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2)

我在八零養熊貓 遲零 20646 字 5個月前

咚!

幸好,嵌在門框上的鐵門夠結實,木槿才沒有從屋裡逃出來。

可是聽到它撞在門上發出的那一聲響,三人的心都跟著疼了一下。

“哎!哎哎!”

那一下撞得不輕,木槿倒在地上身子左搖右晃的站都站不穩了,伸手揉了揉被撞疼的腦瓜,它這才稍微冷靜下來一點。

看向門外的三人,木槿的眼睛裡充滿了委屈和不安。

它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它隻是想逃離這裡,逃出這個地方,那個恐怖的聲音震得它耳膜生疼,它好難受啊……

“胖娃兒乖,你聽,外麵不吵了,沒聲音了。”夏有才急得滿頭是汗,被風一吹,非但沒讓他感到寒冷,反而把他心頭那股火燒得更旺了。

誰家那麼沒素質?大晚上的放炮!

要不是這炮聲,木槿怎麼會被嚇成這樣?

夏有才把身上的衣服穿好,從院牆邊抄起那把笤帚就往外走,嘴裡還低聲暗罵道:“他娘的,讓老子把你抓到,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誰啊!誰大半夜不睡覺的在放炮!”

“給老子站出來!麻賣皮,膽子大得很嗦!”

夏有才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都是一個村的鄉裡鄉親,夏有才平時對誰都是好聲好氣的,就算有什麼不對付,頂多也是淺淡地互罵幾句,從來不會像現在這樣抄著家夥要打要殺的。

不止是夏有才,大半個村都被剛才的鞭炮聲吵得睡不著覺。

原本想著大過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一忍就過去了,可聽到夏有才在外麵罵街,好些人也跟著出來要給自己討個公道。

夏有才的罵聲越來越小,看樣子是找到了半夜放炮的罪魁禍首。

“你爹他不會真動手吧?咱要不跟去看看?”想到夏有才方才出門時的神情,李招娣不禁後怕道,“這大過年的,又都是一個村兒,萬一真鬨到醫院去……”

夏瑤摟著李招娣的肩膀,輕聲安慰她說:“娘,你放心,我爹也不是小孩子,心裡有數的。”

夏有才拿笤帚出去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真要動手恐怕也就是在人家屁股蛋子上敲兩下而已。

就像李招娣說的,這大過年的又都住在一個村兒,低頭不見抬頭見。

流血事件?肯定不可能的。

不到十分鐘,夏有才回來了。

不像是討回了公道,也不像是沒吵過人家的樣子。倒像是被人把魂兒給勾走了,整個人魂不守舍的,眼神迷離、嘴唇翕動,剛進門,手裡的笤帚就掉到了地上。

李招娣走上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咋了這是?見鬼了?”

夏有才用力眨了眨眼,稍微緩回來了一點,回道:“炮……是老何家的那小子放的。”

聽到老何家三個字,李招娣也頓了頓。

自從老何過世後,他家的院子空了七八年了。

按照規矩,外出歸家的

子孫回家後是要放一掛鞭炮的,除了放鞭炮外還要燒紙、上香,這叫“醒院”,用來告訴曾住在家裡的先人自己要回來住了。

默默地許久後,李招娣話裡的怒氣也少了大半:“放炮也得講究時候嘛,大白天放炮不行?非得晚上放,吵得人睡不好覺?”

夏有才沒說話,默默從口袋裡掏出一遝錢,十塊又十塊,厚厚一遝,加起來得有一百多。

夏有才:“他給的,說是對不住,明天親自上門來道歉。”

李招娣:???

夏瑤:???

晚上回屋後,誰都睡不著了。翻來覆去直到早上六點多,夏有才實在躺不住了,便帶著鋤頭上山去給木槿挖竹子吃。

望著前天剛擦乾淨的房梁,夏瑤淡淡地問道:“娘,老何家的兒子,是叫何家寶嗎?”

