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花籠毫無動搖地打哈欠。
“悶騷!”柴崎評價。
“每個家庭都有不同情況,每對兄弟相處方式也不同,又不是每個哥哥都可以和弟弟和諧相處。”沉默聽著兩位後輩說話的星穀突然開口。
花籠半睜的貓眼靜靜看向星穀。
柴崎靜靜看向星穀。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星穀皺眉。
“星星星穀前輩,你在暗示烏丸監督和你的關係不和諧嗎?”花籠問道。旁邊的柴崎小弧度地點點頭。
“誒,是啊,差點忘了消太是我哥。”星穀抬起手托著下巴,因為他的動作,係住他和花籠手腕的繩子上的鈴鐺清脆作響,“好啦,你們再好奇,我也不會說下去的。總之,我和消太的關係很好就是了!”
“作為烏丸監督的玩具嗎?”花籠問道。
“明顯是那樣,烏丸監督捉弄星星星穀君前輩的時候非常開心。”柴崎回答。
“……”星穀額頭青筋暴起,很想揍一頓這兩位一唱一和的後輩!不過,更讓他生氣的是……他居然覺得後輩們說得好有道理!星穀頓感悲哀。
花籠三人閒聊著來到食堂,今天早餐的飯菜特彆豐盛。
奶油卷心菜包肉裡的醬汁和肉汁豐富,烤鮭魚肉質鮮美肥嫩,玉子燒鬆軟香甜,照燒雞腿讓人吃了又想吃。主食是白米飯,還有蛋黃肉醬涼拌素麵和山藥泥山菜蕎麥麵可以選擇,配湯是豆腐海帶芽味噌湯,另有各種涼拌菜和小菜。
花籠的話當然是白米飯、素麵和蕎麥麵全部選了,他吃得多但速度也快,幾乎是星穀、柴崎同時用餐完畢。
隻是,趁著柴柴去放餐具的時候、星星星穀前輩和貓娘(福井)前輩說話的時候,花籠嘗試溜了一次,但被眼明手快的星星星穀前輩逮住了。於是,在被咆哮了整整十分鐘後,花籠隻能暫時放棄訓練的誘人想法。
接著,花籠三人先去紅日教練辦公室申請外出,得到允許後,去了八阪(花籠鄰桌)青梅竹馬家的體育用品商店。桐生前輩沒有說錯,今天確實是有優惠活動,三人各自選購了一些物品。
結完賬,走出商店的時候,星穀停下了下來。他先扯了扯繩子,鈴鐺立馬清脆作響,確認繩子好好係在花籠手腕上,忽略明顯神遊天外打哈欠的花籠:“柴柴君,安排好了嗎?”
“已經安排好了。”柴崎拿出小本本,打開,遞過去,“如果小花籠同意的話,可以馬上安排會見。”
“辛苦你了。”星穀接過小本本,狹長的鳳眼瀏覽一遍,滿意彎了彎嘴角,展示給花籠,“外星人,你看一下,接下來你今天異、常、有、空的時間,想見誰?”
“棒球。”花籠秒答。
“棒球個屁!棒球是人嗎?你看這上麵的人名,這些都是通過各種方式聯絡我。”星穀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嘴角不明顯抽動了一下,天知道為什麼這些找外星人的人要聯絡他!“這些是聯絡我,表示想要和你見麵的人,你趕緊挑一個!在你手機關機完全聯絡不上的情況下,在這些人沒有氣到恨不得掐死你的情況下,趕緊見一見,有什麼話趕緊說!”
花籠堅定搖頭。
“外星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星穀臉上笑意一收,狹長的鳳眼眯起。
“不見。”花籠果斷。
“外!星!人!這可是你自己惹下的是非!如果在那些前輩想見你的時候,你沒有無視;如果你手機肯開機,肯接他們的來電或者回複信息,石清水前輩、久部前輩、佐津川前輩等人,就不會在提起你的時候恨得牙癢癢。”星穀麵無表情。
他是為了外星人著想好不好!儘是得罪一些不能得罪的人!就算那些人不會對外星人做什麼,那麼,那些人的擁躉呢?他真擔心某天收到外星人被人套麻袋的消息!
