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軟禁(2 / 2)

女駙馬 孟今看 8167 字 11個月前

秋澈平靜道:“陛下行事,自有陛下的道

理。”

個屁。

她現在其實並不如表麵上表現出來的這般冷靜。

因為這次發生的事,打破了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借由“先知”而規避掉許多風險的局勢。

上輩子確實是有這樣一場賞花宴,但她模糊的記憶裡根本沒有這樣一出事故。

有些東西,已經隨著她的重生徹底改變了——

秋澈沒有哪一刻能比現在更加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

重生隻是給了她一個從頭來過的十年機會,並不代表她可以借由這十年的記憶走上一條無憂無慮的捷徑。

沒有什麼東西是能一直被她掌控的,秋澈知道。

朝堂風波詭譎,局勢千變萬化,行差踏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秋澈在心裡告誡完自己,又壓下心底的鬱燥,安靜地繼續整理。

她在等——等皇帝自己開口。

昨夜得知消息後,秋澈思來想去,坐到後半夜都沒睡著,也琢磨出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不說為何短短一天之間,怎麼就在國公府裡同時發生了這麼多事。

就說若隻是宮女橫死、金吾衛偷情、甚至是南夷有細作混入府中……都不至於讓一國皇後都這樣直接被軟禁了起來。

錦衣衛抓了人,卻毫無動靜,既不提審也不放人,這說明隻能有兩種可能。

一是這案情複雜,一時半刻理不清。

二是皇帝另有打算。

秋澈作為這個案子的局外人,她想要知道真相、保住李青梧和瑤台等人,就必須接手案子才行。

可如何才能讓一個普通的禦前侍讀接手這樣的案子呢?

她選擇賭一把。

賭這案子不簡單,賭皇帝疑心病重,賭他如今無人可用。

賭他也會賭自己耿直忠心。

就在這長久的、無聲的安靜裡,李式盯了她片刻後,突兀地笑了下:“秋愛卿,你總是讓朕感到疑惑——你真的心悅樂和嗎?為何看上去,對她毫不關心呢?”

“家國在前,情愛在後,”秋澈不卑不亢道,“微臣心悅殿下,但也知道陛下是殿下的父皇,必定不會害她。所以哪怕憂心,隻要陛下不言,臣也不會逾矩過問。”

知道李青梧從前過得是怎樣的日子,還要親口說出這種看似君臣和諧的場麵話。

哪怕秋澈已經習慣了和任何人——哪怕是敵人,你來我往地互相吹捧,還是忍不住替李青梧犯惡心。

好在皇帝沒有看出異樣。

他應當對秋澈的答案非常滿意,揮揮手,讓周邊的服侍太監宮女都退下。

隨即道:“來陪朕下一盤棋吧。”

秋澈頓了下,應是。

君臣兩個盤腿對坐,李式黑子先行。

古往今來,好像政客們凡是要說點嚴肅的話題,都喜歡用棋局來打破這樣的氛圍,刻意營造出一種“談笑間強擼灰飛煙滅”的輕鬆來。

而與皇帝下棋,

和其他人不同,和太後也不同。

太後是她的半個盟友,皇帝不是。

秋澈浸‘淫官場十年,哪怕後來位居丞相,其實也極少與皇帝這樣麵對麵坐在一起。

一麵下棋一麵還要應付皇帝的問題,是很累的事情,一不小心太緊張了,就會不由自主地露怯。

她倒是不慫,隻是難免精神緊繃。

旁邊的香爐焚煙,龍涎香絲絲縷縷,為這場更添幾分幽靜寧和的氛圍。

李式走了兩步,果然又沉思著開口了:“愛卿應當聽說,國公府死了個丫鬟吧?”

秋澈點點頭:“略有耳聞。”

皇帝摩挲著棋子道:

“昨夜國公府池塘中,又挖出了兩具屍體。”

秋澈執子的手微微一頓。

“那兩具屍體,經仵作驗屍,一男一女,死了有近二十年,”李式眯著眼,回憶道,“本來在國公府裡的池塘底下不知埋了不知多久,偏逢昨夜大雨,泥水橫流,屍骨被衝出了花園的池塘。”

“愛卿,你猜,這兩人是誰呢?”

秋澈緩緩搖頭。

李式笑了起來,落子道:“巧了,正是你前段時日與朕提過的,本該雲遊在外的禮部侍郎吳大人,還有他的那位妾室。”

秋澈麵露詫異:“吳家人……屍體怎麼會出現在國公府中?”

看她神色正常,並沒有任何心虛模樣,李式觀察了她片刻,這才收回視線,道:“這也是朕所疑惑的問題。可兩具屍體身上還有配飾,足以證明他們的身份。”

他又道:“秋愛卿以為,是怎麼回事呢?”

既然皇帝都發話了,秋澈便也順著他的話,謹慎地猜測道:“難道有人要以這件舊案,向吳相下手?”

其實她心中憑借著皇帝透漏的三言兩語,加上自己知道的消息,已經有一個模糊的猜測了。

但如今證據不足,說出來也沒用。

皇帝麵前,秋澈選擇換個中規中矩的答案。

“你說巧不巧。”李式又勾勾唇,笑得意味深長,“昨日向朕檢舉國公府中有南夷細作的——正是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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