了出去。
沈歡歡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也跟著進了電梯。
薑厭摁下了一樓的按鈕。
不過十幾秒一樓就到了。
電梯門緩緩打開,電梯外一片漆黑,模糊間門有些亮光從前台的方向照來。
薑厭率先走了出去。
見到薑厭,趙柯普頓時露出快哭的表情,他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怎麼還能這麼玩啊,怎麼還能這麼玩啊!”
薑厭挑了下眉,順著趙柯普手指指的方向看過去。
此時前台工作人員被穆望牢牢捆在座位上,雙眼緊閉,下唇都要咬出血了,但穆望毫不留情,他一手扒對方的眼皮,一手扒對方的嘴巴。
“第六個遊戲項目叫什麼?”
“這裡的背後靈是誰?”
穆望現在開了能力,所有人隻要說話就必須對他說真話,前台工作人員崩潰欲絕,他已經防不勝防透露好幾個信息點了,這會兒隻能不停說廢話拖延時間門。
“遊戲項目名稱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它的字數在一一三四五六七八個字之間門。”
“也可能是十一十一十三...”
薑厭聽不下去了。
她趁著工作人員閉眼列數字期間門緩步走上前,湊近穆望耳朵說了幾句話。
片刻後,薑厭走到一邊。
穆望舉起羽毛:“這根羽毛是唯一的背後靈本體上的嗎?”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工作人員閉眼狂背,因為一直在說話,再加上他腦子裡一直在提防穆望問出格問題,所以這會兒沒反應過來換問題了。
他回答得十分乾脆利落:“是!”
現場靜默幾秒,沈歡歡沒控製住發出了笑聲。
這句話確定了三件事。
背後靈隻有一個。
它真的是妖。
這個小妖在偶然間門擁有了高階天賦。
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確定這個妖是什麼妖,然後再從酒店和前五個故事線裡找出它所代表的動畫片。
工作人員還想找補一下,但這會兒已經沒人聽他說話了,薑厭解開了他身上的繩子,然後拍了拍穆望的肩膀:“可以了。”
其他問題可以靠自己。
穆望也點點頭,他把在一樓找到的資料遞給薑厭。
“上麵是三個小孩還有陽州的出生證明,我問了工作人員,他說所有檔案都是真的。”
薑厭大致翻了翻,把檔案拍下來傳給眾人。
如今時間門比較晚了,回到三樓後,大家先去沈笑笑那裡領走自家小孩,然後就各回各的房間門休息去了。
所有人走後,薑厭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她把懷表和黑色羽毛扔在桌子上,關了直播,拿著睡衣去洗漱。
等她全部收拾好已經是半小時後了。
薑厭推開衛生間門的門,這時屋裡很安靜,沈笑笑正拿著放大鏡認真看那隻懷表。
沈笑笑帶的儀器都是最先進的,因為這次是當代背景,所以她帶進來的所有東西都沒有降級。
見薑厭出來了,沈笑笑好奇地舉起懷表。
“這次的背後靈是燕子嗎?”
薑厭一愣。
她快步走到沈笑笑身側。
沈笑笑用著可以放大幾十倍的放大鏡,她指著母子合照後邊天空的一個小黑點,那個小黑點在照片上簡直就像灰塵,或者說比灰塵還要淺淡,不把臉貼在照片上看根本就看不到。
“是個燕子,”沈笑笑肯定道。
她指了指那根黑色羽毛:“我搜了搜,雖然這種羽毛很大眾,但燕子羽毛就長這樣。”
說到燕子,沈笑笑明顯有些興奮。
“我超喜歡的一句歌詞就是說燕子的!”
薑厭:“什麼歌詞?”
沈笑笑回憶了下,認真道:“轉世燕還故榻,為你銜來一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