誰知道那些擁躉會不會突然頭腦發熱,做出一些瘋狂的事情?不能仗著身手不錯,就小覷他人啊!星穀為同宿舍後輩的安危可算是操碎了心。
花籠打完一個哈欠,看、抬頭看向身邊的星穀,半睜貓眼裡平波無瀾,又似乎在平靜下波濤暗湧,聲音很輕又很堅定:“星星星穀前輩,現在是夏甲預選,青野之外的人都是敵人,我和敵人沒有什麼可以說得。”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周圍車輛和人流繁華熱鬨,隻有這一個角落分外安靜。
“……你確定?”星穀垂下目光直視花籠的半睜貓眼,啞聲道。
“確定。”花籠麵容平靜。
“啊啊啊!”星穀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雖然事先有想過你會拒絕,也想了各種應對和說服你的方法,可是想不到被說服得居然是我這邊!”放下手,看向花籠,狹長的鳳眼燃起一抹光亮,“不過,你說得很對,因為是敵人啊!”他眼裡的那抹光亮越發明亮,線條柔和的臉龐此刻透出鋒利冷漠的壓迫力!
“嗯。”花籠半睜的貓眼也很亮。
柴崎看到這一幕,推了推眼鏡。果然又是星星星穀前輩被小花籠說服啊,星星星穀前輩事先就預料過這種結局吧,所以做這件事並不積極,還將部分內容交給他做。星星星穀君真容易被煽動,柴崎推著眼鏡的動作格外用力。
“我們現在就回學校,看虹川的比賽視頻!”星穀情緒高漲!眼裡的鬥誌熊熊燃燒!恨不得現在就和虹川開戰!
“打車回去吧!”柴崎立馬接話。
“可……外星人,你看什麼?”星穀發現花籠半睜的貓眼盯著自己展示忘記收回的本子。
“先見一個人再回去。”花籠說道。
星穀和柴崎:“???”不是,剛才說不見麵的人是誰?煽動他們情緒的人又是誰?
“石清水前輩還是久部前輩?”星穀滿頭都是黑線。
“石清水前輩?久部前輩?仔細一看,他們的名字確實在上麵。”花籠有些驚訝。不是周末回視頻溝通了嗎?為什麼還要和他見麵?
星穀和柴崎:“……”所以,你剛才是看都沒看本子上的名字嗎?
“不是他們,那你想見誰?”
花籠打完一個哈欠,右手食指伸出在本子上麵某個名字點了一下。
“他?”星穀和柴崎愕然隨後釋然。確實,這位還真不是敵人,至少現在已經不是了。
某間咖啡店。
花籠、星穀和柴崎坐在一邊,對麵的位置空了出來,他們正在等待約見之人。也沒等多久,在花籠解決完蜂蜜冰激淩、櫻花慕斯、焦糖奶油布丁和兩杯飲料(草莓冰紅茶和檸檬西柚氣泡水)後,想和花籠見麵的人走進了這間咖啡店。
“小市前輩,這邊。”一直留意門口動靜的星穀第一時間發現來人,不急不緩露出彬彬有禮的微笑叫人同時抬手示意。
這人赫然是白鷗台原本的王牌投手小市毅光!
星穀厭惡白鷗台惡意傷人的留學生部員,但對其他人倒沒有惡感,所以並阻攔花籠的決定。確實啊,白鷗台昨天輸給他們,小市前輩不是敵人了啊。
“星穀君,花籠君。”站在門口處四處張望得小市順著聲音看過來,立馬露出了笑容,很快大步向這邊走過來。不過,不止是他一人,後麵還有原本的正捕手兼隊長湯川輝一、一年級投手大久保龍二。
“我多帶了幾個人過來,沒關係吧?”小市不好意思笑了笑。
“沒關係,小市前輩,湯川前輩,大久保君,快坐下說話。”星穀準確叫出三人的姓氏並起身邀請三人入座,順手將菜單遞給小市後麵的湯川。
“小市前輩,湯川前輩,大久保君,早上好,我是青野的一年級柴崎陸,叫我柴崎就好了。”柴崎起身問好並做自我介紹,笑容得體而謙遜。
“柴柴、我是說柴崎君是外、花籠君的朋友,所以一起來了。”星穀解釋一句,在外人麵前,他選擇使用正式稱呼後輩,表情、語言和動作都是恰到好處的柔和,不過分親密,也不會讓人感覺到生疏。
