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問悅悅,“你明天自己來能記住路麼?”
“能,萬一走錯了就問唄。”
“好,下午還有書法課和英語課。那個你自己把握時間。媽媽這些天也挺忙,明天就不陪你來了。”
母女倆回到家,馬阿姨和蘭草在打掃客廳。
家裡來了十幾個小朋友玩,肯定不可能很整潔啊。
一個個看完了幾集動畫片,剛剛散了。
馬阿姨之前就用布把沙發等遮蓋起來了,讓小朋友們坐在上頭就好。
這會兒把布一揭,很是省事。
程瀾和悅悅洗了個澡,然後把衣服放到臟衣籃裡用洗衣機洗。
雖然沒有做午飯,但是之前燒開水也把儲蓄的熱水燒熱了。
“好了,你去休息十五分鐘。等爸爸回來,我們就開飯了。”
悅悅畢竟年紀還小,精力不是那麼旺盛。
飯菜是直接拿票據去小灶食堂端的,端五菜一湯就夠了。
不然高煜同誌發的票據也是用不完的。
她們暑假來了,好好幫著他消耗。
等高煜回來,看看程瀾小聲道:“你怎麼好像比我還累啊?”
白天他上班,她休息。晚上也是他動,她躺著居多。
程瀾掐了他一把,“我陪著悅悅去上了三節課,好久沒這麼動過了。”而且昨晚還有點透支了!
高煜笑了笑,去洗手。
馬阿姨和蘭草一起去端的飯菜,一人拎個幾層的食盒。
五菜一湯擺出來也是滿滿當當的一桌了。
這麼多人一起熱熱鬨鬨的吃飯,確實比較有氣氛,吃著也香。
程程拿著兒童筷子吃了兩口評價道:“食堂比以前好吃了。”
高煜隨口‘嗯’了一聲,小灶食堂和中灶食堂配的大師傅級彆都不一樣。
吃過,高煜漱了口回房間換上T恤午休。
程瀾去看過兒女都在房間睡下了便回到主臥,坐在旁邊繼續看上午沒看完的各方數據。
高煜驚訝地道:“你還不用趕工吧?到時候要抽你起來發言?”
“沒這個安排,但萬一呢?”
高煜挪來枕著她大腿,閉著眼睛道:“這也一周多了,你跟我說說,都有哪些數據。也許我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程瀾道:“我覺得誰聽了這些數據估計都睡不著。”
“觸目驚心啊?說說。那就不睡了。”反正平常也很少有機會午睡。
程瀾便說給他聽,“目前海南全省總人口占華國的0.6%,但積壓的商品房數量已經占到全華國的10%。是平均數的16.7倍!這10%具體化就是600多棟爛尾樓。”
一棟二十多層的爛尾樓,如果修完封頂起碼是三多套房子。也就是說海南目前有20萬套爛尾房。
不過現房麵積沒那麼多,大概是400多萬平方米左右。畢竟修到五樓左右就開始預售了。
這些房子,修完的可能性很低了。
房地產商、建築商不能動用銀行資金,那資金鏈不斷才怪。
現在做生意的人,哪個在銀行不全是債?
外頭的融資,利息比銀行可貴多了。
而買房的人,還有十八、九年的漫長供房期。
所以如今,海南的經濟形勢真的是岌岌可危。
高煜睜開眼,“那麼多?”
“這還隻是修了的,還有很多人抱著地皮炒作、待漲呢。初步統計閒置的建築用地目前已達二十多萬公頃。最近有一個案子被立案了。某一塊地皮,被十六個房地產公司經手倒賣,在第十七個人那裡遇上了擊鼓傳花最後一棒。第十七個人現在地皮砸手裡賣不出去了,把前頭十六個都告了,要他們賠償自己。”
高煜‘嘖’了一聲,“還能這麼玩?那不買定離手,概不退換麼。”
“我從京大法學院那邊得到的消息,可能會庭外和解。前頭十六個人各自拿筆錢出來補償最後這個倒黴蛋,減少他的損失。至少地皮孩在他手裡嘛。守著唄,沒準十年後就翻盤了呢!這跟買到爛尾樓是兩回事。至於那十六個,肯定是在之前的炒作中都獲利頗豐,就拿出一部分來了結此事。”
高煜道:“這是直接讓海南房價硬著陸了啊!那靠房地產拉動經濟,短期內是無望了?”
其實軍方對海南的房地產改革是抱著極大期待的。
不是像林大伯那樣炒房賺錢的期待,而且期待國家整體能從中獲得巨大利益。
大河有水小河滿,鍋裡有碗裡才有!國庫裡充裕了,國防開支才能隨之水漲船高!
沒想到一場房地產改革的試點,最後落個這樣的結果。
怪不得當初不敢拿深圳來試呢。
程瀾道:“我覺得接下來十年、八年可能才能收拾得好這次的爛攤子。不過沒準什麼時候又缺錢缺得要死了,就會重啟房地產改革。這一次的經驗、教訓確實都得總結,能給未來很大的借鑒。現在咱們主要靠當世界工廠在做出口。但如果做不了出口了,房地產就至關重要了。”
以華國廣闊的市場,又願意主動讓人民幣貶值讓廣大資本家來儘情賺錢的做派。
漂亮國從前毛熊國解體後開始搞的那套讓外資撤離的動作,估計是要失敗的。
但資本家們還有一種可能不會來華投資了。那就是他們自身出現危機,沒錢搞進口。
政治書上不是說資本主義不可避免的經濟危機十年就有一次麼。
真要出現經濟危機了,她搞進出口的實體產業肯定大受其害。到時候她要養活麾下的幾萬人就會很成問題。
如果還和華國的下崗潮撞一起了,就更難了。
所以,她也必須搞房地產!
隻是做餐飲,搞的錢其實不會太多。彌補不了不能做出口的損失。
對,她得考慮到資本主義的經濟危機。
高煜道:“那這次最大的輸家是誰?感覺房地產商和炒房客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