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喜歡(1 / 2)

女駙馬 孟今看 11246 字 11個月前

李青梧很小聲地解釋:“離得……太近了。”

接著又偏過頭,躲開秋澈探究的目光,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我不習慣。”

現場安靜良久,隻有徐徐的山風吹過。

秋澈盯著她紅透了的臉,慢半拍明白過來——她害羞了。

真的假的?

秋澈狐疑地看她兩眼,不明白這有什麼好羞澀的,她又不是真男人,湊近點怎麼了?

還是說。

她在裝作害羞的樣子……又像之前那樣,故意讓秋澈胡思亂想?

想到這,秋澈心中有那麼一絲不是滋味。

她以為對方肯說這些話給她聽,肯對她說出曾經遇到過的傷痛,想必也是信任她的。

可看樣子,李青梧似乎並不這樣想。

更何況……

她說離秋澈太近了不習慣。

那跟那位朱公子說話時,怎麼沒有過這種不習慣?

儘管思緒百轉千回,但秋澈還是禮節性地退開了兩步,並提醒道:“我不是真男人,正常教學罷了,不用這麼不自在。”

李青梧抿唇,低低“哦”了一聲。

心中卻想,可是瑤台說,不是男人,不代表李青梧不能對她心動。

她猶豫了下:“那這麼說……你也這樣教過彆人嗎?”

秋澈神色奇怪:“我不是說過嗎?除了你,我沒有教過彆人。”

她看上去很閒嗎?

李青梧抿抿唇,又“哦”了一聲。

這次唇角卻是微微上揚的。

秋澈搞不懂她在想什麼,也懶得再琢磨了,習慣性拍了下她的肩,想到她說不習慣,於是又很快收了回來:“回神。”

“看前麵。”

接下來的整個過程,兩人都沒再對視過一眼。

卻有種難言的氛圍,圍繞著她們蔓延。

李青梧學了半個下午,練到最後一雙手都磨出了半個手掌大的水泡,也隻堪堪能射出幾箭。

秋澈眼尖地瞥見她手上的痕跡,很快道:“今天就到這裡吧。改日有空,我帶你去挑一把輕巧些的,給你做練箭用。”

李青梧應好,於是秋澈帶著她去了練武場旁邊的一間木屋,拿了角落裡的醫箱來,讓李青梧在木屋的椅子上坐下。

自己則去屋外的水井裡打了一桶水來,蹲下身,擰乾了手絹,給李青梧道:“擦擦手。”

李青梧乖巧地接過,慢吞吞地,給自己一雙已經被弓箭磨得灰撲撲的手都擦拭了一遍。

因為水泡剛起,一碰就疼,擦拭時她下意識眉心微蹙,但也沒吭聲。

過了會兒,她把手絹遞回去,抬眼道:“好了。”

秋澈將她咬牙的神色儘收眼底,隨即蹲下去,打開醫箱,拿出一包針,道:“攤開手。”

李青梧看著那包一個比一個大的針,沒動,詫異道:“……這裡,還有這種東西?”

秋澈解釋道:“水井都有——這是陳回春先生在城外的舊房,這邊建的練武場,是半個月前才搭起來的。”

“旁邊的屋子就改成了臨時點,偶爾夜明城的人練武有些小傷,都來這裡。?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李青梧點頭:“原來如此……你還會醫術?”

“簡單的處理會一些。”上輩子因為某些原因,秋澈當過小兵,甚至戰功赫赫,險些成了將軍。

有時隨行的大夫不夠,又是小傷,他們就隻能自己動手給自己包紮。

處理這種水泡,實在是小菜一碟。

李青梧乾巴巴地“哦”了一聲。

秋澈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眼神戲謔道:“你還要轉移話題到什麼時候?”

李青梧:“……”

秋澈:“把手給我。”

李青梧於是苦兮兮地伸出手。

秋澈垂眸,尋找了一下角度,很快下手,用針尖挑破了她掌心的一個水泡。

李青梧疼得手指一蜷,又被秋澈用那隻抓著他的手輕柔但堅定地撫平:“沒事,很快就好。”

其實疼是一瞬間的,可李青梧看著挑破之後掌心慘不忍睹的樣子,也沒忍住:“……能不挑嗎?”

秋澈斜睨她一眼,用手帕沾水,撚去了掌心的血水,道:“你平日裡吃飯看書讀賬本和練武防身,哪樣用不到手?還是說,樣樣都要丫鬟服侍?”

李青梧也覺得自己說了句白癡話,於是悶悶道:“知道了。”

“不挑也行,但可能會很久才消。”

秋澈看了眼李青梧緊緊皺著的眉頭和不情不願攤著的手指,問:“怕疼?”

李青梧立刻道:“沒有。”

秋澈慢條斯理道:“怕疼是人之常情,又不丟人,這麼急著否認乾什麼。”

李青梧默了默,耳朵又紅了,微微偏頭:“怕你覺得我……矯情。”

怕黑怕疼,什麼都怕,什麼都不會。

還總要秋澈來救救她,幫她,教導她。

李青梧感激的同時,又不可避免地生出幾分惶恐來。

這樣一想,她實在是太沒用了。

她迫切地想強大自己,想追上對方的步子。

同時也在恐懼著。

恐懼會不會有一天,秋澈就像夢裡那樣,像今天在那條長長的隧洞裡一樣……突然拋下她消失不見。

沒人會喜歡一個累贅。

這是李青梧一直都明白的道理。

即便她在尚未出閣時,能安安穩穩活著長大,也不過是因為她各方麵都優秀得恰到好處,對李式而言,還有可利用之處。

她從小到大都生活在這樣的恐懼裡,長大,出嫁。

嫁了人,來到秋澈身邊,其實本該好一些的。

可一個虛無縹緲的夢,又將她整個人都打回了原形。

夢裡她孤身遠赴江南的場麵太真實了,她忘不掉。

說話間,秋澈又已經趁她不

注意,挑破了她另一隻手上的水泡。

李青梧臉都白了幾分。

其實她體質特殊一些,對疼痛的感知格外敏銳。

從小到大,那些磨人鞭刑的七分疼,落到她身上也成了十分,給她留下過不小的陰影。

秋澈掃了她一眼,道:“疼可以說出來。”

“說出來……”李青梧頓了頓,“有什麼用嗎?”

秋澈想了想:“給你買糖吃。”

李青梧失笑,知道她在安慰自己:“是手疼,不是在吃苦藥,我要糖乾什麼?”

“不是最喜歡吃糖嗎?”秋澈思索了一下,“京城東街最好的糕點鋪子的糖人,老板姓許,我認識。”

李青梧愣了一下。

她以為的隨口一說,原來秋澈還記得。

對方還在算賬,一邊給她擦手,一邊認真道:“以後你去買糖,我讓他給你減價七分。”

李青梧就笑,隻當她在逗自己開心:“秋城主人脈真廣。”

秋澈矜持道:“也就一般般。”

兩人插諢打科幾句,氛圍頓時輕鬆不少。

秋澈又給她清洗了一遍,幫她包上了紗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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