“我還以為柴崎是你的朋友,你們給人的感覺挺像的。”小市無意間說了句大實話,又揮揮手表示不介意,嘴上也說,“多帶一個人有什麼關係,我不是也帶其他人來了。”
小市坐在最裡麵的位置,對麵是柴崎;湯川坐在中間,對麵是花籠;大久保坐在最外麵的位置,對麵的是星穀。
五人寒暄幾句,互相認識一番,小市三人又點了飲料。至於坐在那裡一邊專注吃巧克力蛋撻一邊打哈欠的花籠?這一刻,五人默契忽略掉他的存在。直到小市三人的飲料上來,進入正題後,話題才扯到花籠身上。
“花籠君,之前你來白鷗台的那次,因為場麵太過混亂導致我忘記向你道謝,現在,我想正式向你道謝。”湯川表情嚴肅。那天他被阿爾傑一推差點臉砸在花壇圍欄磚上,是花籠及時拉住了他,“謝謝你,救了我。”
“哦。”花籠回答。不回答不行,左右的星星星穀前輩和柴柴同時用手肘捅他,一副不說話就誓不擺休的模樣。
“你喜歡吃甜點?我請你吧!”湯川眼睛一亮,想到報答花籠的方法。
“咳咳咳咳。”星穀和柴崎倆人突然咳嗽起來。星穀咳完更是裝作不小心將一條長長的小票推到桌子正中間,委婉道,“湯川前輩,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外、花籠君已經吃了很多了,不用了。”
湯川、小市和大久保看到那條長長的小票,這難道都是花籠君……他們分彆和星穀交換了一個眼神,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眼神都有點呆滯。花籠君真能吃啊!湯川也不再提請客的事情,但在詢問花籠得知還能吃後,還是給花籠叫了一份南瓜蘆筍培根鹹蛋糕。
幾人又說了些閒話,白鷗台這邊主要是小市和湯川在說,一年級投手大久保死死盯著花籠,要不是時不時眨下眼睛,可能都會被誤認為是雕像。
青野這邊由星穀主要溝通,柴崎低調有分寸在旁邊說幾句,不搶星穀的風頭卻也給小市和湯川留下印象。
“現在的情況是橫山莉緒監督辭職了,由原本的山內監督繼續擔任主監督,哈裡斯教練和史密斯他們九名留學生部員,最近準備離開日本。”湯川說道。他有一點沒說,其實年過半百的山內監督之前是被阿爾傑和古斯塔夫氣到住院,所以棒球部之前才被橫山莉緒監督和哈裡斯教練聯手把控。
“恭喜。”星穀臉上的笑真實了幾分。也許此時說這個不太合適,因為那些留學生部員走了之後,白鷗台的實力會大大降低,但他還是這麼說道。
“當然值得恭喜!”湯川臉上笑容無比燦爛。
“史密斯和金還不錯……”小市後麵的話在湯川看過來的目光中消失了。
看到搭檔沒有再說奇怪的話,湯川滿意收回視線,看向星穀說道:“雖然一回戰就輸了,但我們也有更多時間整頓隊伍,之後就由大久保帶領白鷗台了。”說著,拍了拍依舊死死盯著花籠的大久保肩膀。
一年級嗎?星穀有些吃驚,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用讚賞的目光看向大久保,客氣道:“大久保君,期待在你帶領下的全新白鷗台。”
大久保死死盯著花籠沒說話,完全沒有理會星穀。
“……”星穀保持笑容,怎麼有種隱隱熟悉的感覺?
“咳咳咳,大久保,大久保!”湯川叫人,連續叫了兩聲後沒得到回答,乾脆用手肘碰了碰對方。
“啊?”大久保回過神來。
“大久保,星穀君正在和你……”湯川的話還沒說完。
“花籠君,來投捕吧!”大久保猛然站起來說道,聲音洪亮,周圍的人瞬間都看過來了!可是,他沒有一點自覺,還是死死盯著吃著鹹蛋糕的花籠,“現在來接我的投球吧!”
“大久保,不要在公共場合喧嘩,也不要強迫其他學校的捕手接球啊。”小市繃著一張臉訓斥後輩,然後熟練拿出投手手套和棒球,轉頭眼神灼灼凝視花籠,笑容過分燦爛,“花籠君,我就不一樣了,基本是隱退的狀態,不會影響到以後的比賽,來接我的投球吧!”