李招娣悠長地歎了一口氣:“嗯。”

搜索著原主的記憶,和何家寶有關的都很模糊,隻記得他曾經是村裡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追貓逗狗、上房揭瓦,當爹娘的都交代自家孩子離他遠點。

他的父親老何是村裡有名的大善人,待人友善又樂於助人,在村裡有口皆碑,差一點村長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也正是衝著這一點,村子裡的人才對何家寶很寬容。

書裡關於他的內容很少,是個出場次數的不多的小反派,露了幾次臉後就被男女主一起送進了警察局,好像……是個法製咖?

夏瑤:“娘,何家寶當初為什麼要離開村子啊?”

過去的事原主年齡小記不清楚,說不定李招娣能知道一些。

提起這事兒,李招娣又歎了一口氣,伸手揉去了臉上剩餘的睡意:“你何大爺一個人拉扯他長大也不容易,偏偏他還是個不爭氣的敗家子兒。”

“當時何家寶說要跟城裡人做生意,你何大伯不同意,他就偷了家裡的錢跑出去。結果氣得你何大伯跑去找他,不知怎地就掉到河裡,找到時人都僵了,說是腦子哪裡流了血?咱也不清楚。”

腦子流血?看樣子應該就是腦溢血吧。

去找何家寶的路上突發腦溢血,所以才會掉進河裡丟了命。

“何家寶回來後啊,我們都以為他能懂點事兒,改邪歸正。結果沒老實兩天,人就又跑了,這一跑就是七八年啊……”

想到夏有才昨晚帶回來的那遝錢,李招娣不禁生出了幾分疑惑:“你說他到底出去這幾年乾的啥生意啊,一出手就是一百多?”

夏瑤撇撇嘴:“肯定不是什麼正經生意。”

雖說八十年代初有不少人靠著做生意發了家,在南方撈到了第一桶金,但是想想何家寶“法製咖”的身份,想來這錢不會有多麼乾淨。

聽著李招娣說著從前的事,不一會天就亮了。

夏有才抱著幾捆竹子從山上回來,進門時手都沒來得及擦一下,就趕緊跑到小房間門口去看木槿。

緩了半個晚上,木槿的狀態又好轉了幾分,隻是精神還是怏怏

的,坐在角落急促地呼吸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它的一雙眼睛還盯著外麵看。

夏瑤能夠理解它現在的驚魂未定,它的情況,就好比把和平年代的小姑娘丟到戰場上一樣,讓它聽到炮火連天的聲響,聞到空氣中硝煙的氣味,沒把膽子嚇破已經算它堅強了。

“胖娃兒,來吃筍?”

夏有才把筍剝好後切成了手指般大小,上麵沾了滿滿一層蜂蜜,平日裡,木槿最愛這麼吃了。

木槿坐在那一動沒動,舔了舔嘴巴,把目光又挪向了彆處。

“你說你,彆人給你錢你就收了?沒骨氣!”李招娣一邊處理著他帶回來的竹子,一邊抱怨道,“換做是我,我當時就該把錢丟在他臉上!真以為有錢就能想乾啥乾啥啊?”

“說得輕巧。”

夏有才哼了一聲,又把竹筍在蜂蜜罐子裡轉了一圈:“賠點錢起碼能給胖娃兒買點好吃的補補,那是咱胖娃兒應得的,這錢你不要,打他兩下你就能把氣都出了?”

停頓了片刻,夏有才又淺淺道:“好歹他是何大哥的兒子,再不像話,也得給他爹個麵子。”

夏有才一家也是受過何家恩惠的,夏瑤小時候多災多病,每次進城都是何父陪著,拖著個平板車,一走就是幾十裡。

何家寶比夏瑤和陳玉華大了八歲,每次何家寶欺負她倆,當爹的也會揪著他耳朵回去站牆角。

衝著這些人情和舊恩,也得多忍讓他一點。

當然,這也是因為木槿目前沒事,要是木槿真的被他放炮嚇出來個好歹,彆說夏有才要跟他拚了,保護中心的人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李招娣狠狠戳了他脊梁骨一眼,又繼續問道:“他咋是半夜回來啊?你也沒問點彆的事?”

