稅務局的人離開的時候, 程瀾笑著送出門去。
然後扭頭對小葉道:“錦旗送來的時候,務必敲鑼打鼓、大鳴大放。”
這才不枉她開口討要一場。
小葉點頭,“明白, 老板。那物價局......”
“如無意外,也就是這一兩天了。”
不過, 之前查了那幾家,也沒見有什麼處理意見。
看來是要等把他們都查一遍再給結論了。
估計如今政府部門也是矛盾得很。有人主張限價,有人主張一定程度上放開。
意見不統一就好, 那就還有轉圜的餘地。
過了一會兒, 有員工過來告訴小葉,“店長, 有客人要求我們提前燒上地龍。”
小葉道:“今年有比去年冷麼?沒有的話就還是按照原計劃。你們好好的和客人解釋。”
肯定不能客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這不是多費幾天炭、少費幾天炭的問題。
開了這個先例, 他們會得寸進尺的。以後還不知道冒出多少要求來呢。人性就是如此, 概莫能外。
員工便打電話去氣象局查去年同期的溫度, 結果是今年沒有格外降溫。
那自然就還是過幾天15號了再燒地龍。
規矩就是規矩, 不能隨意破例。
程瀾對小葉的處理方式比較滿意,她想了想補充道:“等等, 那些老革命待的院子給他們把地龍提前燒上。”
這些可都是國寶級的人物,而且早年間門身體多少都受過些摧殘。
員工道:“他們倒是沒提要求。”
程瀾笑,“那可都是一群不服老的。自恃當年老子穿單衣爬雪山,還能怕了這點冷?給他們燒上, 先彆讓他們知道是特殊待遇。”
等這些老人家察覺到冷就晚了。
當晚程瀾沒回華僑公寓, 高煜過來了。他過來還是住正房套房的小房間門。
兩人把家裡、家外一向是分得很清楚的。
天氣冷, 在燈下吃火鍋挺好的。程瀾便讓小魏師傅做了鍋底。
高煜道:“隻是物價的問題那就不是太大問題了。畢竟你又沒像剛解放那陣上海的資本家一樣,囤積事關民生的緊俏物資搞得物價飛漲、民不聊生。私人會所的價格並沒有多誇張。我爸打聽到的,之前停業整頓的有兩家涉黃、涉賭。還有三家雖然沒有證據,但一瓶洋酒由陪酒女陪著喝, 價格直接飆升到原價的五到八倍。”
程瀾道:“我的茅台酒一瓶隻比外頭散賣的貴八塊而已。”比批發的貴十一塊。
為了確保賣出去的是正規的茅台酒,她可是專門接收了一個家在茅台鎮的退伍兵。
這個退伍兵算是編外的采購。就負責從茅台酒廠買了茅台酒給她郵寄過來。
那打包得可嚴實了,縫隙全部填充泡沫,減震防摔。
她一瓶給那人兩毛錢的提成。這樣也能確保他不會用假酒把真酒換了。
出現一次假酒,這生意就不能繼續做了。
對方但凡有腦子都不會因小失大。
整個四合院,茅台酒一個月的銷量大概在300——500瓶左右。
刨除一切成本,她一瓶其實隻賺七塊錢。因為她的運輸成本比人家外頭商場的貴啊。
人家量大,又有專門的運輸渠道。
前兩年過年還有客人提出想在她這裡買茅台酒回家過年,省得在外頭買到了假酒。
高煜一邊燙著毛肚一邊道:“那你賣了麼?”
“單買的不賣,這樣太得罪人家正規賣酒的了。那估計早有人把我告了。但如果他們席間門要了兩瓶,隻喝了一瓶。那另一瓶帶走我肯定管不了啊。”
程瀾基本上是秉持著和氣生財的原則,能不得罪的儘量不得罪。
不然誰知道什麼時候就挨了黑槍?
高煜道:“那回頭物價局問你茅台怎麼定價的,你就這麼跟他們說就行了。凡事逃不過一個理字。如果這樣都要說你哄抬物價,說不過去的。”
餐館裡的酒比商場貴幾塊,那不是應當應份的麼?
人家還要加服務費、場地費呢。
不過,一個月光是賣茅台酒都賺兩三千,難怪有人要仇富啊!
在他媳婦兒這裡,他等於平均工資兩倍、一百多的月工資是真不算什麼。
他家在當前其實原本該算高收入家庭的。
他爸一個月有兩百多,他一百多,他媽病退但退休工資也有一百多。
他媽十一歲就被選到部隊文工團培養了。四十五歲病退的時候,軍齡三十四年,以副團級的身份退的。
哦,還有奶奶那兒還有三百多。
他們一家四口一年掙一萬出頭。
爺爺的就不算在裡頭了。
可在他媳婦兒這裡,這一萬出頭可以說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難怪人家要說做生意的有錢人是暴發戶了。真的是暴發式的就發家了!
不過,這也說明他媳婦兒做這個生意是看準了的。
如今確實有些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那個意味。不過,膽小的也不會遇上如今這種事。
程瀾點頭,“我這幾天其實也在看著定價單想這茬。我的青椒土豆絲三塊錢一盤,但這個天氣有蔬菜吃就很好了。我冬天買菜漲價了,但我賣出去可沒有漲。就是夏天,我的菜也是沒有打農藥的,人農場人工抓蟲。現在他們基本就給我一家供貨,我要求的。這也是要加服務費的。”
第一天物價局的人來一樣、一樣的查,小葉就是這麼一樣、一樣和人掰扯的。
“同誌,今天已經11月11號了。再有四天我們就要燒地龍,我們也沒有收客人取暖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