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行啊,佐伯前輩就快變身為四處噴火的暴龍了!及川更加頭疼。佐伯前輩和泉水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小學時期,泉水接了一次佐伯前輩的投球,從此就被盯上了。但是,泉水後來再也沒接過佐伯前輩的投球,而且表現出來的實力也很廢,佐伯前輩漸漸失望,不再盯著泉水,也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用“弱蟲混蛋”之類的稱呼稱呼泉水。
“想好怎麼編織謊言了嗎?”佐伯冷聲。
“及川,說實話。”雅真突然插話。
“可是……”
“雖然不知道泉水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你以為泉水現在的光芒還能掩飾住嗎?”雅真給弟弟良平夾魷魚絲,被拒絕後,就放進自己的嘴裡。
及川閉眼,做了一個深呼吸,睜開眼,俊朗的臉龐上籠罩著一片沉重:“除去一些奇怪的操作,身為捕手的花籠少年很強!儘管目前還不夠成熟,但是能夠清晰感受到從身後不斷迫近的恐怖氣息!花籠少年在追上來啊!”他的眼神異常明亮,語氣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就一年級的捕手水準來說,花籠少年的綜合實力應該可以問鼎前三了!比久部君強,也比鬆下君(指良平)強!”
及川說得簡單直白,良平聽得目光沉沉,佐伯卻依舊不滿意。
“及川,你知道得,我問得不是這個。”佐伯聲音越來越冷。
及川頓了頓,看了隊長雅真一眼,見對方沒有反對,又看了上原一眼,才看向麵前苦苦壓抑與忍耐的佐伯,緩緩道:“隔著屏幕不好精準評估,但可以從青野投手的投球表現進行側麵推測,花籠少年的接球水平……很強,應該比我強!”
佐伯光久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天空中陰沉沉的厚實雲層驟然散去,燦爛灼熱的陽光照耀大地,充滿生命力!他頭也不回往會議室門口走去!
“就算你現在去東京,泉水忙著夏甲預選,不會接其他學校投手的投球。”雅真的聲音及時響起。
佐伯腳步一頓。
“還是你以為你可以強迫泉水行事?”
佐伯停下腳步,背對著眾人站著,從雙肩的微微抖動和垂在腿側倏然攥緊的拳頭,可以知道他的心情異常不平靜。
“想要泉水接球的話,等夏甲結束或者過年的時候,我會拜托泉水接你的投球。”
“!!!”佐伯倏然轉回頭,瞪圓的雙眼死死盯著雅真。
“真的,不騙人,不過,現場不是有比我更合適的拜托人選嗎?”雅真暗示。
幾乎是一秒,坐在角落裡的上原龍也,感受到好幾道視線釘在自己身上!皮膚似乎都被微微刺痛了!他抬頭,最先發現佐伯前輩用可怕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像是餓極了的獸留著口水深情凝望著鮮美肥嫩的烤牛排,穩重嚴肅的表情頓時裂開。
“龍也,你最近和我們家泉水聯絡是什麼時候啊!”佐伯飛快奔到上原身邊,坐下,緊緊摟住上原的肩膀。
“……”上原嘴角不停抽搐。我們家?泉水?佐伯前輩,你變臉有點快,剛才不是還一口一個“弱蟲混蛋”嗎?
“龍也?”佐伯笑容燦爛,透著瘋狂意味的眼神冷冷盯著上原。
“具體時間忘了,泉水手機基本不開機。”上原回答。
“也是,弱、泉水就是那種性格,要他主動聯絡人簡直太難了。”佐伯說著,另一隻手抓住路過的良平,將人拉到旁邊的椅子上,同樣牢牢摟住良平的肩膀,“良平,利真哥是不是在青野擔任空手道教練?”
“是。”為什麼他也被佐伯前輩逮住?良平艱難保持優雅的笑容。
“我一直以為是幻覺。”佐伯沒有繼續問下去,反而重新開啟了一個話題,“那個接球真實存在嗎?該不會是我內心過於渴望出現得幻覺吧?但為什麼對象是泉水呢?就算要幻想也該幻想及川(不情願撇了撇嘴)接球啊。”
及川就當做沒看到佐伯的小動作,拿著手機撥打花籠的手機號碼,毫無意外,聽到對方關機的提醒音。於是,他切換小號登入,開始搜索社交網絡上關於花籠的資訊。可能及川本人不知道,但旁邊的雅真清清楚楚看到他的眼睛在微微發光,充滿溫柔與甜蜜的光。
所以說,喜歡一個人根本是藏不住啊,鬆下雅真悠哉用鑷子夾著魷魚絲吃。
另一邊,佐伯還在說話,聲音充滿惆悵:“好多年過去了,我現在閉上眼睛仿佛還能聽到那個正中紅心的接球聲。好想再體驗一次,哪怕是一次也好,那種無比美妙、無比暢快的接球聲。我想投球啊,想投到泉水的捕手手套裡,那種撕心裂肺的想!你們會幫我,是吧?”說著,轉頭,分彆看了上原和良平一眼,眼中寒光閃動!幾欲噬人!
