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為什麼這樣看著我?”柴崎從轉角走出來, 迎麵就是星穀、與那原、大地三人眼睛瞪圓的燙人灼熱視線,嚇得差點往後退!他看向在場眼神唯一正常的花籠,小心翼翼走過去, “小花籠,怎麼了?”
“誤會你是川澄理久。”花籠平靜打哈欠。
“川澄理久是誰?”
“一個混蛋。”
“啊?”柴崎摸不著頭腦。
“柴柴君。”星穀收起眼底的失望, 對後輩點頭示意。他還以為可以看到另一位對外星人念念不忘的人——大地君的話聽來就是這樣吧, 還有一個眼瞎的人喜歡外星人。又看向花籠,“你知道來人是柴柴君?”
“不知道。”花籠搖頭。
“那你怎麼這麼平靜?看到柴柴君並沒有意外的樣子。”與那原前輩和大地可都是急吼吼看過去,然後紛紛露出失望的表情。星穀看似在問柴崎,其實是在問川澄理久。
花籠也聽懂了,直言:“川澄理久不在這裡, 如果在的話,一開始飛過來的就不是鬱人的球, 而是川澄理久本人了。”
“哈?”你當那位川澄君是球了嗎?星穀心裡瞬間湧出無數吐槽,但無意間看到與那原和大地的表情後卻愣住了。前者淺笑的表情漸漸沉凝,後者震驚到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怎麼?外星人竟然說中了?
在與那原和大地驚疑不定的目光裡,花籠平靜和柴崎說話:“怎麼過來了?”
“大久保君在喝葡萄小茉莉果飲的時候, 不小心被葡萄噎住了。”柴崎推推眼鏡掩飾嘴角的抽搐。天知道為什麼大久保會被碾碎的葡萄果肉噎住,“好不容易摳出來了,又不小心撞到服務生弄得一身冰淇淋,於是湯川前輩拉著小市前輩送大久保君回去。”
“哦。”花籠發出一個音節回答。
“不過,小市前輩說秋天正式隱退後會再來找你。”柴崎給了一個“你懂吧”的眼神。
“……”又是投捕邀請嗎?花籠已經不想算有幾位投手在等著自己了。
星穀則是感歎:“大久保君真倒黴。”
“不, 雖然不知道大久保君是哪位, 但絕對是理久更倒黴。花籠君說得沒錯,理久現在不在這裡。”大地眼裡還透著失望,即使知道理久不在,剛才看到花籠君回頭動作的瞬間還是不禁有了期待, “本來理久已經和我們一起來到東京,都走出車站了,但是。”
說到這裡,大地的表情突然沉重起來,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對此,星穀的心微微揪緊了,柴崎也皺了皺眉。
大地眼角餘光注意到星穀和柴崎的反應,頓感滿意,心裡也稱讚了一句自己好演技,然後,他用眼角餘光悄摸摸看向花籠。
“誒,花籠君人呢!”大地茫然。
“又被外星人跑了!”星穀立馬反應過來,臉色鐵青,四處張望沒看到花籠的身影,也沒看到和花籠手腕綁在一起的與那原!居然兩個人一起跑了!可惡!早知道就不欣賞“雙捕四棒五投”大地君的有趣表演!結果又讓外星人跑了!
“小花籠無愧‘花籠跑跑’這個稱呼啊。”柴崎無奈狀。假裝自己當時很認真在演“聽了大地的話擔憂皺眉”的事情不存在,也假裝沒有發現花籠溜走。
“什麼!跑了?”大地瞳孔震驚!“花籠泉水他這是什麼態度啊!我關於理久的事情還沒說完!他怎麼就跑了?我剛才說了理久找花籠君很久很辛苦,是吧?”不敢置信地問星穀。
“說了。”星穀點頭。
“那為什麼還跑啊!花籠君就這麼討厭理久嗎?對理久完全不關心啊!混蛋!我才討厭他呢!討厭討厭討厭!最討厭花籠泉水了!”大地雙手抱頭仰天大叫,吼聲在藍天下遠遠傳開。
另一邊。
花籠停下腳步。
身邊的與那原也停下腳步,微微喘氣,額頭上已經出汗。他身高和腿長與花籠差距頗大,為了配合花籠的步伐,加上手腕之間綁著長度略短的繩子,為了悄無聲息移動,他跑動的時候老費心了。
“鬱人。”薄雪徐徐落下般的輕盈乾淨聲音響起。
與那原的視野裡多了一隻拿著紙巾的手。小臂纖細,手指白淨,看起來毫無力量和威脅的手。但他知道這隻手有多強,可以將一米九的東地君過肩摔,可以將古斯塔夫彈飛。是的,他都知道,但還是想握住那隻手……直接握上去會不會被打?
“鬱人?”花籠見對方遲遲沒有動作便再叫了一聲。
“啊?哦,謝謝!”與那原回過神,下意識抬起右手去接,可是手還沒抬起幾公分就因為些許牽扯感停住了。差點忘了,他的右手腕還和泉水的左手腕綁在一起!
