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水選了礦寶力, 久部選了葡萄味汽水,柏木選了咖啡牛奶, 黑田選了烏龍茶, 與那原選擇了花籠選擇得草莓牛奶,花籠用柴崎的錢包請客(日向的零花錢由弟弟掌控,錢包裡基本沒錢), 帶眾人去了後麵實驗教學樓。
花籠一行人走進實驗教學樓的理科教室。
石清水拉出一把椅子,坐上去,將褲子口袋裡的球全部拿出來放在桌上, 排成一排,拿出一條布, 左手拿起一顆球, 右手捏著布細細擦拭。他的眼神專注, 薄唇輕勾,態度認真地擦起球來,每擦完一顆球, 都會用指尖去摩挲上麵的痕跡。
他現在摩挲得這顆球是前麵和花籠比賽用的球, 不是自己投得卡在坐標橫1豎1網格上的那顆球, 而是花籠將自己卡在網格上的球打出去的那顆球!
石清水眼睛愉悅地眯起來,指尖細細感受著棒球上的痕跡。
因為對自己的寶貝棒球每一顆都了如指掌,所以他能清晰分辨出花籠使用這顆球後新增的痕跡,每一條凹痕, 每一條擦痕……如此美麗啊, 石清水隻能用美麗一詞來形容。如果花籠是投手的話,應該會很有趣吧。
這樣想著的他,六成注意力是在分析花籠那一球,球速、力量、尾勁、角度……在腦海裡不斷回想著花籠投出得那球, 反複枯燥的事情,石清水薄唇勾起得弧度卻越深。
“真是麻煩啊。”石清水笑容風流奪目。
“麻煩得是你吧,不要隨便情緒高漲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啊,跟你說話都不回話。”坐在石清水對麵的久部說道,但石清水根本不鳥他,他聳了聳肩,對著花籠無奈攤手,“花籠,你看開啟認真模式的石清水和你像不像,都喜歡無視他人。”
“哦。”花籠隨意應了一聲。
此時,久部坐在石清水對麵,柏木坐在久部身邊,黑田坐在柏木對麵(也是石清水身邊),花籠站在一旁,與那原站在他身邊。
“看來石清水真的很討厭三枝君,不是在可以安心的地方也要進入認真模式做事,是想將三枝君的存在從腦海裡徹底抹除嗎?”久部笑眯眯注視著石清水,目光慈祥,像是長輩帶著不明顯的溺愛望著成熟起來的後輩,親切友善而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啊啦啦,你這麼關心我啊,隻可惜我現在的對手已經不是你了,不能回應你的期待。久部,你還是忘了我吧。”石清水頭也不抬地說道,措辭輕浮,語氣散漫嘲諷。
“出現了,你的口頭禪!”久部調侃。所以,石清水現在正在考慮得事情是什麼呢?跟他的花籠有關嗎?最好不要,他自內心的不想與石清水為敵啊,因為太麻煩了~必須消除石清水對他的花籠的好勝心才行啊……
“不準用惡心的視線看過來,那種很了解我的惡心發言也停下來,久部友大,你每次心裡在算計我的時候,身上惡心的氣息都太明顯了。”石清水笑道,“還有,如果你是想跟我搶花籠,儘管放馬過來。”漫不經心的語氣透著強大的自信心!堅定自己是勝利者的自信!
“我並不是在想這件事。”久部笑眯眯。
“被我猜中了啊,算了,隨便你算計。”石清水從久部平平無奇的回答中確定了什麼,也不在意老對頭要搶他的人,反正最終勝者隻會是他,頂多橫生一些波折。他抬頭,看向黑田,又看向與那原,“放馬過來這話也是對你們兩個說得,想要戰,不用客氣,我隨時奉陪。”
“石清水君,你在向我們下戰書之前,難道不應該詢問本人的意願嗎?”黑田沉聲。
“泉水,你被恐怖的戰鬥狂纏上了。”與那原嘖嘖稱奇。
花籠沒有說話,慢悠悠打著打哈欠。
石清水說完就低下頭繼續擦球,姿態隨意瀟灑,仿佛沒有聽到黑田和與那原的話語,再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氣氛一時有些微妙。
“泉水,你前麵說三枝君是非常非常好的投手,比在場的投手們還要好嗎?”偏偏久部又火上澆油來了這麼一句。
氣氛倏然凝固!
擦球的石清水、喝草莓牛奶的與那原、盯著石清水的黑田,原本的動作同時僵住,或漫不經心、或閃閃發光、或沉靜如水向了花籠!齊刷刷鎖定了花籠!