“小市前輩!是我先提出來的,你怎麼搶後輩的捕手!”大久保瞳孔震驚,一邊震驚一邊拿出投手手套戴上。
“花籠君怎麼成了你的捕手了?他是青野的捕手,接其他學校投手的球一定要謹慎,你以後還有可能和青野對上,我就沒機會了,所以接我的投球完全沒關係。”小市振振有詞。
“小市前輩好奸詐!卑鄙的投手!”
“這是大人的成熟。”
兩位投手吵了起來,湯川連忙安撫。對麵的星穀全程保持禮貌的笑容,為什麼他完全不意外會是這種展開呢?星穀看了眼在認真喝牛奶的花籠,仿佛爭吵與自己沒關係的後輩。真的,他並不想知道答案呢。
小市和大久保的爭吵在湯川發飆中、星穀一句“花籠君現在正在備戰夏甲預選,暫時沒有精力處理其他事情”話語和柴崎從中調解下,“順利”平息了。
而當事人·花籠從始至終都在認真吃著食物和打哈欠,連抬頭都沒抬,也不參與幾人的談話。幸虧在場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也不強求,要不然可能分分鐘想打死他。
終於,花籠吃完了,接過柴崎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嘴。他一動作,在場的人都下意識看了過來,說話也停了下來。
花籠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半睜貓眼看向斜對麵的小市:“人呢?”
人呢?星穀和柴崎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小市身體一僵,不好意思摸了摸後腦勺:“被發現了嗎?雖然我也想拜托你接我的投球,但是本來是想等到秋天你不忙的時候,之所以現在提出見麵……是因為隻能現在這個時間了。”
“毅光,你在說什麼?”湯川一臉懵逼。
“答案很明顯啊,‘隻能現在這個時間’,湯川前輩不是說了嗎?九名留學生部員最近準備離開日本。”柴崎推推眼鏡,鏡片反射著森白的光。在談話期間一直表現出低調謙和的他,此時聲音冷得掉渣!
湯川被柴崎的前後反差嚇了一跳,隨後反應過來,轉頭,不敢置瞪大眼睛盯著小市:“小市毅光,你不要跟我說,你是因為那群人才在現在提出和花籠君見麵!你忘了他們是怎麼對待我們嗎!忘了他們是怎麼針對青野嗎!”說到最後,他已經在咆哮!
“難怪小市前輩前麵是說‘多帶了幾個人過來’,而不是多帶了兩個人過來。”星穀臉上的笑有點涼。
小市縮了縮脖子:“史密斯誠心拜托我,我、我也不好拒絕嘛。”星穀君和柴崎君的表情是不是有點可怕?“而且史密斯他們馬上就要離開日本,之後可能也機會見麵了,這樣一想,我腦袋一熱就、就提出見麵的想法。”
“你是豬嗎!史密斯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湯川咬自己投手的心都有了!怎麼可以讓青野和那群留學生部員見麵?打起來怎麼辦!
“我是抱著會失敗的想法提出來的,誰知道花籠君就答應了。”小市小聲。
是啊,花籠君/外星人/小花籠怎麼就同意了?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花籠,尤其是星穀和柴崎,他們知道外星人/小花籠可是連久部前輩和石清水前輩都拒絕了,為什麼會同意和小市見麵?他不是一向不喜歡這種事情嗎?
花籠打完一個哈欠,就發現五個人眼神有點微妙地盯著自己。
花籠:“……”嘗試不動聲色解開係在手腕上繩子的事情,應該沒被看穿吧?
與此同時,東京某個車站,與那原、川澄和大地三人一起走了出來。
“大地,為什麼你也來了?”與那原淺笑。
“保護理久和與那原前輩的貞操?”大地有點不確定地回答。他不確定的點是如果花籠君硬來,自己有沒有能力阻止,難道要一哭二鬨三上吊嗎?多摩工業兩位高嶺之花的貞操由他一個人守護,壓力稍微有點大啊。
與那原:“……”如果泉水要的話,他這邊還求之不得。要如何委婉讓大地明白呢?該擔心貞操是泉水那邊啊。
川澄:“……”完了,悟是吃了兩位數數量的大地(優子)做得便當嗎?已經開始胡言亂語了。
大地想不到完美的方法就暫時不想了,問道:“與那原前輩,我們現在是直接去青野嗎?”
“等一下,我事先聯絡過泉水,但很遺憾泉水的手機又沒開機。接著我聯係了利真哥,很幸運的,利真哥答應幫忙,現在我再聯絡一下利真哥確定泉水所在位置。”有備而來的與那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