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就不錯了,多少妃子夢寐以求的位置,她還不滿意?
李式皺了皺眉,神色不虞起來。
他還要說什麼,福子匆忙出現在殿門口,行禮道:“陛下,秋大人進宮了,正在外麵候著。”
李式想了想:“樂和呢?”
“長公主殿下身子不適,說是又昏睡過去了。”
李式皺著眉,揮揮手,讓徐賢妃先去偏殿等著,又道:“算了……傳她進來。”
秋澈進殿時,看到的就是空空蕩蕩的禦書房,和坐在桌案前的李式眉頭緊皺的表情。
她穩穩當當行了個禮,沒聽見叫自己起
來的聲音,卻也仍舊若無其事地直起了身。
“不知陛下叫臣進宮,所為何事?”
“秋……”李式頓了頓,似乎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喊了秋澈本名,“你能出來,是朕體恤你勞苦功高,並非代表你此前的欺君之罪能一筆勾銷了……你可明白?”
秋澈眼裡劃過一抹冷光,麵前卻是淡淡道:“陛下教訓的是。”
李式滿意地點點頭:“本該讓樂和同你一起來的,但樂和來不成,那同你說也是一樣的——此前你們夫妻倆一起隱瞞朕的事,朕既往不咎,但從今日起,你們便和離了吧。”
秋澈:“……陛下這是何意?”
“聽不懂嗎?”李式詫異,“你們既然是假夫妻,都是女子,如今也沒有綁在一起的必要,傳出去。要百姓如何看待我皇室子女?”
秋澈默了默,最終還是在“先答應,回去詢問李青梧的意見”和“直接拒絕”之間,選擇了後者:“抱歉,恕臣不能接受。”
李式更加詫異了:“理由呢?”
“臣和長公主殿下心意相通,已將殿下視為今世唯一的妻子,”秋澈彎腰行禮,利落道,“相信她也是如此。”
“若她不點頭,臣此生都不會與她分開。”
李式一時間懵懵的,聽不太懂她這是什麼意思,下意識反問:“若她點了頭呢?”
“她不會。”
“你如何知道她不會?”
秋澈抬眼瞥了他一眼,略帶幾分無語。
但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還是耐心回應道:“臣說過了,臣與殿下,心意相通。”
“哈。”
李式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嗤笑出聲道,“你是說——女人,和女人?心意相通?彆開玩笑了,女人怎麼能和女人在一起?你莫不是又在胡言亂語欺騙朕?”
秋澈知道和他這種人說不通,也知道在這個社會說這些確實很難讓人接受,於是再次直起身,淡定道:“聽聞北匈宣戰,陛下不操心如何對付北匈,反而要來插手子女的兒女情長,莫不是有些分不清孰輕孰重了……”
“朕如何辦事,輪不到你來說教。”李式瞪她一眼,又不高興了。
他猛烈地咳嗽了一陣,直到福子貼心無聲地遞上一杯茶水,他才慢慢緩解下來,“對北匈,朕自然是有對策的。”
“陛下說的對策,是指送平邑公主前去北匈和親嗎?”
偏殿中,徐賢妃默默攥緊了手中的帕子。
李式聽出她話裡輕飄飄的不屑,不悅道:“有何不妥?”
“處處不妥。”秋澈淡淡然地說完,不等李式發飆,又接著道,“以十歲幼女稚齡和親北匈,不說北匈王是否有戀‘童癖,且說民間屆時該如何議論陛下?”
話說的真是越來越不客氣了。
仿佛看不到李式黑成鍋底的臉色,秋澈悠悠然道:“昏庸懦弱,靠賣這麼小的女兒以求和平?陛下,這吃相未免太難看了。”
李式不爽道:“那就你與樂和和離!讓樂和去和親!”
這想法其實不是剛剛才有的,他讓秋澈和李青梧和離,其實就是抱著“若是北匈王不滿意幼女,那就讓李青梧這個備選項去和親”的念頭。
但到底李青梧是嫁過人的,雖說嫁的是個假男人,但北匈王要是聽說了傳言,對此不滿意,也不好解決。
——所以才說李青梧是備選項。
秋澈自然也明白過來他打的是什麼主意,心中冷笑,表麵上卻仍正義凜然:“此舉更是不妥了,長公主殿下深受陛下寵愛,多年來是皇室子女最具代表性的一位,是皇室的顏麵,陛下要送長公主殿下去和親,恐怕不能服眾。”
李式一想,覺得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咬牙道:“……那就找幾個普通女子,送到朕膝下,進宮封為公主,再送出去和親。”
這倒是並非沒有過先例。
但若是被北匈王發現了,那恐怕就更難辦了。
秋澈深深歎了口氣:“話到此時,陛下還不明白臣要說什麼嗎?”
“北匈此前已疑似與南夷聯手,宣戰隻是一個開始,陛下當真以為,靠女人和親就能讓他們高抬貴手嗎?”
“隻是疑似,並無確切消息。”
“等確切就晚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李式氣憤地拍桌而起,道,“那你說什麼能行?!和談不成,難道要打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