“昨天我們上門時他正在給他爹的牌位磕頭,哪能問這麼多?”

雖說拿了錢不好再苛責,但看到木槿現在這茶飯不思的樣子,夏有才心裡的怨氣又不禁增長了起來:“不過他說今天要挨家上門道歉,看我不替他老子好好教訓他的!”

不止木槿受到了影響,夏瑤懷裡的奇跡狀態也沒那麼好。

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該吃飯的時候了,還在她懷裡來回點頭,擼一擼它的小腦瓜,還會煩躁地推開她的手,再伸手就張嘴要咬人了。

鐺鐺鐺!

說曹操曹操到,門剛被敲響了兩三聲,就聽到了一個洪亮的聲音叫嚷道:“夏叔!夏嬸兒!是我!”

夏瑤記不清何家寶的樣貌,不過光聽他那痞裡痞氣的聲音,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說是來上門道歉的,可聽他敲門時那個架勢,更像是上門催收債款的。

“來了來了。”

夏有才忙不迭地起身去開門。

打開門時,門外站著三個“貴氣十足”的男人。

中間那人嘴裡叼著半根香煙,得意的嘴角恨不得歪到天上去,還有他手臂下夾著的皮夾子,凹凸不平的材質隻覺得眼熟,卻說不出來是什麼。

看到

男人的一瞬間,那張臉立刻和何家寶三個字對上了號。

“夏叔,對不住啊,昨晚打擾您休息了!”何家寶雙手合十,上來就跟夏有才道歉道,“可這醒院的規矩咱必須要守不是?真是對不住啊!您可得多多包涵!”

“沒,沒事,這……”

伸手不打笑臉人,麵對他這又拜又請的動作,夏有才的一肚子的火瞬間被澆了一盆水。臉上的表情在憤怒和客氣之間來回轉換,真是讓人糾結得很。

何家寶的臉上堆滿了笑,臉上的褶子比狗不理的包子還要多。再加上那大背頭、BB機,儼然一副成功人士的裝扮。

聽他道歉也挺誠懇,長得也不是想象中那麼賊眉鼠眼,隻是看到他那虛假的笑容,夏瑤總有種想扇他兩個大耳刮子的衝動。

“夏嬸兒?”

轉頭看向院子裡的李招娣,何家寶又熱情地走到了她跟前,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這麼多年沒見,您身體還好嗎?我這次回來帶了點燕窩,一會讓他們給您拿來點,吃了好補補!”

夏有才:“燕窩?”

一旁的小弟替他解釋道:“南方人的補品,吃了對身體好。”

“不用了,我這身子骨挺好的,”李招娣頭也不抬,自顧自收拾著地上的那些竹子,“不用送啥燕窩鳥窩的,咱吃不起那好東西。”

何家寶臉上的笑容僵了片刻,順手把手臂下的包交給了小弟,“看來嬸子是生我的氣了,是我不好,擾了您休息……這樣吧,我給您磕個頭,就當提前拜個年了!”

見何家寶要下跪,李招娣趕忙起身去扶他,回道:“可不敢可不敢,磕頭啥的,不至於!”

何家寶:“我知道我年輕那會荒唐,嬸子瞧不上我。但隻要嬸子能消氣,這頭沒啥不能磕的!”

又是賠錢、又是磕頭,不得不說,這個何家寶真的是太會做人了!

先不說誠意是真是假,光是這辦事的方式,就讓人說不出一個“不”字。

可惜啊,他這一套就隻能騙騙沒經曆過社會險惡的鄉下人。

夏瑤可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紀,像他這樣的老油條、笑麵虎,她畢業後見得太多了!

