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殉情(1 / 2)

女駙馬 孟今看 14620 字 11個月前

秋澈卻竟然麵不改色,甚至在心底升起了一絲詭異的平靜,有種果然還是來了的感覺。

扶風也是錦衣衛裡的精英了,能把他傷成這樣的,天下少有,但若是袁符,倒也不足為奇。

他們千防萬防,萬萬沒料到最後不是天災而是人禍,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秋澈以為瑤台既然是擔心她們出事,那她自己身邊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才對。

到底是自己一時放鬆了警惕,疏忽了。

吳易起的話音剛落,不等扶風回話,他隻覺得身側一陣風掠過,秋澈已經飛快地和扶風擦肩而過,朝他來時的方向踏輕功而去。

她言簡意賅,叫醒了愣住的扶風:“帶路。”

扶風咬牙,即便胸口傷勢還在不停流血,卻還是因為擔心李青梧的安危,強撐著起身,在前麵給她帶路。

吳易起本來也想跟過去,剛抬步,下一刻就被秋澈一句話釘在了原地:“你留下,去給我身邊的玉明玉硯傳信,讓她們速帶人前來支援。”

“事情未解決之前,切記,勿走漏風聲。”

上山的路上,扶風語氣急促,迅速簡潔地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李青梧今日去找瑤台時,楊裘也在。

楊裘也是這次秋獵隨行的官員之一,他一向以文官身份示人,並不顯露多少武功。

因此這次來秋獵,頂多是參與一下形式。

因為麵上秋澈不便和他聯係過多,所以楊裘等了三天,趁著皇帝不在營地,來找了一趟瑤台,卻恰好和李青梧撞了時間。

三人碰麵,楊裘和李青梧都麵麵相覷,倒是瑤台笑眯眯的,若無其事。

李青梧一來,瑤台自然是跟她手挽著手在道觀附近的山上逛悠著,談天論地,立刻把楊裘拋之腦後了。

楊裘還能怎麼辦?他自然彆無他話,和扶風自覺地跟在了後麵,和兩人離得不遠不近。

是若出事,也剛好可以上前救援的程度。

偏偏他們對上的不是彆人,是前金吾衛的統領袁符。

即便他打暈瑤台、抓住李青梧時,蓬頭垢麵,衣衫襤褸,幾乎已經看不出從前金吾衛的影子來了。

可扶風還是憑借那雙癲狂的眼睛和聲音認出了他。

對方雖然看著像是瘋了,但武功卻分高不差,迎麵就是兩道飛鏢,扶風躲了一道,沒躲過另一道。

楊裘一眼就看出自己不是他的對手,鎮定地提聲問他有何目的。

袁符聽了,就陰森瘋魔地大笑,含糊不清地叫喊:“是他害我至此,是秋家小兒,還有你這賤貨害我們至此!”

說著,他拿著不知從哪兒來的一把噌亮的小刀,狠狠一刀紮在了瑤台手臂上。

一刹那,原本被他打昏過去的瑤台疼得冷汗直冒,瞬間醒了過來。

李青梧被他另一隻手拿著刀挾持,動彈不得,見狀也是瞳孔一縮。“——瑤台!”

瑤台

朝他們幾不可察地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與此同時?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袁符的聲音又驟然提高了起來:

“讓秋澈來!讓他一個人來!”

這話此時來聽,其實聽不出到底是威脅,還是隨口一說。

但眼下他們確實需要援助。

楊裘怕他帶人跑了,於是暗地裡給扶風打了個手勢,讓他先去找秋澈,自己留在這裡,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

但秋澈趕到時,場麵已經失控了。

扶風離開時,他們還在半山腰上,距離道觀不遠不近,而現在回到這裡,此地卻早已空無一人。

地上撒著零星血跡,在叢林的殘枝敗葉上,蜿蜒著蔓延出了一條路。

路的儘頭,是懸崖。

茯苓靠在一旁的大石頭上,昏迷不醒,楊裘也站得遠遠的,捂著肩膀,指縫間隱約透出幾絲血跡。

目光還警惕又擔憂著看著懸崖邊的方向,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袁符身後,瑤台的一條手臂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曲著,臉上也全無血色,手臂下垂,從指尖一點點滴落下血跡來。

正是她的血,為秋澈帶了路。

李青梧則被繩索綁著站在懸崖邊,距離身後的懸崖隻有一步之遙。

後退一步,就是深淵。

袁符拿著刀,正對著她的臉比劃,嘴裡喃喃嘀咕著什麼。

秋澈一瞬間心都涼了。

李青梧是第一個發現秋澈的人,目光不自覺往袁符身後掃。

對方也迅速察覺到了什麼,以刀抵住李青梧的脖子,轉頭去看。

看見秋澈當真麵色沉著、獨自一人信步而來的時候,他眼中迸發出一陣劇烈的恨意,還有幾分即將大仇得報的快意。

他先是憤憤喊了一聲:“秋澈!”

楊裘應聲回頭。

秋澈路過他身側時,不動聲色和他微微頷了下首。

楊裘了然,最後隱晦擔憂地看了瑤台一眼,退了幾步,悄無聲息地扶起一旁的茯苓離開了。

袁符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竟然也不阻止,甚至哈哈大笑起來,低頭去看因為失血過多,已經癱倒在地的瑤台,語氣嘲諷:“我看你和那楊家小子眉來眼去,他方才又是一副十分擔心你的樣子……還真以為他有多喜歡你,怎麼一看你受了傷,扭頭就跑了呢?”

