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步輕盈悠閒自在,以老爺爺飯後遛彎般的速度進壘中,以小奶貓伸懶腰般的散漫舒適姿態進壘中。時不時還打個哈欠,仿佛這裡是夏日午後讓人困倦不已的上課中教室,仿佛這裡是春日清晨剛睡醒後去洗漱,總之,就是不像是在比賽中的球場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雖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依舊被花籠的騷操作給秀到!眼睛都要瞎了!
看台上。
剛才說青野不是東堂塾對手的某位觀眾:“嗯,我承認,在挑釁和氣人方麵,石清水千春完全輸給花籠泉水了。”臥槽!石清水都沒有花籠這麼狂!怎麼辦?為什麼他覺得這樣的花籠也很帥氣?他是不是有問題?當然,最帥氣的一定是石清水就是了!
維護花籠的某位觀眾:“……”膝蓋仿佛被射了一箭!再也說不出花籠牛逼的話,但是……詭異的覺得很爽是怎麼回事?
富丘眾:“……”
帝西眾:“……”
明榮眾:“……”
寺南眾:“……”
東堂塾眾:“……”
其他學校的選手紛紛陷入無語的沉默,內心活動十分複雜,略有些懷疑人生。
為什麼他們東京的強者都這麼奇葩?
高野第一投手、但也在“絕對不想扯上關係的投手排行榜”第一名的東堂塾石清水千春;實力強大、但有著“令人窒息的騷話者”之稱的明榮森流星;看起來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堅持中分發型也勸彆人留中分發型、喜歡咬著木簽、句尾會加奇怪語氣詞、而且隻走直線的“直線笨蛋”富丘能登輝之助……
還以為這幾個明年畢業後,他們東京的高野(高中棒球)風氣會好一點。
現在又來一個花籠泉水?
臥槽!竟然還是一個捕手?什麼時候連可靠的捕手也卷起來了?莫名有點淡淡的憂傷是怎麼回事?
三壘側青野使用得休息區。
烏丸監督看著球場上慢吞吞跑步、不,那個說是走壘都是在給花籠君臉上貼金了!準確來說是真的在散步啊!沒看到白鷗台守備選手的臉都氣青了嗎!
“剛才換場得時候,本監督是不是忘記和花籠君說已經足夠了,封印那個‘散步式跑壘’?”烏丸監督問道。
“沒說。”紅日教練回答。
“真的沒說嗎?”烏丸監督不死心再次問道。
“沒說!”紅日教練斬釘截鐵回答。
“唉,小北(東堂塾北監督)、小裡見(橋西工科監督)、華生(富丘教練)他們,大概會誤以為是我下命令讓花籠君這麼做得吧。”烏丸監督歎氣。花籠君集火能力真強!他不想舉世皆敵啊,有那個交涉得時間可以享受多少美酒了?以預想花籠惹事為前提思考和發言,烏丸監督看向紅日教練,眼神充滿憐憫,“紅日教練,未來辛苦你了。”
“這是什麼意思?”紅日教練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烏丸監督沒答,又看向休息區裡的部員,視線環視一周,親切道:“大家加油,大家辛苦了,這話本監督先說出來安慰一下你們。”
青野眾:“……”大概理解了烏丸監督的意思,是指以後要給花籠君/外星人/小花籠收拾爛攤子吧?比如無視惹怒其他學校的人之類的,再比如“散步式跑壘”惹怒其他學校的人之類的,再再比如一直打哈欠惹怒其他學校的人之類的……
麻蛋!越想越覺得未來堪憂!前途黑暗啊!
而且,烏丸監督你真的是在安慰人嗎?絕對不是啊!因為你的眼睛分明在笑啊!青野一軍眾心裡吐槽無數。
捕手區。
史密斯:[……]花籠君,你真可以,上一刻說了“這才是比賽”的溫柔話語,下一刻就手起刀落將球打出去,毫不留情,凶殘至極!這就算了,畢竟是比賽,但你這個跑壘是怎麼回事啊!呸,認可個屁!你這不是還是瞧不起人嗎!騙紙,將他剛才的感動還回來啊!
球場上白鷗台的守備部員,看著花籠花籠跑壘,氣憤再次充滿胸膛,但已經不知道該什麼反應了。想打爆花籠泉水狗頭的心還是有的,但是,他們已經氣到飽了!氣到累了!講真,要是規則允許,他們都想扛起花籠幫他跑回本壘了!
最後,還是在裁判地催促下,花籠總算跑起來(相對散步而言)回到本壘,再次拿下一分!將比分改寫成15:0,也給氣勢起來的白鷗台一個沉重的打擊!
“花籠!好樣的!”
“青野!青野!青野!”
“衝衝衝!衝衝衝!青野衝啊!”
