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和折原君、和你一起訓練,我就再忍耐一段時間!今天這場比賽,我忍了!”日野一本正經說道。隻是他的眼角上揚,嘴角上揚,臉頰兩側的肌肉自然而然往上提,蜜色的年輕麵容上是止不住的幸福滿足燦爛笑容。
“……”唉,花籠歎氣,生活不易。
說服了投手,花籠小跑著回捕手區。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主裁判大島教練總覺得花籠君原本有氣無力的小臉更加無力了。身為投手組教練的一員,他倒是能理解花籠君,因為,他平時被日野君和西園寺君纏上的時候,也是生無可戀的表情。
花籠和主裁判說了一聲,忽略掉對方莫名其妙的視線,蹲下,打出暗號。
打擊區。
關學野八棒打者早乙女(一年級)不適的吞咽口水,雖然日野君現在的表情變正常了,但他不能忘記前麵的猙獰,身體不自覺往後挪動。突然!有什麼碰到他的腰,早乙女瞬間尖叫起來並忍不住回頭看去,看到……一個捕手手套。
捕手手套?是花籠君啊,不過他為什麼用手套抵在自己的腰?抵住……不對吧!他不是應該站在打擊區嗎?為什麼會移到花籠君麵前?再後退兩步就要撞上花籠君了啊!這是什麼社死現場?有沒有一個坑,他想將自己埋了!
早乙女瞬間沒聲了,心裡淚流滿麵!
“關學野八棒打者,請站到打擊區。”主裁判提醒。好家夥,居然從打擊區移動到捕手區!要知道捕手區不是在打擊區的正後方而是在斜後方啊!這是斜線後退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QAQ!”早乙女趕緊走回去。
“……”花籠有氣無力打哈欠。
“……”三壘側休息區的關學野眾麵無表情。
“早乙女小迷糊加油!衝啊衝啊衝啊!不要怕!不要緊張!放輕鬆!享受日野君的投球吧!”隻有大好在給早乙女加油,他一邊用二階堂的手帕擦著因為羨慕而不斷流出來的口水,一邊大聲應援。他的應援聲充滿朝氣蓬勃,能夠讓人打氣精神來。
至少早乙女臉色好多了,雖然隨之而來的強烈羞恥感,讓他鞋子裡的腳指頭都蜷縮在一起了。
投手丘上。
“為什麼不是大好前輩打擊?”日野喃喃道,如果是大好前輩的話,他絕對可以更加享受!日野丟下防滑粉包,吹開指尖上多餘的粉塵,露出令人心生好感且忍不住跟著笑的單純笑容,抬腿,下踏,投球!
“嗖!”球像是一支箭劃破長空射過來!在靠近本壘的時候,拐出漂亮犀利的弧線!
“啪!”清澈的接球聲響起。
“打者揮空,好球,一好球!”
“嗖!”
“啪!”
“打者未揮棒,好球,二好球!”
“嗖!”
“啪!”
“打者揮空,好球,三好球!打者三振出局!”
單純的笑,輕鬆的態度,日野的曲球卻強得過分!絲毫不因為瞧不起打者放水,進攻一浪高過一浪,帶動全場的氣氛!球場內和球場外都因為他的投球燃了起來!觀眾熱血沸騰!他全麵爆發!三振!三振!三振!關學野的三位一年級打者,沒能給他造成一點阻礙!
全是三振!隻用了九球!
日野用絕對差距的強大投球輕輕鬆鬆解決三位打者!
“比賽結束!7:3,青野獲勝!”
“啊啊啊啊!嗷嗚!日野好樣的!帥死人了!”
“連續三個三振!帥到炸裂啊!三振!三振!三振!”
“喊什麼啊你!應該喊日野君的名字啊!日野!日野!日野!”
“一年級了不起!”
“日野!日野!”
“明明比賽已經結束了,為什麼我的心臟還在劇烈跳個不停!不覺得日野剛才的投球仿佛就在眼前嗎?實在太帥了!讓人熱血沸騰!我也好想上場啊!我也想投球!”
“可惡!如果站在投手丘上接受歡呼的人是我就好了!”
“我也要想日野這樣!”
“日野!有一手啊!剛剛暫停的時候,花籠和你說了什麼嗎?你爆發得有點猛啊!簡直是炸裂!”
即使比賽結束,歡呼聲依舊停不下來!前麵因為擔心打擾比賽,沒能喊出來或者不得不中斷的應援聲,此刻,全部爆發!很多人叫著日野的名字!興高采烈!情緒高漲!歡呼聲都傳到隔壁球場。
日野站在投手丘上,張開雙手,張開懷抱,儘情享受著歡呼聲。
直到場上守備的隊友跑過來紛紛擁住他,小牧更是一巴掌差點將日野拍到地上,休息區衝出來的西園寺抬腳就踹,日野十分熟練躲開才結束了他的裝逼。
捕手區。
“花籠君,你不過去嗎?”主裁判大島教練教練問道、
“哦。”花籠慢吞吞站起來,抬起麵罩,以稍快的速度連續打了好幾個悠閒的哈欠。
“……”大島教練保持笑容。原來是為了打哈欠所以才沒過去啊,不是不合群就好。不過,哈欠是不是打得有點多了?
