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也屬於接待工作的內容!”緒方理直氣壯說道,又笑,“哎呀,不要這樣直勾勾看著我,再對視下去你會害羞的~誰讓我是充滿魅力的投手呢~你就不要客氣,想要幾球我都滿足你!”說完還對著花籠豎起大拇指,整個人散發著顯而易見的愉悅氣息。
“……”還以為是什麼事情,結果又是接球?花籠連續打了兩個哈欠。
“花籠boy,我可是很認真……”
“砰!”金元悄無聲息出現在緒方身後,麵無表情且非常熟練,對緒方的腦袋施以正義的鐵拳!
“痛痛痛!”緒方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疼得哇哇叫。
“抱歉,花籠君,給你添麻煩了。”金元誠摯且非常熟練道歉,“真澄使用那種容易讓人誤解的姿勢移動,其實並沒有惡意。”他的話翻譯過來就是,不要和那個除了投球就腦袋空空的白癡計較。
“沒事,我習慣了。”上次也是被嫌慢、被佐津川前輩(投手)夾在腰側移動。花籠對投手的德行了解頗深,也清晰感受到對方沒有惡意,隻是單純想更快一些。
“……”真是讓人意外的回答,看來花籠君的經曆很豐富啊,不知道是遇到了多少奇葩的投手。身為一位優秀捕手的金元,一下子就從花籠君的話裡嗅到了不尋常,望向對方的親切目光變成感同身受的惺惺相惜——那是捕手才能理解的痛!
“金元前輩,有哪裡需要幫忙嗎?”
“你是說接待工作?”聰明的金元秒懂花籠的潛台詞,也明白了緒方可以讓無視自己的花籠過來的訣竅,“非常感謝你的幫助,接下來的接待工作有中川前輩(青野年級經理)和我們交涉就足夠……”
“不夠!一點都不夠!花籠boy要陪我熱身!要接我的球啊!”蹲在地上的緒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住花籠的大腿,緊緊抱住,瞪著金元,“金元,你不要壞了我的好事!不要讓我煮熟的鴨子飛了!”
“砰!”金元又是熟練的一拳。
“痛!”緒方喊疼,但花籠的大腿抱得更緊了,一副死也不撒手的姿態!還委屈巴巴望著金元。
“……”金元頭疼又心累!但是自家的投手當然是自家的捕手寵著,最終還是心疼占據上風。他抱歉看著花籠,愧疚道,“不用接球,可以在休息區坐一坐嗎?”看著花籠鳥都不鳥抱住自己大腿的緒方,還在悠閒打哈欠,他又補充一句,“當做是接待工作的一部分。”
“好的。”花籠答應。他心裡明白這超出接待工作的範疇,但對於烏丸監督的命令,他想儘可能儘善儘美完成。
況且,剛剛結束比賽,黑澤教練絕對不會允許他去訓練,B球場的打掃工作拜托也給八阪君了,同時可以讓熱血上頭的日野君冷靜一下,最重要的是A球場的比賽沒有結束!他可以近距離親眼看這場比賽,這對於花籠來說是一件好事。
見花籠和金元說定,緒方不樂意了!委屈巴巴表情瞬間門切換生氣臉:“不是!我要得是花籠君給我接球啊!不是坐在一起看球!又不是中川經理(青野美人經理),誰要一個沒禮貌、一直打哈欠、眼睛還不全部睜開的小鬼陪著看球啊!”
“砰砰砰!”一連聲響,金元麵無表情吹吹自己的不著煙火氣的拳頭。
“……”緒方趴在地上顫顫巍巍。
“花籠君,你坐到前麵來吧。”金元不管趴在地上的投手,親切笑著招呼花籠坐到最前排的椅子上(另外一條椅子坐著白洲監督和甲斐教練),將自己的位置讓給花籠,又叫月見山經理(年級)給花籠倒了杯甲斐教練的紅茶,拿了小吹經理的兔子形狀小餅乾。
雖然縱容自家投手,但他也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儘可能照顧到花籠的心情。除了吃吃喝喝上的照顧,也有讓對方有個好視野看比賽。
即使金元不知道最後一點,對方會不會領悟到自己的好意。
花籠打著哈欠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接過紅茶,看到小吹經理拿出兔子形狀餅乾時不情願的嘟嘴模樣,伸出的手不停,但隻象征性拿了一塊就收回了手,吃掉,對小吹經理豎起大拇指表示美味,轉回頭,雙手捧著陶瓷精美的茶杯,嗅著騰起的紅茶馥鬱芬芳。
待在敵方陣營裡也沒有半分不適,更不在意某些富丘部員的眼神灼灼凝視。
花籠安靜而專注看向球場。
他首先看得是計分板。青野棒球部有兩個球場,B球場場地占地麵積更大更新,A球場了略顯老舊但裝備更先進,不僅有專門的攝像頭記錄訓練和練習賽,最近還安裝上專業的電子計分板。
