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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李星鶴低低罵了句,顧不得多想,拔腿往村長家的大院跑。
向雲也是如此。
回去的路上,他們沒有見到同組的另四個乘客,時間緊急,也沒空一個一個找,李星鶴就大喊幾聲,通知他們趕緊回去。
手表上,指針轉動的速度比平時快上一倍,他們根本沒有充足的十分鐘回到大院!
時間馬上就要抵達七點三十的門禁界限!
跑!
黑色天空的邊緣滲透血紅,它蔓延的速度甚至快過二人的奔跑速度。
等李星鶴和向雲推開大院木門,衝入院內,手表分針恰好落在六上,天也徹底黑了。
一院子乘客望著他倆。
西裝男張明皓收拾收拾發型,麵帶關切問道:“李同學,向同學,兩位沒事吧?”
李星鶴平複心情,迅速調整好呼吸。
“我沒事。”他環顧一圈,臉上是異常明朗的清笑,“不是說出去尋找線索嗎?怎麼全都在院子裡?”
加上他倆,院裡二十三個人,一個不多,一個也不少。
這些人臉上藏有疑惑和慌亂,但氣息平穩,衣著整齊,可不像剛逃回來。
搞了半天,隻有他和向雲在認真搜查,其他人全在摸魚!
李星鶴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
玩闖關遊戲前說的好好的,要齊心協力一起通關,結果開始後就各種偷懶擺爛,說什麼隨便玩玩就好——
更彆提,現在根本不是在玩遊戲,而是貨真價實遇到了靈異現象。
這種情況還不行動,光等彆人來救,那不是蠢是什麼?
不論環境多惡劣,都不能放棄思考啊。
李星鶴收起僅剩的擔心,剛說完話,肩膀便被一股厚重力道壓住。
往回一看,是還沒喘過氣的向雲伸手,按在他的肩上。
“行了。”向雲出聲。
他後半段路幾乎是被李星鶴拖著走的,差點沒背過氣。
為了不在眾人麵前表露衰弱,向雲堅持站立,用平常語氣說話:
“麻煩各位彙報一下情況吧。首先是去右手邊小路的一組……費宇,你來吧。”
高中生費宇一愣,然後急忙道:“我們沿路往回走,走著走著,路突然就沒了,前麵是大山和森林,翻不過去,而且還有迷霧。”
“……好。”向雲又轉頭,“然後是去農田邊的一組,那就麻煩張明皓先生說一下吧。”
西裝男張明皓裝了張斯文臉,說的有條理:
“農田那邊隻有幾間放雜物的屋子,我們去看了,沒什麼值得注意的。田裡是小麥,看樣子是真的,不過我們也不敢亂動,打算回來和大家商量商量。”
報告完畢,他故作關心道:“向同學,你沒事吧?村子裡發生什麼事了?”
“謝謝關心,我沒事。”向雲果斷道。
他看向同組的四個乘客,幾人麵色各異,“幾位,你們剛才在哪塊探索?”
和他們一起的四個男人,分彆是王好、袁經寶、龐興富、馬樂。
王好是剛開始罵罵咧咧,吵著要回去的暴躁老哥,在向雲看來,他的躁動隻是為了掩蓋內心的恐慌,也就是紙老虎。
袁經寶是後來到村莊和他們搭話的男人,賊頭鼠腦,不像是個正經人。
龐興富是個老大爺,看不出具體歲數,但少說有五十歲了。
馬樂是個穿高中校服的男學生,和費宇一個學校,還和他住在一間屋子。
向雲的家庭情況較為複雜,從小鍛煉了察言觀色的能力,能快速根據穿著特點,在多人場合記住眾多人名。
估計在他問話這會兒,李星鶴還在想這群人的名字吧。
四個男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由王好出麵解釋:“我們在村邊找了找,後來沒看到你們,以為你倆回去了,就一起回來了……”
李星鶴語氣不善:“我們就在村裡,怎麼可能——”
話說一半,向雲打斷。
“我知道了,那就彙報一下我們看到的吧。村莊裡有村民,但他們隻會重複特定的話語,且不會動彈。他們不會阻止我們行動,但會在我們闖入房屋時出現,並且阻止。”
“總的來說,我們比較安全。”
大家似乎放鬆了不少。
他們相互打量,又仰起腦袋,對一片漆黑的天空惴惴不安。
輕微咀嚼聲傳來,眾人看去,就見那幾個染發的混混站在桌邊,拿起味道酸爽的泡椒鳳爪吮吸。
院子邊角的兩張圓桌上,不知何時出現十多盤食物,色澤誘人,香味四溢。
彆說,被拋在荒村大半天,乘客都餓了。一看食物這麼豐盛,還有人先試了毒,所有人都迫不及待。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吧,小混混們狼吞虎咽吃完,開始用手指摳牙縫裡的肉絲了,乘客們才一點一點挪到桌邊。
向雲看向李星鶴,李星鶴看向手表。
“正常的。”他回答。
上麵顯示七點三十九分。
有時間錯亂的前例,兩人隻能以手表為準——現在天黑了,沒有月亮,看不出天空變化。萬一吃個飯的功夫,突然就跑到十二點呢?
村長家的院裡燈火通明,走廊上掛滿大紅燈籠,祠堂更是點滿喜慶的紅蠟燭。
“你吃嗎?”李星鶴問。
他問完,肚子就很不爭氣的叫了。
向雲卻在觀察桌邊。
人們早過去了,倒是費宇,在桌邊轉了一圈,又找上他倆。
“那、那個。星鶴哥,向雲哥,桌子上有名字……每個人的位置都定了。”
“行啊費宇,觀察挺仔細。”李星鶴誇道,這又讓費宇不好意思的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