“果然是萬人枕的破鞋,到哪兒都沒人稀罕。”

瑤台冷笑,毫不客氣地啐了他一口:“關你屁事。怎麼,一時衝動睡了個萬人枕的破鞋的人不是你自己?結果你情人死了,自己也差點死了,什麼都沒了,破防了?”

袁符並不懂“破防”是什麼意思,但這不妨礙他聽懂瑤台話中的嘲諷之意。

他惱羞成怒,反手又是一刀甩過去。

瑤台的另一隻手臂上,也多了一道刀子。

她微微彎腰,疼得眼前發昏,臉色也又白了幾分。

卻還在笑:“老娘最見不得你這種腦子有泡

的臭男人,自己管不住下半身,還都怪在女人頭上。”

“你說是謠言害死了尹依依,依我看,是你的不忠害死了她才對,”瑤台盯著他,哈哈笑著,又帶著幾分悲涼之意,一字一句道,“袁符,是你親手害死了她。”

李青梧小聲,帶了些克製不住的哭腔:“彆說了……瑤台,彆說了。”

“你胡說!你胡說!閉嘴!瘋女人!一派胡言!”

袁符眼眶血紅,拽著瑤台的衣領,還想動粗,但秋澈及時出聲打斷了他:“袁統領。”

袁符頓了下,轉頭暴躁地盯著秋澈。

斷崖上的風很大,秋澈在不動聲色地往前走,邊走,邊鎮靜道:“好久不見——雖然你沒死很驚訝,但看起來,你最近過得似乎也不太好?”

她平靜的語氣刺痛了袁符,他立刻大吼大叫起來,瘋子一樣:“對,是因為你!恩人說了,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要不是我一時糊塗和這個賤人——我的依依怎麼會生我的氣,我們明明感情那麼好……”

他語氣低沉了短短瞬間,又重新癲狂起來:“是你把我們的事傳出去的!都是你的錯!!!”

秋澈隱約聽出了幾分門道,微微眯眼:“……誰說是我把這事傳出去的?”

袁符語無倫次,麵露癲狂:“恩人說就是你!除了你,沒人知道我們的事……就是你!”

他邊說,手上的刀子邊克製不住地抖,在李青梧脖子邊擦出幾絲血線來。

她膚色白,這點血就變得格外顯眼。

秋澈卻仿佛看不見一般,目不斜視,帶了幾分好笑地反問:“所以你信了你那位恩人的話,來找我報仇?”

“是找你們報仇!你們都是我的仇人!都該死!”袁符吼了一句,又突然安靜下來。

他打量了秋澈幾眼,狐疑道:“你女人現在在我手上,你怎麼看著這麼冷靜?還有閒心跟我扯這些?”

秋澈微妙地一頓。

隨即在幾人注視的目光,扯了扯唇角,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笑來。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又有些疑惑不解。

她啟唇,吐出一句:“你憑什麼以為,挾持她,就能威脅到我?”

“實不相瞞,”她抬手,隨意地指了指李青梧,語氣輕鬆,“她和我,隻是一對假夫妻罷了,我根本不愛她。”

“你拿她威脅我,不如拿我身邊的丫鬟威脅靠譜。”

無人注意到,李青梧在聽到這句話後,身子微微僵住的反應。

即便知道這大概率是秋澈讓袁符放鬆警惕的話術,但人心畢竟是肉長的。

她克製不住這一瞬間,心頭爬起來的密密麻麻的酸楚。

袁符卻對她怒目而視:“不可能!你說謊!”

“我分明聽見了,你們連沐浴都形影不離,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哪裡是假夫妻的樣子!”他口不擇言,怒吼道,“你想騙我!不可能!”

崖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瞬間。

連瑤台因為受傷而克製不住的喘息都是一頓。

……不是。

這小夫妻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玩的已經這麼花了?

而秋澈那一瞬間?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卻猛地想到了一個多月前,在臥房遇到的那次兒戲一般的“行刺”。

再定睛一看,袁符的身形似乎確實和那日的刺客相差無幾。

如此一來,若是當日與秋澈交手的人是他,那就怪不得了。

他原來那時候就盯上了秋澈?

公主府的防備戒嚴,秋澈本身也不是好惹的,他大概找不到機會下手,才會把主意打到李青梧頭上來。

等了一個多月,才等到她們徹底脫離公主府守衛的保護。

可秋獵是皇家活動,獵場附近有些什麼人,都是提前進行過清場的,皇帝進入獵場後,金吾衛把整座山能上下山的地方都包的嚴嚴實實。

按理說也不該讓一個“已死之人”出現在這裡才對。

他是怎麼悄無聲息混進來的?

他口中的恩人又是什麼人?怎麼做到眾目睽睽之下在刑場保住袁符性命,還能不被發現的?

那人會不會和她先前猜測過的那位幕後之人有關?

對方到底有何目的?

秋澈思路百轉千回,正與袁符僵持間,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袁符的表情驟然變了,抓著李青梧的胳膊,色厲內荏道:“秋澈!你不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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