(彆問經費是哪裡來得,自從烏丸監督因為“花籠獨闖空手道部”去了校長辦公室後,他看中許久的電子計分板,第二天就送到青野棒球部A球場了。)
比賽來到第七局上半局,比分是0:0,輪到富丘進攻,無人上壘,無人出局,輪到七棒打者月見山(二年級,月見山經理的弟弟)打擊。七棒打者本場比賽目前擊出的安打數為2,說明曾經成功上壘兩次;打席為4,比賽真激烈啊,七棒打者在第七局上半局已經是第四次上場打擊。
青野目前登上投手丘的投手是枝前輩,麵對富丘的七棒打者已經投了2球,一個好球,一個壞球,本場比賽總共的投球數量是18球。
看來枝前輩今天是中繼投手啊,花籠慢悠悠打了個哈欠。不過,0:0?他的視線停在比分那裡好幾秒沒有收回來。
“花籠君,你果然是捕手啊,第一時間門是去看計分板。”金元注意到花籠的視線,輕輕讚上一句,笑著說,“你往輝之助那邊挪一挪。”能登輝之助的身高175公分,體重61kg,花籠的體型一看就是瘦弱,所以倆人坐在一條椅子上非常富餘。
花籠一下子就聽出金元的聲音,他沒說話,半睜的貓眼已經望向捕手區。看體型就知道捕手是桐生前輩,他想到,一邊打著哈欠往能登的方向挪動。儘管沒有看身邊的能登,卻在合適的位置停下動作,身邊另一側剛好留下合適金元坐下的空間門。
金元頓了頓,眯起眼睛看著花籠給自己空出的位置,眼神不留痕跡閃了閃,坐下,眼角餘光注意到花籠和能登之間門的距離,與花籠和自己之間門的距離,竟然大致相同!
是巧合嗎?金元垂下眼瞼掩飾住裡麵的情緒,再抬眼看向花籠的時候,眼神已經如常。
他的笑容十分親切,語氣恰到好處:“花籠君,我們的經理小吹、哦,就是給你遞餅乾的女生,她剛才對我說了你的好話。你隻拿一塊餅乾和豎起大拇指表示誇獎的動作,讓她很高興。月見山經理、就是給你倒茶的女生,也對你點頭感謝的禮貌行為表示稱讚。”
“……”花籠沒有回答,注視著捕手區的桐生前輩將球傳回投手丘的枝前輩。
“看來你對女生的話題不感興趣啊,不錯哦,繼續保持,千萬不要被你們一軍的‘色魔’中村君和不懷好意的岩田君傳染了。”金元笑眯眯。
“……”花籠打了個哈欠。
“即使在你的麵前說你前輩的壞話,你也毫無反應啊。”不如說毫無動搖更合適,“你和這兩位一軍的前輩不熟嗎?畢竟我得到的情報是‘花籠泉水是青野軍成員’。”
“……”花籠注視著投手丘上的枝前輩。雖然隔著老遠,卻還是能感受到枝前輩身上那股不想投球的根深蒂固氣息啊,沒有氣勢,看起來普普通通,但從打擊區富丘七棒打者略顯緊繃的身體就可以知道枝前輩的投球很強!
“對了,你的人氣好像很高啊!”
“……”花籠又打了一個哈欠。半睜的貓眼靜靜掃了一圈球場上青野一軍的守備人員。從背號、麵容和體型快速得出判斷,主力選手武田前輩(一壘手,隊長,年級)、中村前輩(中堅手,年級)和神堂前輩(遊擊手,年級)沒有上場。
“前麵聽到隔壁球場不斷呼喊著你的名字,‘花籠’的聲浪一浪高過一浪,滔滔不絕,感覺這邊球場的空氣都在震動。有那麼一瞬間門,我還以為自己的耳朵要聾了,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你名字的聲浪。”
“……”花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紅茶。取而代之的是替補選手岩田前輩(一壘手,年級)、伊藤前輩(中堅手,二年級)和瀨戶前輩(遊擊手,二年級)上場,其他主力選手不變。
“究竟說什麼你才會有反應呢?才不會無視我呢?真讓人好奇啊,畢竟,身為前輩的我一個人唱獨角戲很辛苦。”金元推了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微笑,圓臉露出兩個甜甜的梨渦。
“……”花籠放下茶杯,咽下溫熱醇厚甘甜的紅茶。還是星星星穀前輩(二年級)泡的茶更好喝,今晚若是有空拜托星星星穀前輩再泡一次茶吧。話說,星星星穀前輩很認真守備著右外野,左外野……左外野怎麼沒人?花籠震驚!
“怎麼了?”金元敏銳注意到花籠的異常,立馬順著花籠的視線看過去。他剛剛或引誘、或挑釁、或讚歎、或威脅地試探,花籠君都沒有反應,到底是什麼事情能讓花籠君露出震驚的神色?“咦,你們青野的左外野守備哪裡去了?”他快速掃視,又再次認真掃視一圈,依舊沒能發現青野一軍左外野的守備!
金元皺著眉站了起來,看樣子是要去找白洲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