上原:“……”
良平:“……”
仙台,宇商都棒球部會議室。
王牌投手佐津川厚也呈大字型躺在會議桌上,二年級投手藤原恭平、一年級投手大野兼一恭敬老實站在旁邊,正捕手兼末永高誌在旁邊勸得口都要乾了。
“厚也,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末永無奈。
“現在,馬上,立刻,讓花籠接我的投球。”佐津川斬釘截鐵說道。
“!!!”末永額頭青筋激凸,“說人話!”
“讓花籠接我的投球!”
“說符合宇商都副隊長和王牌投手的話!”
“……”
“不然起來和我去訓練!”
“哼!不要,我渾身沒力氣!”
“你現在起來得話,等夏甲比賽結束後,我會向和久井監督申請多停留幾天,拜托花籠君接你的投球。”沒力氣個屁!聲音都比他洪亮至少三倍!末永握拳。
“去訓練吧!”佐津川一秒就坐了起來,下來,站好,拿起椅子上的帽子戴到頭上,已經做好出發的準備,眼裡飄著高昂鬥誌的火焰!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說道,“不對,今天不是休息嗎?”
“休息取消!看了花籠君的這場比賽,誰還坐得住啊!他可是不斷地往上走啊!屆時,如果指導得後輩去了甲子園,指導者卻沒能去?嗬嗬,我可不做那麼沒出息的事情!”末永眼裡的火焰比佐津川還要旺盛!他也是捕手啊!要和花籠君決一勝負!
山形,誠海棒球部。
此時,會議室看青野和白鷗台比賽直播的藏原(二年級投手)、若林(一年級投手)等人已經離開,隻剩下王牌投手兼隊長黑田大輔一人安靜坐在裡麵,雙手放在大腿上,十指相交,低著頭,看不清表情,周身透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氣息。
正捕手柏木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場景。
“黑田,怎麼不去吃飯?今天可是有你最喜歡得蕎麥麵。”柏木停在一米遠的位置坐下,見對方沒有反應,心裡歎了一口氣,“弘二(黑田弟弟)、藏原都很擔心你。”
“……抱歉。”黑田開口,因為太久沒有開口,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到底怎麼了?”柏木擔心。
“我在反省。”
“哈?”看花籠君的比賽你反省個屁啊?你又什麼都沒做……等等!黑田是發現自己對花籠君抱有什麼性質的感情嗎?反省是因為青野文化祭時,沒察覺到與那原君對花籠君發起猛烈的攻勢嗎?柏木立即來了精神,充滿期待看著黑田。
黑田抬頭,眉頭緊鎖,黑白分明的清亮瞳仁滿是愧疚:“柏木。”
“你說,我聽著!”柏木萬分期待!
“前麵我看青野和白鷗台比賽的時候,目光被花籠君牢牢吸引,無法移開,可惜因為是直播隻能偶爾看見花籠君的畫麵。”
“嗯嗯,還有呢?”你是怎麼發現自己對花籠君的戀愛感情?柏木越來越興奮。
“每次看到花籠君的畫麵,我都會心跳加快,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黑田沙啞的聲音漸漸柔和,有些淩厲的英俊立體五官變得柔和下來,鋒芒畢露的侵/略氣息退去,眉眼間漸漸透出純粹活潑而開闊的笑意。
“繼續說!”所以你就發現了?柏木興奮得想跳起來。
“當看到阿爾傑·維克羅爾故意對著花籠的腦袋等脆弱身體部位投球的時候,看到他和巴德·古斯塔夫惡意衝撞花籠的時候,我的心次次猛然揪緊,理智差點被憤怒吞噬。”
“……”聽到那兩個敗類的名字,柏木目光沉了沉,興致消減了不少,花了一秒才重新燃起對自家投手戀情的八卦、咳咳,是關心!他緊張道,“心揪緊之後呢?憤怒之後呢?”你發現了你的戀愛感情?
“我想瞄準他們倆人投球,用棒球攻擊並且傷害他們。”黑田又憂愁起來。
“???”這走向是不是不對?不對!難道是因為察覺到為了花籠君產生傷害人的念頭,所以發現了自己的感情?柏木疑惑。
“棒球不是用來傷害彆人的武器,而是充滿魅力和樂趣的團體競技運動!就算是麵對那兩個人,也不該產生這種邪惡的念頭,所以我在自我反省,”
“……”就這?柏木死魚眼,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你不是說目光被花籠君牢牢吸引,無法移開嗎?不是說看到花籠君的畫麵,會心跳加速和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嗎?不是說看到花籠君即將受到傷害時,心會揪緊、會憤怒嗎?怎麼到這種程度還不明白是喜歡啊!遲鈍也要有個限度吧!