“介紹一下,這是我在南方認識的兩個兄弟,陳元、張帥。”

“以後啊,您們把他倆當成自家兒子看待就行,有點啥事,儘管交給他們倆去辦!”

“夏叔、夏嬸兒。”何家寶話音剛落,倆人也跟著鞠躬問好。

看向何家寶身邊的那兩個小弟,穿著一身西裝,人卻是吊兒郎當的不像樣。站站不直,脖子還往前伸著,估摸著年紀也有二十七八了,仍是一副街溜子的模樣。

向夏有才和李招娣都問了好後,何家寶又在院子裡看了一圈,“我夏瑤妹子呢?沒在家嗎?”

夏瑤:……

果然啊,還是逃不過這虛偽又客套的問好。

夏有才:“夏瑤?你家寶哥來了!”

不情不願地抱著奇跡從屋裡出來,夏瑤乾巴

巴地抬了下唇角,“家寶哥,新年好。”

“夏瑤妹子如今長這麼大了啊?!”

看到夏瑤,何家寶眼前一亮,瞳孔裡是驚訝又興奮的光芒:“比小時候漂亮多了,也瘦溜多了。我記得你老是生病,現在身體好點沒?許人家了沒有?”

不止是何家寶,陳元和張帥兩個人灼熱的目光,也在夏瑤身上掃了好幾圈,那個叫張帥的,嘴角甚至還微微抖了一下。

他們的反應,夏瑤既感覺情理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原主生了副好皮囊,大部分男人見了都會忍不住臉紅心跳。

隻是……

他們為什麼對夏瑤懷裡的熊貓不感到好奇呢?

奇跡可是患有白化病的純白大熊貓,就算他們在外麵見過不少世麵,可它的紅眼睛、白眼圈難道不比自己這張臉更吸引注意嗎?

奇怪,真是奇怪。

“許了許了,許的是城裡的,”同為女人,李招娣一眼就看出了這些餓狼的小心思,連忙替夏瑤回答道,“今年十月份就辦事兒,到時候請你們來吃桌啊!”

聽到她許了人家,三人的臉上同時閃過了一絲遺憾。

何家寶的情緒管理很到位,一扭頭,立刻就恢複了正常,“城裡的好啊,嫁到城裡能過上好日子。”

說完,他的目光才落在夏瑤懷裡的奇跡身上。

“這就是動物園托你照顧的那隻熊貓?”

沒有驚訝、沒有好奇,他看奇跡的眼神比夏瑤想象得還要冷靜,就像是在看一個沒什麼情感的貨品。

夏瑤:???

“你怎麼知道?”

“來時聽人說的,”何家寶輕描淡寫地回她道,“白化病可是會遺傳的,就活了以後生出來的崽也不一定會健康。”

夏瑤更懵了,他不是沒上過學嗎?怎麼連白化病會遺傳的事都知道?

看著夏瑤懷裡的奇跡沒什麼精神,何家寶又撇撇嘴:“還是彆帶在身邊養了吧,要是萬一出點啥事,你賠都賠不起。”

“謝謝家寶哥關心,我心裡有數。”夏瑤客氣地回他道。

出來曬了一會陽光,奇跡的狀態似乎好了一點,眨了眨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

“嗯,嗯。”

奇跡奶聲奶氣地哼了兩聲,那雙粉紅色的眼睛在太陽下如同寶石般璀璨,還有粉色的小手爪……

嘴上對奇跡嫌棄不已的何家寶頓時來了興致,一邊說一邊把手伸了過去:“這小玩意兒咬人不?”

嗷嗚!

夏瑤沒提醒他,倒是奇跡用實際行動向他證明了自己的殺傷力。

不等何家寶碰它的頭,奇跡上去就是一口,狠狠地咬在了他的手指上。

“嘶!”

何家寶猛地把手抽了回來,疼得他甩了好幾下。再仔細看看方才被咬的地方,稍微一擠,就會有許多小血珠從傷口滲出來。

奇跡這一口咬得可不輕,彆看它的牙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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