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球帶起淩厲的轟鳴聲殺過來!
一往無前!幾欲噬人!
史密斯沒有轉頭, 幾乎是本能的就分辨出那是投球的聲響,還是實力極高的投手投球!而且目標是自己!一股被狙/擊QIANG瞄準身體要害般的冷意侵入骨髓,他幾乎是反射性地往後退開一步。
然後,他看到一顆白球從自己指尖的前方高速轟鳴而過!以隻差幾公分的危險距離!
差一點……
差一點就被擊中了!
而且這記投球的球威之強, 甚至讓成功躲避得他, 指尖有種仿佛被擊中般的虛幻鈍痛感!瞬間冰冷!莫名發麻!
“咚!”球狠狠擊中遠處的大樹!發出巨大聲響!球仿佛被壓扁變形般抵著樹乾狠戾的猛烈旋轉, 震落葉片,帶起尖銳聲響,三秒後, 球的尾勁漸漸消散, 這才掉落在地麵上靜靜滾開。
史密斯僵在原地還沒回過神來, 眼前的景物一片模糊, 耳邊還殘留著白球呼嘯而過的聲響。
“不要用你的臟手觸碰泉水, 不, 在這之前, 不準靠近泉水啊。”似乎在輕笑,像是香味純正明快、口感豐滿圓潤柔軟葡萄酒的迷人獨特嗓音不緊不慢響起, 尾音還帶著勾人的上翹, 聽起來像是對著情人溫柔呢喃, 沒有絲毫危險氣息。
但就是這位聲音的主人,瞄準史密斯的手投出超危險的球!
呆滯的史密斯像是生鏽的老舊機器人般一卡、一卡地轉過頭看過去,星穀滿是鄭重和戒備的狹長鳳眼看過去,花籠打了個哈欠, 半睜的貓眼帶著了然的情緒看過去。
隻見。
十多米開外的地方,有一位高挑挺拔的少年站在淡金色的陽光裡。他收起投完球的動作,站直,望了過來。
柔順的銀發流動著貴族銀器般耀眼的光澤, 淺金琥珀色的眼睛猶如兩汪濃稠的蜂蜜,清澈溫潤,毫無波瀾,唇珠明顯的豐盈唇瓣帶笑,整張臉帥氣得一塌糊塗卻沒有絲毫女氣。他穿著白色字母圓領T恤和黑色修身休閒運動褲,打扮乾淨清爽,隻是站在那裡就不知撩動多少路人的心弦。
正是與那原鬱人!
“與那原前輩?”即使隻是在文化祭見過兩麵,星穀一下子就記起這位令他印象深刻的男人是誰。不過,不是敵人,與那原前輩為什麼突然做出這麼危險的事情?目標是……史密斯?為什麼?剛才史密斯沒有做出任何危險的舉動啊。
“真是讓人倍感榮幸,想不到星穀君還記得我是誰。”與那原收起真實獨特的嗓音,語氣淡淡淡淡說道。
星穀頓了頓說道:“我們剛剛發過信息,還是我告訴前輩這個地點。”
“嗯,謝謝你。”與那原禮貌且簡潔道謝,然後朝著三人大步走過來!臉上帶笑,氣息冷漠,氣勢洶洶飛快逼近!
“與那原前輩,你怎麼了?”怎麼一副要殺人的樣子!星穀頭皮一麻。
“與那原前輩!冷靜下來!禁止暴力!更禁止使用棒球做不好的事情!投球要在訓練場!要在比賽時的球場投手丘上!禁止對人投球啊!”站在與那原身邊·被其魅力四射的光芒遮掩·完全被忽略·大地,連忙拔腿跟上!像是受驚的兔子在追趕盛怒中的猛獸!
與那原沒有說話,淺金琥珀色眼睛甜蜜到近乎柔情、平和得沒有絲毫殺傷力,隻是沉默著不斷接近史密斯!飛快逼近!身上刺骨冰冷的氣息從若有若無到漸漸沸騰!
滿盈的殺氣如浪花朵朵鋒利綻放!
像是要殺人!
“與那原前輩,請停一下!”星穀的後頸冒出一層冷汗。與那原前輩這副樣子,前麵都將球投向史密斯,現在誰敢讓他靠近史密斯?百分百會打起來啊!
可是與那原就像聾了一般繼續前進!
仿佛誰也不能阻止般的勢頭逼近史密斯!
“與那原前輩!”跟在後麵跑起來的大地大喊,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迫切,額頭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太陽穴抽抽地疼!不行,攔不住!隻能……大地聲音發顫著吼出來,“花籠君,攔住與那原前輩!”隻能拜托花籠君了!隻有花籠君可以阻止與那原前輩了!
與那原聽到花籠的名字,腳步一頓,繼續飛快逼近史密斯!仿佛就要衝撞上去!
“外、花籠君?”星穀一愣。
“是啊!花籠君你快攔下與那原前輩!與那原前輩以為白鷗台的史密斯要對你不利!”這點是大地自己猜測得。此時,他的臉已經因為焦躁不安而微微漲紅,緊跟與那原的目光移向花籠,然後,他看到正在慢悠悠打哈欠的花籠。
星穀也看到打哈欠的花籠,甚至因為距離近,還看到那雙半睜貓眼裡因為打哈欠而水光濕潤。仿佛剛起床又鑽回被窩的小貓,與現場一觸即發的氣氛格格不入。
大地:“……”花籠君好像和他們不在一個世界裡……要是他現在給花籠君一拳,與那原前輩是先揍史密斯還是先揍飛他?