“我剛才想過了,決定懲罰自己寫兩篇反省報告。”做出決定,黑田重新振作起來。
“然後呢?”柏木連忙追問。
“去吃飯!一邊吃飯一邊看花籠君比賽的視頻,可以多吃兩碗蕎麥麵!”
“還有呢?”都知道用花籠君的視頻下飯,好歹對自己的心情理解一點點吧!不管了!柏木提示,“你就沒有什麼感想嗎?”對花籠君那麼在意的感想!
“有啊。”
“什麼感謝!?!”
“吃完飯,要去感謝弘二和藏原對我的關心。”黑田笑容燦爛。
“……”柏木無語到翻白眼。
“當然,還有感謝你,柏木,謝謝你特地來找我。”
“……”突然被感謝·不好意思·柏木僵住了。
“特地從教學樓的洗手間過來,也是辛苦你了,下次可以一起在會議室看花籠君的比賽啊。”
“等等!什麼洗手間!什麼看花籠君的比賽!我才不關心花籠君的比賽,更不會看比賽直播!”柏木臉一黑,耳尖卻有些發紅。可惡!他的隱藏應該相當完美啊!為什麼會被發現?應該就黑田一人知道吧?他都對弘二、藏原他們放狠話說不看了。柏木心中忐忑。
“不就是你嗎?寺脅(四棒)說他上洗手間的時候,剛好在你隔壁。聽見一直在吼著‘花籠君加油’、‘花籠君打爆阿爾傑的腦袋!’、‘撞過去!花籠君撞過去!’之類的話,還叫錄下來發在社團群裡。弘二和藏原還疑惑呢,說你明明對他們說了不看花籠君的比賽,怎麼喊得比他們還起勁。”黑田疑惑。
“!!!”柏木眼前一黑!麻蛋!這是什麼社死現場啊!他在後輩麵前的形象全毀了啊啊啊!
神奈川,多摩工業棒球部宿舍。
與那原鬱人心情像是過山車似的跌宕起伏看完比賽,又在各種社交網絡上搜索相關訊息,默默保存,然後切小號登入,默默點讚轉發稱讚花籠的訊息,至於負麵評價?瞪了好幾眼,還是沒有去控評。
哼,不是人身攻擊,他也隻能多瞪幾眼,尊重對方發表言論的權利。不過,心情還是不爽啊,他家泉水魅力這麼大,怎麼會有人不喜歡呢?
沒眼光!與那原做了結論,冷著臉去食堂吃飯,吃完飯回到宿舍,寫了一會作業便去午睡,等醒來之後,換好部服準備去訓練。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與那原去開門,門外是他們隊伍現在的王牌投手望月柊(二年級)。
“真可惜,與那原前輩已經醒了啊,還以為可以看到前輩剛睡醒的模樣。”望月斜靠在門邊,平靜深邃的眼裡有細碎的光芒流動,一副深情王子的表情和姿態凝望著與那原。
與那原保持最低限度的淺笑,關門。
“等等!不要關門啊!我是要正事找前輩!”望月顧不上維持王子大人的人設,急吼吼說道。
“什麼事。”與那原停下關門的動作,隻露出一半的臉問道。
望月遺憾地歎息一聲,知道今天的與那原前輩也是防禦全開,收起深情款款的王子姿態:“香取監督突然說要開會。”
“我知道了。”
“川澄和大地在嗎?”望月說到川澄時聲音立馬柔和了好幾個度,說到大地時嫌棄溢於言表,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在短短時間內,無縫切換兩種完全不同的情緒。
“大地好像找理久有事,早上出去後,到現在都沒有回宿舍。”與那原和這兩個一年級同個宿舍。其中,和川澄關係更好,不僅指導對方如何成為一位優秀的投手,更是慢慢開始稱呼對方的名字。
“哦,我給隊長發信息,讓隊長通知大地。”望月拿出手機,其實可以的話,他是想親自通知川澄的,可惜他沒有對方的聯絡方式。當然,他也沒有大地的聯絡方式,因為不想要!絕對不想要那個狂妄投手後輩的聯絡方式!
“隊長呢?”與那原有些遲疑。
“已經到會議室了。”望月知道對方在遲疑是否去隊長的宿舍叫人,因為他們隊長江屋前輩的宿舍是整個棒球部的禁地!聽說進去的人就會發生不幸!最有力的證據就是整個社團,隻有隊長一人住一個宿舍!根本沒人敢和隊長同住一個宿舍!
與那原鬆了一口氣,問道:“知道為什麼開會嗎?”
“聽豬爪教練說,是要一起看西東京地區的夏甲預選比賽。”
“青野對白鷗台?”與那原下意識脫口而出。
“對,就是無視狂魔花籠泉水所在隊伍的比賽!”望月臉色變得很難看,他無比清晰記得自己被花籠無視的事情!更記得對方質疑自己得到一號背號的事情!手機提示音響起,他低頭看手機屏幕,“隊長回消息了,說大地和川澄(語氣柔和)已經在會議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