花籠看到與那原的不便:“鬱人,蹲下來點。”
“啊?”與那原不解,但身體已經主動曲腿矮下去。
花籠撐直手臂,伸手將與那原的劉海撇開,拿著紙巾動作輕柔地擦起對方額上的汗。
與那原:“!!!”
很快,花籠擦好了,整個人立刻舒暢了!太好了,所有肉眼可見的汗水都已經消滅,不用擔心鬱人突然甩頭(?)的時候濺到自己身上。現在手腕上還綁著繩子,不是可以輕易避開得距離。
與那原:“……”唇珠明顯且豐盈的唇不住往上翹起。
花籠將用過的紙巾疊好,準備收起隨身攜帶得垃圾袋裡。
“等等!泉水,紙巾可以給我嗎?”與那原脫口而出。
“???”花籠停住,半睜的貓眼奇怪地看向對方。
“就、就說不定等下還要擦汗!”不對!等下還要擦汗再拿新的紙巾就可以了!這個借口實在太爛了!泉水該不會以為他是變態吧?他隻是想收藏自己用過的紙巾,應該算不上變態吧?與那原心裡忐忑。
“嗯。”花籠將紙巾遞過去,想不到鬱人這麼環保,紙巾都要重複使用。
“有袋子可以裝一下嗎?”與那原擔心自己手心裡的汗會損壞他的寶貝紙巾。
“哦。”花籠點頭,慢悠悠打了個哈欠,從掛在前麵的橙色胸包裡拿出一個紙袋遞過去。
“……”想不到真的有!與那原吃驚了一秒,接過來,左手略顯笨拙但小心溫柔地將紙巾裝好,然後放進褲子側麵的口袋,想了想,又拿出來放進在褲子後麵的口袋裡。放在這裡就不容易皺了吧~與那原心裡得意。
花籠半睜的貓眼奇怪看著舉動莫名的前輩,輕輕打了一個哈欠:“川澄理久怎麼了?”
與那原一僵,眼神凝固,像是被當頭潑了盆冷水,所有飄飄然幸福和喜悅都消失不見。嘴裡微微苦澀,泉水,你看似對理久完全不關心,但還是問了啊,居然關心不在場的人……
你是怎麼看待理久的?
這句話在唇邊好幾次差點滑出來,與那原幾乎是用儘全身力氣才壓抑住自己質問的衝動。他又有什麼立場質問呢?
與那原做了個深呼吸,對著花籠露出一個笑容:“理久接到修子姐、就是理久姐姐的電話,說是工作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被送到醫院,醫生診斷沒什麼大礙後才給理久打了電話。順便告知一個好消息,修子姐懷孕了。”理久是老來子,修子姐大他十多歲。
“……懷孕?”花籠半睜的貓眼格外澄清。
“是啊,就要有小寶寶了,不過理久的姐夫剛好在國外出差,所以理久才臨時決定趕回神奈川,說什麼‘姐姐現在一定很不安’。”真是個好男人啊,明明一直的尋找終於有了成果,明明那麼期待和泉水見麵,期待興奮到幾乎整晚睡不著,卻毫不猶豫放棄見麵回去安撫姐姐。
那時候,與那原忍不住說道:“和泉水見一麵再走也不遲。”
理久卻說:“做不到,我做不到隻是見一麵就和花告彆。與那原前輩,謝謝你擔心我,不過沒關係的,現在已經知道花的名字和地址,我已經很高興了。啊啊啊,好期待啊,期待和花見麵的那一天來臨。”聲音裡充滿渴望,那雙冰淩般的眼睛燃著安靜的火焰。
有那麼一瞬間,與那原差點都以為麵前站得不是川澄理久而是彆的什麼人,因為他認識得理久眼睛不會有這樣的熱度。
“至於理久的好友大地為什麼沒有跟著回去……”當然是為了監視他,阻止他和泉水有進一步的發展,雖然理久沒有要求也不知道大地留下來的目的是這個,“總之,理久是真的有原因才缺席了這次的見麵,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
“缺席?放我鴿子?”花籠半睜的貓眼再次奇怪看著與那原。
“啊,抱歉,我都忘了我們根本沒有約定見麵,你也不知道我和理久會過來。”
“哦。”花籠不感興趣地打著哈欠。
“……泉水,你為什麼願意和我綁在一起?是因為和星穀君綁在一起不能偷跑嗎?所以,在我解開星穀君手腕上的繩子綁在自己手腕上的時候,你才沒有阻止?”
“哦。”
“這是什麼回答啊。”與那原無奈,可以的話請否定一下啊,這對他很重要,“那繩子……解開?”這次可以否定了吧。
“好。”花籠加快打完一個哈欠,快速解開綁在自己手腕上的繩子。
“……”與那原想收回前麵那句話。垂下目光,看著白皙細長的手指一點一點解開自己手腕上的繩子。如果這時候說“再綁上吧”,泉水會是什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