花籠:“……”
柏木:“……”
柏木(誠海捕手)頓時從癡迷盯著久部的狀態中清醒過來。該說不愧是他的偶像嗎?這挑事能力和拱火能力簡直一絕!隻是一句話,就讓現場的氣氛變得緊繃!雖然心裡有些酸溜溜自己投手也緊盯著花籠,但他也很好奇花籠的答案。
“究竟哪個投手在你心裡排第一?”有人直接問出這個堪稱進準踩中雷區的死亡問答!
“誒!我不小心說出來了嗎?不是!我剛才明明沒開口啊!聲音是旁邊位置傳來得,是久部前輩……你說得?”柏木先是一驚,繼而驚訝看著久部。
久部笑眯眯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柏木受寵若驚地傻笑起來。啊啊啊!他的偶像對他笑了啊!他要幸福死了!不過,是開空調了嗎?怎麼突然覺得有點冷?
花籠輕輕打著哈欠,眼神安靜,即使被充滿威壓的視線鎖定也沒有半點不自在,但也沒有說話就是了。
“算了,這個問題我也不是那麼想知道答案。”久部拱火完畢後輕飄飄說道,然後進入正題,“泉水,既然你知道先請客再帶我們過來,就表明你知錯了吧。”
“是的。”花籠停下打哈欠的動作,往後退了一步,微微駝著的背部挺直,矮小瘦弱的身體站直,深深低下自己的頭,幾乎是額頭碰到小腿的姿態鞠躬,“久部前輩,對不起!石清水前輩,對不起!與那原前輩,對不起!黑田前輩,對不起!我深感抱歉!”
“道歉意外的乾脆啊~與那原,黑田,你們兩個不想計較的人先閉嘴,我這邊很想計較啊。”久部話語平靜,但誰都聽出那平靜語氣裡的威脅之意。
於是,與那原和黑田閉嘴了。倆人對了個眼神,心裡明白,三枝在鞠躬道歉時,他們眼神交流時的擔憂和警惕是正確的,石清水和久部需要的不是三枝的鞠躬道歉,而是花籠的道歉!
“聽起來就是非常荒唐的事情,但更荒唐的是它居然發生了。麵對好心前來指導得前輩,竟然報警了,說是不像話都太輕了。就不說這件事傳出去,其他學校的人知道你們青野的後輩這樣對待‘久部友大’和‘石清水千春’,你猜,會有什麼連鎖反應?”久部笑眯眯,用親切的口吻和友善的表情說道。
“輕一點就是‘不識抬舉’、‘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恩將仇報’,嚴重一點就是‘青野不守規矩’。”
“學生之間的事情本該由學生自己解決,這是規矩。找監督打小報告那是不被允許的最後退路,但那也是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可以使用得方式,剛剛的情況有到那種程度?雖然沒有成功,但竟然報警?你們青野是玩不起啊?還是輸不起?是想被其他學校指指點點,還是想被其他學校的人共同抵製?”久部歪著腦袋笑道。
花籠保持著鞠躬的姿態,聲音很平靜:“久部前輩,玩夠了嗎?”
“咦,被你看穿了?”
“久部前輩可能不知道,青野裡像是不良的人挺多的,每天可以聽到很逼真的不良發言,久部的不良發言隻有80%的成色。”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來是這樣露出馬腳啊,抱歉,開個玩笑活躍氣氛~不過好像沒有什麼效果,氣氛更僵硬了。泉水,你抬起頭來,不要讓我去扶你……哦,你已經抬起頭了。”
“嗯。”花籠不僅抬起頭,還站直了。他有氣無力打著哈欠,站姿隨意,水光濕潤的半睜貓眼很自然地望向久部,前麵那個真誠道歉的人仿若幻覺。
“……你起身真快。”久部嘴角扯了扯。他本來還算上演“體貼前輩堅持扶起道歉後輩”的戲碼拉進關係呢,花籠根本沒給他機會。泉水,你的謙遜和禮儀隻停留下在表麵吧,乖巧也隻是假象。
“久部前輩,你讓我站好我就站好了。”
“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表現出聽話的一麵,是不是太奸詐了?”久部無奈搖搖頭,隨即正色,“泉水,前麵的話隻是玩笑話,你聽聽就算了,接下來的話我希望你可以認真聽下去。”
“好的。”
“三枝君太衝動了!如果報警成功,你知道會演變成什麼後果嗎?最優解是不用去警署就可以澄清誤會,你們由你們學校的監督和家長領走,接受學校、社團和家長的口頭教育,給各自學校造成得負麵影響降至最低。”
“但萬一被送到警署裡呢?”
“如果判定我們起肢體衝突了呢?判定為暴力事件呢?輕則你們這幾個當事者停學、停賽,重則可能你們各自的學校也被停賽!青野、東堂塾、多摩工業、誠海的夏甲預選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