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敗露(1 / 2)

女駙馬 孟今看 15105 字 11個月前

“彆聽她瞎說!”太子怒氣衝衝,也從袖子裡掏出一枚玉璽來,“本宮手裡的才是真玉璽!殺了她們!本宮才是太子!”

“陛下的虎符就在崔文申崔大人手上。”李青梧鎮定道,“本宮已經傳信給崔大人,相信宮外此時應當已經圍滿了金吾衛,崔大人也很快會帶著援兵趕來……你們此時若是束手就擒,本宮可以勸女帝陛下饒你們一命。”

“這……”

親衛們一時僵持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你們到底是誰的人!”太子吼道,“錦衣衛呢!崔文申人呢!趕緊出來,殺了她們!殺啊!!”

“殿下是說我們嗎?”

吳易起出現在殿門之外,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

他身後,是一眾沉默乾練的錦衣衛。

太子的臉一下就黑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吳易起朝李青梧使了個眼色,以示安心。

李青梧也勉強鬆了口氣——

她說了這麼多,其實也明白太子不可能因為她一兩句話就真的信了太後是新的女帝。

也不可能會真的威懾到他們。

最多隻是拖延一點時間罷了。

她要的就是拖延時間,好讓援兵趕到。

還好雖然這次情況緊急,但吳易起反應迅速,帶人來得很及時。

隻見吳易起笑著,將腰間的長刀拔出來,當啷一聲落到了地麵上。

他行走間,刀鋒處發出了一陣沙沙的聲響,惹得太子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躲在了親衛身後。

雙方劍拔弩張的氛圍隻維持了不到須臾,刀兵相接聲就再次響了起來。

吳易起揚聲,在人群裡吼了一句:“太子逼宮意欲謀反,保護女帝陛下與長公主!”

然後一刀結果了一個衝上來的親衛,轉身快步走到了李青梧身前。

“殿下,沒事吧?”

李青梧搖頭,幾人便陸續進了殿,以殿門做防線,防止有人突然朝他們衝殺過來。

她站在門邊,從門縫裡往外看。

隻見太子慌慌張張地在一片刀光劍影裡躲閃著,衝著餘正崩潰道:“你倒是想想辦法啊!不是說崔文申是我們的人嗎?他人呢!還有錦衣衛為什麼又突然成了本宮四妹的人了!”

餘正也是一臉懵,尚且還在維持鎮定地安撫他:“殿下莫急……”

話音未落,李青梧便從看見一把飛鏢閃著寒光穿空而過,猛地朝太子而去。

太子驚呼一聲,卻沒有迎來意料之中的死亡結局。

一柄刻刀飛出,在半空中“叮當”一聲,打落了那隻飛鏢,又回到了它主人的手裡。

“籲——”

一陣整齊劃一的急促馬蹄聲在殿外響起,院子裡的刀劍聲不約而同都停頓了一下。

秋澈騎著一匹棕黑色的馬,停在了眾人麵前,身後是黑壓壓的持劍

的娘子軍及金吾衛們。

崔文申被阿月拎著,也在其中。

秋澈臉上那道被崔文申劃出來的長痕已經結痂,與不知是誰的血液濺在一起,顯得整個人的神色肅殺又冷凝。

“三皇子殿下。”

她看了一眼驚慌失措的太子,又掃視了一眼殿外的方向,淡淡道,“不知你這是什麼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就要殺人滅口嗎?”

一陣詭異的安靜後。

三皇子李恒宇帶著幾個親衛,以及上十個瑟瑟發抖、已經被沿路以來的架勢嚇懵了的朝廷重臣出現在了眾人麵前。

和那群抖得跟篩子一樣的文臣不同的是,他神色間沒了以往的瑟縮與可以偽裝出來的猥瑣,看著倒是有幾分人模狗樣。

“本殿聽不懂秋大人在說什麼。”李恒宇微笑,“聽父皇說有要事與群臣相商,便出宮請了各位大人來……但一入宮便是這幅模樣,秋大人,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

秋澈看著他,冷笑了一聲。

她沒有回答三皇子的話,抬起手中的虎符,麵向眾人,聲色清亮:“虎符在此,爾等反賊,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是的,玉硯在請來太後以後,很快又帶著徐賢妃給李青梧的虎符,去找了秋澈。

現場片刻的安靜之後,太子身邊的親衛們都紛紛放下了刀。

任誰都看得出來,金吾衛錦衣衛都在這裡,把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能打得贏才怪了。

這場兒戲一樣的逼宮大戲,終於在最後一個太子親衛放下長刀、錦衣衛上前押住他們後,落下了戲劇性的帷幕。

直到此時,李青梧才算真正鬆了口氣。

屋內幾人對視一眼,推開殿門走了出去。

秋澈一眼看見李青梧,先翻身下了馬,到了李青梧跟前:“沒事吧……你受傷了?”

隻有秋澈一眼就看見了李青梧胳膊上的傷口。

她心中微微一動,仍舊搖頭,低聲道:“處理過了,沒什麼大礙……”

秋澈看著紗布下滲透出來的血跡,不讚同地看了李青梧一眼。

但李青梧伸手,從她結痂的傷口上輕輕撫了一下:“我還沒問你呢……怎麼搞成這樣?”