星穀:“……”差點忘了與那原前輩喜歡外星人。如果與那原前輩看了昨天的比賽,看到史密斯接近外星人確實容易誤會……總之,看到沒事人似的花籠,他的拳頭又硬了!
在大地和星穀因為花籠無動於衷的反應愣神時,與那原已經來到史密斯身邊!他停下,一個箭步上前,以強橫姿態插在花籠和史密斯之間,用自己高大的身體將身後的花籠擋得嚴嚴實實!
與那原注視著史密斯,像是凶悍果斷的獸判斷如何咬破獵物的皮肉,眼裡時不時閃過一抹冰冷理智的瘋狂之意。
史密斯臉色隱隱發白,下意識往後又退了幾步,眼神鄭重警惕盯著擋住花籠麵前的男人。
與那原的眼神很冷,聲音更冷,輕笑著往前繼續逼近:[奧斯頓·史密斯,你……]突然,他停了下來——皮帶被人從後麵抓住了。
“鬱人。”仿佛徐徐落下的薄雪,輕盈乾淨的聲音響起。
與那原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緊繃的身體放鬆,攻向拉住自己皮帶之人的動作起勢乾脆利落停了下來。不用回頭,不用思考,他已經知道那是誰的聲音。
眼角餘光留意著史密斯的動靜,側頭往後看去,在看到花籠的第一秒,與那原鬱人彎起嘴角,豐盈的唇瓣愉悅舒展,投向花籠的目光親昵溫柔自若,上一秒縈繞周身的危險氣息此刻徹底消散,隻剩下滿滿的甜蜜。
“泉水。”他喊著花籠的名字像是念著最美的情詩。
“哦。”花籠有氣無力地打哈欠。
還好還好,與那原前輩停下來了!跟在後麵跑得大地鬆了口氣也停下來,不過,花籠君那個散漫的態度?讓人看了直牙癢癢!可惡!居然對待他們多摩工業高嶺之花這麼隨意,還是與那原前輩這麼深情款款的模式下!這要是在他們學校,花籠君秒秒鐘被揍成豬頭!
大地對著花籠的後腦勺揮了揮拳頭。
與那原突然看了過來。
大地立刻站好,抬頭看著藍天吹口哨,後背又出了一層冷汗。
與那原收回視線,看向花籠,好不溫柔:“泉水,我們待會再聊好嗎?我現在有點事需要做。”不管是和花籠說話,還是瞪向在花籠背後做小動作的大地,他的眼角餘光始終注意著史密斯!好似對方一有異動,就會第一時間撲上去咬斷對方的喉嚨!
“等等!與那原君,你誤會了!我沒有傷害花籠君的意圖!”從那一球的陰影裡掙脫出來的史密斯,通過觀察大概理清了情況,連忙開口解釋。他的聲音異常急促,生怕慢上一秒,與那原手裡的球又砸了過來!是的,他注意到與那原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了一顆球!就在對方插在他和花籠君中間的時候!
“等你躺在地上,我們再來聊聊你到底有沒有那個不可原諒的意圖。”與那原冷眼掃過去,並沒有放過史密斯的打算。從昨天看青野和白鷗台比賽直播的時候開始,他可一直壓抑著怒火啊!
“……”史密斯瞬間明白了與那原話裡的潛台詞。那是“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沒有,昨天你的隊友可切切實實惡意衝撞了!”的意思!他張了張嘴巴想說什麼又閉上,還是沒能說出辯解得話來。
是的,就算他的沒有,他的隊友做了,他這個隊長也有責任。史密斯嘴裡苦澀,放棄抵抗地看向與那原。
“看來你充分理解了情況,那我就不客氣……”與那原的話戛然而止,側頭,森然可怖眼神已經自動切換成親昵溫柔,柔得能滴出水。
“鬱人。”花籠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拉緊與那原的皮帶。
與那原看看花籠,看看被拉住的皮帶,又看向花籠,笑~
花籠打完一個哈欠,半睜的貓眼奇怪地看了對方一眼:“青野和白鷗台的比賽昨天已經結束,結、束、了。”
“……”與那原臉上笑容漸漸消失。他知道泉水這是不再計較和追究的意思,是白鷗台留學生部員所做得一切已經隨著比賽落幕而結束了,“可是……”
花籠看過去。
與那原立刻沒聲了。
“我說,結束了。”花籠半睜的貓眼靜靜望向對方。
“……我知道了。”與那原有些委屈地應下。不過,泉水這種用力仰著頭(因為矮)和自己對視的模樣好可愛!這樣想著,身軀總是挺拔的他屈腿矮下身子,儘量和花籠平視,“不過,史密斯剛才試圖攻擊你,是我親眼看到的!”
“與那原君,你管握手叫攻擊?”史密斯無語,與那原君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對於與那原的話,大地和星穀雙雙保持沉默。
花籠看了史密斯、沒看到,看向史密斯的視線全被鬱人擋住了,頓了頓,打了個慢悠悠的哈欠。原來大地說得“不利”和鬱人說得“攻擊”是指握手……嗯,握手確實可以延伸出多種攻擊方式,花了一秒思考和歸納這些攻擊方式。
他說:“是我主動提出和史密斯握手。”
“你提出來的?”與那原一愣。
“嗯,所以史密斯不存在進攻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