雖然花籠的跑壘令人無語,但在分數正式判下來後,青野二軍、三軍、應援隊伍等,還是給花籠送上了掌聲和尖叫。
“第二棒,中堅手,中村君。”通報聲響起。
“花籠君,你是這個。”站在打擊準備區的中村,對往休息區走得花籠豎起大拇指。
“中村前輩,關於金·麥格文的資料,你還記得嗎?”花籠問道。
“一上來就是正事啊!”中村無語,但還是說道,“當然記得!你在確定第一戰對手是白鷗台、又研究了對方的資料後,將金·麥格文列為重點對象,不僅自己反複研究,還將反複給我們灌輸他的情報和弱點,我那是想往都忘不了。”
“情報是死的,人是活的。”花籠平靜說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情報收集再多,也要現場比一比才知道對手的難纏程度。話說,不要懶得說話啊!你上一句問資料記得嗎,下一句又表示不要太依賴情報,換一個人來,誰聽得懂你在說什麼啊!”中村敏銳發現後輩在交代時省略了許多。
“是說給中村前輩聽,沒關係。”花籠很自然說道。
“……”中村愣住,很快回過神來,結結巴巴說道,“哦、哦,我、我知道了。”
“加油。”花籠說完,打了一個哈欠,徑直往休息區走去。
“哦,謝謝。”中村眼角微微抽搐,看著花籠走開得背影,微微沉思。問,有種天然撩的後輩是什麼體驗?答,他為什麼不是女的!擦!差點心動了!這個後輩好危險!中村收回視線,大步往打擊區走去。不過,有個充滿熱情的後輩也不錯啊~雖然隻針對棒球熱情。
三壘側休息區。
花籠走進休息區第一件事就是來到烏丸監督身邊,成功避開隊友們的“摸頭殺”慶祝方式。
“如何?”烏丸監督突然沒頭沒尾問道。
“與想象中差距甚大。”花籠卻知道對方在問自己第一次正式上場的感受。
“比如說。”烏丸監督露出感興趣的眼神,陰鬱平和的眼睛在說“請開始你的表演,請務必全程保持有趣”。
花籠輕輕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對於白鷗台的五位投手(指一軍),如月副部長和星星星穀前輩收集了很多情報,加上我拿到得九名留學生部員的比賽資料,事先情報工作做得很全麵,我們也做過充分研究和分析。”
“當時,我們將主要目標定為阿爾傑·維克羅爾、小市毅光、金·麥格文三人,將背號11號的二年級投手北山正隆和背號13號的一年級投手大久保龍二,定為次要目標。”
花籠打著哈欠,半睜的貓眼看著在球場上防守左外野的大久保,又看向防守遊擊手區域的北山,最後看向投手丘上的金:“其實,我自己在心裡也定了一個最重要的攻略目標投手。”話音剛落,很多人看了過來。
“金·麥格文?”雖然是問句,但烏丸監督說話得口吻滿是篤定。
“是的。”花籠打哈欠。
“你繼續說。”
花籠先打了一個短促的哈欠,又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才繼續說道。
“嗯,我推測白鷗台先發投手是阿爾傑·維克羅爾,原本決定第一局打出震懾的全壘打,摧毀投手阿爾傑·維克羅爾的自信心,然後再攻略白鷗台剩下的投手,所以將金·麥格文放在最重要攻略投手的位置。”
“但比賽與想象中差距甚大。”
“阿爾傑確實是先發投手,我在第一局也順利打出充滿震懾力的全壘打,但是阿爾傑的精神和心態依舊□□,依舊是他登上投手丘,後麵在捕手史密斯的幫助下也很快調整回狀態,應該是我的打擊還不夠有震懾力。”花籠一邊注視球場,一邊認真反省。
烏丸監督:“……”
紅日教練:“……”難道要告訴花籠君,他的那個打擊有多厲害?可是那樣做得話,不就是變成在誇花籠君了嗎?他不會!他不想!
青野眾:“……”你說,你那個“開創高中生將球打出球場先河”的打擊,還不夠有震懾力?你是在凡爾賽嗎?不!要真的是在凡爾賽就好了!關鍵是花籠君/小不點/外星人是認真地陳述啊!這種沒有自覺的地方更加恐怖啊!
花籠打了一個哈欠:“總之,這裡開始出現偏差,然後小市前輩的上場也出乎我的預料,不知道是捕手史密斯的意見,還是哈裡斯教練的意見。最後,在即將終局的時候,金·麥格文才登場,我針對他投球的種種方案可能排不上用場了。”
青野眾:“……”種種方案是什麼?因為這個你才看起來很輕鬆將金的球打出去?還是在第一球就成功打出全壘打!