眼下顯然不是說這些的好時機,兩人再擔憂對方,也都隻能暫且作罷。

正說話間,那邊太子愣在原地片刻之後,忽然猛地回神過來,不可置信地看向三皇子:

“……是你要殺本宮……為什麼,是本宮待你不夠好嗎?啊?為什麼……你說話啊!”

李恒宇卻一垂眸,拱手道:“太子殿下,您如今是罪臣之身,還望自重。”

太子猛地發了怒:“你放屁!誰說本宮是罪臣!不對,不對,你不是平日裡學什麼都學不好嗎?剛剛那飛鏢,是你放的?你怎麼可能武功這麼好——你他娘的一直在騙我?!”

“殿下!”餘正突然提聲道,“我們敗了。”

不等太子反應過來,他直接乾脆利落地

跪了下來,朝秋澈等人的方向行了個大禮。

話卻是朝太子說的:“殿下,成王敗寇,此時招降,尚且還有活命的機會。”

太子卻仿佛根本聽不到他的話一般,突然想到了什麼,發了瘋一樣地朝李恒宇奔過去,雙目血紅:“是你!是你對不對!是你籌劃的這一切!就是你!”

但他還沒到李恒宇跟前,就被那幾個李恒宇的親衛攔了下來。

堂堂一朝太子,此時卻狀若瘋魔,頭頂的羽冠都歪七扭八,嘴裡還嘀嘀咕咕地朝李恒宇叫罵著:

“白眼狼!”

“肯定是你騙了我……”

“我就說,根本沒人喜歡我,你果然是個騙子,連你也受不了我。”

“我對你那麼好,我拿你當親兄弟,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

……一會兒笑一會兒哭的,看著像個得了失心瘋的瘋子。

李恒宇退了一步,神色冷靜道:“皇兄,雖然你我平日裡確實交好,但你謀反逼宮一事,我可確實是不知情的,還請你莫要胡言。”

“當真是胡言嗎?”

秋澈插了一嘴。

她轉過身,靜靜地回頭,對上了李恒宇的目光。

而玉硯已經上前,將太子和餘正兩人也都控製了起來。

沉默間,李恒宇笑了一聲。

“本殿真的聽不懂秋大人在講什麼,不如大人先解釋一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父皇殯天了。”李青梧道,“他下旨,要皇祖母登基繼位。”

太後此時也已經從殿內走了出來,就在幾人身後。

聞言,她淡定地朝眾人頷首:“不錯,殿內眾人都聽到了,聖旨與玉璽,都已經由陛下交給了哀家。”

李青梧將裝著玉璽的盒子遞了過去。

“這怎麼可能?”

有回過神來的臣子盯著眾人的目光,顫顫巍巍道,“陛下膝下尚有兩位皇子,怎會突然禪位給太後娘娘……”

“不是突然,”秋澈揚了揚手裡的虎符,淡定地解釋道,“早在四個月前,陛下就已經被太子囚禁於宮中,走投無路,便秘密傳召過我。”

“他早已知曉太子與三皇子的狼子野心,陛下交給我的虎符便是證據——各位大人應該很清楚,陛下有多看重我。長公主殿下手中的聖旨也可以證明我所言非虛。”

“陛下遲遲沒有在太子脅迫之下將玉璽交給他,我們便早就料到會有他逼宮這一日,於是做了準備,才能及時趕來。否則今日宮中各位,都在劫難逃。”

見眾人麵麵相覷,包括李恒宇在內的人都沒有說話,太後又笑了笑,也道:“不瞞諸位,實則這帝位,哀家也並不想接手。”

李恒宇袖子裡的手指微微一僵。

“你們方才不在,怕是沒聽見,這話太子是聽到過的——原本陛下本想將帝位傳給長公主樂和,”太後指了指身側的李青梧,淡淡道,“是樂和不願入朝堂,陛下

才不得已,改了口。”

這一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長公主樂和名下的朱顏如今誰不知道?

前段日子傳言她要入朝堂,就已經鬨得各家人心惶惶了,生怕這妻妻倆合起來對他們混合雙打。

若是長公主登基稱帝,那還得了?

相比起來,太後一直一心向佛,哪怕再入朝堂,也是因為陛下將她請了回來,最近更是相當低調。

一看就不是貪戀權勢的主。

對比起來,太後可比長公主好拿捏太多了。

秋澈看著這些人的表情變化,和李青梧對視了一眼,並無意外。

李恒宇將這些人帶來,無非是想讓他們看到自己拿下那些反叛的太子的畫麵。

現在很明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你要求在一間屋子裡開個窗,他們肯定不願意。

若是先說要在屋子裡開個門,再退而求其次,說不用門,隻要窗,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果不其然,群臣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片刻後,又一人站了出來,拱手:“既是陛下遺旨,莫有不從……隻是臣等尚且還有一事不解,為何您等說,三皇子殿下也有狼子野心……”

“這就要問三皇子殿下,為何方才要殺太子了。除了殺人滅口,我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您說是嗎,崔大人。”

秋澈讓出一個身位,露出身後的人影來。

阿月拽著手腳無力的崔文申,往眾人麵前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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