“主裁判,辛苦了。”花籠過了打哈欠的癮說道。
“啊?哈!你說什麼!是在嘲諷還是在誇、不是!我的意思,是謝謝。”大島教練感動。想不到花籠君是會在比賽結束對主裁判說得“辛苦了”的捕手,真是好孩子啊!明明他們平時都沒怎麼交談,不過……
“花籠君,你為什麼要站在我身後?”大島教練奇怪。
“那邊太吵。”花籠仗著自己個子矮和體型瘦弱,完美隱在大島教練身後,悠閒打著哈欠。
“……說得也是啊。”大島教練哭笑不得,“不過,我不認為你可以躲很久,而且,這種時候不要一個人啊,不覺得寂寞嗎?”回頭,看著悠閒且認真(真不知道花籠君,是怎麼同時做到這兩個完全相反詞彙)打哈欠的學生。
“不覺得。”
“可是,即使你自己不覺得寂寞,你的隊友也會因為你不在而寂寞。”
“???”花籠抬頭,半睜的貓眼注視著大島教練,眼神清澈安靜,像是高山之巔的皚皚白雪,純粹、遙遠而冷淡。
大島教練笑著往旁邊走開,臉色不好的關學野一棒打者上戶也往旁邊退開,於是,花籠的存在便毫無遮擋地暴露出來。
“花籠君啊!你在那裡做什麼!為什麼不過來?我在投手丘上等你等到心累!很寂寞啊!”日野叫著衝過來。
“原來你在這裡,我找你很久了!”西園寺衝過來。
“現在不是打哈欠的時候吧!花籠君,你也高興一點啊!”竹本(二年級)衝過來。
“花籠君!一起慶祝吧!”土村(三年級)衝過來。
“我都沒看雲在慶祝了,你也不要躲起來打哈欠啊。”仲田衝過來(二年級)。
外貌美到幾乎讓所有男人沉醉的折原(一年級)也跑了過來,在社團納新的時候挑釁花籠後加入棒球部的三宅(一年級)也跑過來,鄰桌八阪(一年級)笑著跑過來……幾乎是所有二軍成員都衝了過來!
花籠站在主裁判區後麵一點的位置,忘了打哈欠,半睜貓眼受驚似的睜大了一分,愣愣看著朝自己跑過來的隊友們。他們笑容燦爛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他們眼神充滿朝氣蓬勃的柔和,他們笑著、喊著、吐槽著、調侃著,一張張略顯稚嫩的臉龐上露出相同的情緒,他們跑了過來。
跑了過來……
過來……
仿佛很漫長,又仿佛很短暫,微微走神的花籠被抱住了,沒有防備的他身體往後傾倒,下一秒,又被抱住的人穩住身體。等他回過神來,發現第一個抱住自己的隊友是小牧前輩,一邊表情嫌棄叫著“惡心”,一邊摟住自己的肩膀,笑容十分耀眼。
“狡猾!第一個應該是我!”西園寺不敢置信會被搶先。
“你們怎麼回事!明明是我這個投手才對吧!”日野嚷嚷起來。
“放屁!要說投手,也是我這個先發投手啊!”竹本不爽反駁。
“什麼投手?應該是捕手和捕手一起慶祝啊!”丸山(二軍主力捕手,二年級)擠過來。
“不要擠啊!汗臭味很重啊!”
“誰踩了我的腳?可惡!鞋子要掉了!”
“花籠君,為什不過來?就差一個你很討厭啊!如果你過來了,我們也不用衝過來!真是的,有點眼力勁啊!”
“沒錯!比賽結束的時候,勝利的時候,當然是要大家一起慶祝了!”
花籠呆滯著被隊友拉來拉去,呆滯看著隊友們年輕而耀眼的笑容,笑笑吵吵鬨鬨,最後嫌棄著、喜悅著、吐槽著抱成一團。他那顆冰封沉寂的心突然有點熱……哦,原來他也被抱住了,奇怪,隊友身上的汗水和喜悅的淚水,此刻,竟然不覺得討厭。
勝利,真好啊,青春,真好啊……花籠這樣想到。
他不知道,自己半睜的貓眼微微彎出柔軟漂亮的弧度,也不知道被隊友們簇擁在一起的自己,在染上瑰麗橘粉色晚霞的湛藍天空下,他略帶柔和笑意的麵容同樣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