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抬了抬下巴,臉色倨傲而自然,仿佛自己生來就應該高高在上地對其他人頤指氣使一般。少女的言行舉止大大方方又坦坦蕩蕩,字裡行間毫不掩飾自己的傲慢與任性。
然而,洛槿辭卻沒有這麼輕易地就被洛檸鳶“糊弄”過去。他半斂著眸子,濃密的睫羽垂落下來,在臉上打下了一小片漆黑的陰影。
他神色淡淡地開口說道:“鳶鳶不想說也沒有關係的。”
男人略顯粗糙的指腹有一下沒一下地摩挲著少女腕間的緋色紅痕,肌膚摩擦時帶起了一片溫熱的溫度與連綿不絕的細微癢意。他的動作之間極有耐心,既像是在安撫,又像是在……誘哄。
“是哥哥管得太寬了。”洛槿辭不著痕跡地避開了少女的視線,語氣平靜無比。
男人眉眼深邃,五官精致,相貌出眾的臉上沒有什麼特彆明顯的表情,讓人完全看不出來他此時的情緒到底如何,看不穿也猜不透。
“不、不是的!”洛檸鳶趕忙連聲否認道。她一臉急切地擺了擺手,神色有些慌張:“我……”
洛槿辭手上的動作不由地輕輕頓了頓。他的指尖最終停留在了少女微微凸起的腕骨上。指尖之下按著的那一小塊骨骼被柔軟的皮肉包裹著,觸感明顯。
男人慢條斯理的動作無疑是一種較為隱晦的暗示與引導——他正在等待著洛檸鳶主動開口向自己交代出“實情”。
“哥哥,我真的沒事……”洛檸鳶停頓了一瞬間,最後到底還是沒有開口向洛槿辭“告狀”。畢竟……她確實沒有把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放在心上。
洛槿辭慢慢地壓下了眉眼,臉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洛檸鳶其實很會察言觀色。她看得出來哥哥的臉色還是有些不太好看。於是,她便又朝著男人的方向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主動湊到了他的身邊。
“哥哥,我什麼時候讓自己受過委屈了?”洛檸鳶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了男人寬大的手掌,“放心啦。”
少女的手小巧而柔軟,像是一團軟綿綿的潔白雲朵,一點一點地覆蓋在了他的手掌之上,觸感溫熱又細膩。
洛槿辭不由地抬了抬眸子。他很是自然地反手握住了洛檸鳶的手,然後慢吞吞地開口說道:“好,我相信鳶鳶。”
在少女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之前,他又不著痕跡地將自己修長的手指從她的指縫之間慢慢地擠了進去。
——他與她十指相扣,親密無間。手指與手指緊緊地嵌合在一起,仿佛密不可分一般,看起來極為曖昧。
而洛檸鳶仍然沒有意識到男人手上“逾矩”的動作,她又小幅度地輕輕搖了搖洛槿辭的手臂,聲音溫軟如玉地喚了一聲,道:“哥哥。”
少女軟著嗓子,原本就婉轉清脆的聲音裡像是摻進了甜膩膩的蜜糖一樣,幾乎要將人喚得骨頭都酥了。
“嗯。”洛槿辭無可無不可地應了一聲。他的眸光微微閃了閃,臉色倒是肉眼可見地緩和了下來:“隻要鳶鳶沒事就好。”
“隻不過……”片刻之後,男人很快就又慢慢地鬆開了自己的手,“鳶鳶一定要記得——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全部都可以毫無保留地直接告訴我。”
說著,洛槿辭直勾勾地看向了洛檸鳶的眼睛,一字一頓地繼續道:“無論如何,哥哥都會永遠站在你的身後。”他的語氣聽起來很認真,其中滿是堅定不移的篤定意味,讓人隻覺得很是安心。
洛檸鳶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她也永遠都會無條件地相信自己的哥哥。
儘管係統先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勸誡過她,她也從來都沒有對洛槿辭產生過哪怕一絲一毫的懷疑之心。
【……】拾衣隻能沉默著一言不發。他並沒有選擇在這種時候“煞風景”地開口說話。
此時的係統顯然已經“今非昔比”了。他無比深刻地認識到了自己過去所犯下的、近乎不可饒恕的巨大“錯誤”。
而他也打算竭儘全力地彌補自己的過失——隻要趁著主係統陷入“休眠”狀態的這段時間,悄悄地動手奪取一部分至關重要的核心權限,或許就能夠在未來的緊要關頭,發揮不可忽視的重要作用。
……
洛檸鳶則是完全沒有發現男人剛剛做出的、有些“出格”的過分動作。
見自己終於成功地“蒙混過關”之後,她又勾起唇角輕輕地笑了笑,一副乖巧又聽話的順從模樣。
“手腕還痛嗎?”洛槿辭側眸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地開口詢問道。冷不丁地,男人突然再次提起了少女手腕上印著的紅痕。
“不、不痛的。”洛檸鳶的反應很快,她趕忙搖了搖頭,直接開口回答道,“真的一點都不痛。”她又認認真真地強調了一遍,仿佛是生怕洛槿辭不相信自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