“比賽不能事先完全預判對手的行動,比賽中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唯有站在球場上親自體會、親自參與,才能真正體會到一場比賽的魅力之處。”花籠看著球場總結道。
“花籠君啊,先不說你前麵那常識性質的感想,隻要你多參加幾場比賽就不會再說出這種白癡般的話語。”還想在比賽之前完全預判對手的行動?你是想上天嗎?還是想當先知?烏丸監督懶得吐槽這種無趣之處,也就沒說出來,他的眼神變得似笑非笑,音量稍稍提高,“然後,你後麵的話用了兩個‘親自’,是在暗示本監督下場比賽也讓你先發嗎?”
“……”花籠沉默打哈欠。
“!!!”注視著花籠的青野一軍眾眼睛微微瞪圓,想不到你是這樣的花籠君/小不點/外星人/小花籠啊!
“這已經不是惡心了!是陰險!”小牧貴大瞳孔震驚。
“外星人,不要乾涉烏丸監督的決策。”星穀溫和笑著勸道,心裡在想,原來還可以這樣!他要不要也試試?這次比賽雖然先發,但不代表下次比賽他會先發。
“烏丸監督!我申請下場比賽先發!”星穀還隻是想,日向夜鬥已經付出實際行動了!直接衝過去,整個人都差點黏到烏丸監督身上!跟在他身後的日野武士(投手,一年級)也黏上去!
被倆人黏住的烏丸監督:“……”
烏丸監督用了一個眼神,“清理”了黏在自己身上的日向和日野(一個眼神讓倆人主動且快速逃離),陰鬱平和的眼環視一周,成功將部員心裡的小想法和小躁動壓下去後,他望向坐在旁邊的花籠:“花籠君,還有呢?”
“應援和觀眾也是比賽的一部分。”花籠回答。
“花籠君,你真的應該多參加幾場比賽。”烏丸監督頗有些哭笑不得。
“哦。”
“你現在知道,你拒絕應援團、啦啦隊、吹奏部的各位,為你應援的行為有多傷人了?”
“……”
“雖然是不同的社團,但在比賽的時候,應援也是比賽的一部分。你們選手在球場上全力以赴地進攻和守備,他們在觀眾席上全力為你們應援,他們也是青野隊伍的成員。”烏丸監督少見得說出略顯溫情的話語。
“……”
“如果覺得抱歉,自己找機會和應援隊伍的部員道歉。”
“嗯。”
烏丸監督聽到花籠應下,嘴角彎了彎,陰鬱平和的眼裡閃過一絲笑意。想不到花籠君竟然老老實實應下了,看來那鋪天蓋地的應援,一直表現出淡然和些許無奈的花籠君不是沒有觸動。
“好了,閒話到這裡,本監督剛才問得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完。”烏丸監督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什麼問題?”
“那句‘如何’,是問你第一次正式上場比賽的感受,具體是指你對你自己表現的評價和隊伍總體發揮的評價,這方麵的感受。”烏丸監督解釋道。花籠君難道沒聽懂他的潛台詞?
“我知道監督是這個意思。”
“那怎麼不回答?”
“因為比賽還沒有結束。”花籠理所當然說道。
“……”烏丸監督一愣。
不僅是他,周圍的一軍部員也愣住了。現在是他們青野占據巨大優勢的局麵!足足15分的分差!這個分數保持到這局結束,他們就能獲勝!這樣的分數怎麼想都不可能逆轉啊!何況白鷗台王牌投手、四棒都下場了,白鷗台部員的鬥誌和氣勢也被他們瓦解到岌岌可危!
可是,即使如此,花籠依舊在警惕!
麵對幾乎必勝的局麵,他們忍不住放鬆緊繃的神經,花籠卻不是那樣。他用行動述說著自己“比賽沒有結束,一切皆有可能”的理念!並且貫徹到底!
“這些感受和分析應該在比賽結束後再進行,現在還在比賽。”花籠沒有發現某些隊友的異樣。因為雖然回到休息區,坐在烏丸監督身邊並和對方談話,但他那雙半睜的貓眼卻始終筆直注視著球場,留意著球場上的情況!
看著這樣的花籠,青野一軍有些部員臉上隱隱發燙。
烏丸監督啞然失笑:“是我失禮了。”對花籠君這位負責的捕手失禮,對還在比賽的白鷗台部員失禮,對正在打擊得中村失禮。就算已經看見結局,隻要比賽還沒結束,有些事情就不能開始做。
這時候,花籠卻看過來了,他看著烏丸監督,眼神怪異:“監督,您的話很奇怪,您不是早就習慣無禮行事嗎?現在突然強調這個做什麼?”
“……”烏丸監督臉上親切平和的笑容裂開。
“……”青野一軍部員和經理日高琴乃用力憋笑!
“……”紅日教練憋笑!
“噗!”星穀不小心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日向夜鬥捧腹大笑!
於是,更多的人笑了出來,整個休息區頓時充滿快活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