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戰虹川十五 花·騷操作之王·籠。……(1 / 2)

白球暴怒咆哮!

一路劈開空氣, 不可阻擋地射過來!

眨眼間跨越近十九米的距離,帶著猛烈銳利的風攻到本壘前麵!仿若野獸冷靜露出尖牙利爪即將破開獵物的皮/肉!

“咚!”白球凶猛撞進捕手手套!

“啊?”虹川七棒打者市毛這時候才驚醒!耳邊殘留著沉重響亮的轟鳴接球聲、正在進行時的球在捕手手套強烈旋轉和摩擦的聲音,還有仿佛從遠方飄來的主裁判判定好球的聲音。

發生了什麼事?

市毛的大腦遲鈍地發出疑問,然後, 他想起了……自己眼睜睜看著球從身邊飛過去!身體來不及揮棒!甚至來不及用目光去追球!

球已經過去了。

那一球……一旦去回想, 市毛的身體再次僵住, 仿佛當時呆滯的自己一般, 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冷汗浸濕的後背此刻陣陣發涼,手腳冰冷, 同時, 心臟仿佛被什麼撞擊了一般。

噗通、噗通、噗通, 由緩變急,噗通噗通噗通!心跳如密集激越的鼓點!仿佛就要炸裂開!

市毛這時候哪裡還記得花籠泉水的存在,他望向投手丘,注視著青野的王牌投手東地浩史,所有心神被對方吸引!那一球好強!好恐怖!那一球是在質問“你在看哪裡?”, 是在彰顯自己的存在,是清晰明確且肆無忌憚地散發凜然殺意啊!

“是我失禮了啊。”市毛喃喃, 眼裡對花籠的動搖和畏懼散去, 對東地的戰意冉冉升起!眼神驟然鋒利起來!

捕手區。

花籠輕輕打了個哈欠,這裡都可以隱約聽到一壘側休息區夜鬥和看台上西園寺君的呐喊聲啊,還有其他隊友歡呼聲混在一起。不過, 不是不可以理解, 東地前輩這球確實擔得起全場的歡呼。

單純從數據上來說, 球速已經突破160km/h!這還是東地前輩第一次在正式比賽中球速邁過160的門檻,著實可喜可賀。

花籠嘴角彎了彎,起身, 左手持球在手掌心裡轉了轉,將球傳回投手丘。

東地本來正在和市毛對視,臉上不苟言笑,眼神充滿冷酷意味,筆直站在投手丘上仿佛國王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就算注意到自家捕手傳球,也隻是隨意抬起戴著投手手套的左手,停在半空中,看都不看花籠。

隻盯著虹川七棒打者!

盯著這位膽敢冒犯他投手尊嚴的敵人!

“啪。”輕輕一聲響,球準確鑽進手套,東地熟練合上,已經抓住自己捕手傳回來的球。那傳球的力量不輕不重顯得有些溫柔,帶著漂亮的旋轉,鑽進投手手套的時候就像是在乳燕歸巢。

是花籠君的傳球。

東地這才從虹川七棒打者身上移開視線,看向捕手區,平靜打出暗號:“我知道了,不會因為區區一個下位打者打亂自己的節奏,我們的敵人是虹川的整個打線。”

“前輩,現在是第五局,放肆一些也無妨。”花籠打暗號暗示。

“不,我要繼續三振,也要投完全場!”東地看出花籠暗號裡的潛台詞,立馬將所有的後路都堵死了,隻剩下那個自己想要、想走得道路!投手丘是他的!他的!花籠君也是他的!兩個都是東地浩史的!絕不讓給彆人!

“那請注意手臂的使用狀態。”

“沒問題!”東地發熱的大腦瞬間冷靜下來,眼神依舊冷酷充滿戾氣,但同時也一片清明。他開始催促,“花籠君,快點開始投球吧!”

“嗯。”

“快點!快點!彆磨磨唧唧!你怎麼還沒蹲下?需要我過去幫你嗎?”

“東地前輩。”花籠慢慢蹲下去。

“你快點!乾嘛?”

“剛才的投球。”暗號打到這裡,花籠左手簡單直白比了一個豎起大拇指的手勢。

“……”

“內角低球,四縫線直球,好球。”花籠不緊不慢打出暗號。

“……”

“東地前輩?”

“啊啊啊啊啊啊!吼吼吼吼!”他的投球被花籠君誇了啊!慢了半拍反應過來,東地喉嚨動了動,然後還是忍不住先是尖叫後是吼了出來!喜悅在身體裡蔓延,激動、驕傲、自信、成就感、大大的滿足後產生了更多貪婪,種種情緒,在大腦和身體裡蕩漾,激起一簇簇熱血澎湃的戰意火焰!好!想!投!球!啊!

市毛愣了一下,東地君為什麼突然吼叫?是因為他站在打擊區、是因為跟他對戰,所以熱血沸騰了嗎?哈哈哈哈,那真是求之不得!他的眼睛頓時亮得驚人!

花·罪魁禍首·籠早就見怪不怪,也壓根沒意識到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他們隊伍裡投手就沒有一個正常人,彆說在投手丘上吼叫就算是在投手丘上唱歌跳舞,他也不會驚訝。

花籠輕輕張開嘴打著哈欠,靜靜等待,他相信東地前輩很快會停下來,不是相信對方有分寸而是篤定對方想要投球的急切心情。

“來吧!”果然,沒多久東地抬腿投球!

“嗖!”又是一球咆哮而來!

市毛揮棒!

“咚!”球棒棒頭以半個球身的距離與白球擦過去,球撞進捕手手套。

“打者揮空,好球,兩好球!”主裁判判定。

還差一點就能擊中!市毛收起揮完棒的姿勢,站好,沒有絲毫沮喪的情緒,更準確點來說他沒有時間去消沉,而是不斷轉動腦筋去思考如何擊球。因為東地君是這麼期待和他對決,他不認真起來怎麼可以!

市毛的雙眼充滿鬥誌。

投手丘上。

咦,虹川七棒打者這麼熱情似火盯著自己啊,東地嘴角飛快往上一揚又快速抹平,果然被他的投球迷住了吧!他就知道他的投球無敵!不僅得到花籠君的認可,還讓對手為之傾倒!

不愧是他!東地驕傲地抬抬下巴,飛快給自己的捕手打暗號,吼吼吼,快將球傳回來!他要投球了!

花籠將球傳回去,輕輕打了個哈欠。

第五局上半局第二次投球比上一球球速慢了2~3km/h,但控球力明顯回來了,穩定,準確,不像上一球偏移事先打暗號的位置整整十公分,當時如果不是他及時移動手套就漏接了。

在正式比賽中、在局麵有利的情況下,球速提升固然是好事,但如果是以降低準度為代價……花籠隻想說大可不必,又沒到那種背水一戰的局麵。還好,第二次投球東地前輩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沒有那種即將暴投的趨勢。

“外角高球,二縫線直球,好球。”花籠打出暗號。

東地點頭,往後扔下防滑粉包,右手持球,將球放在掌心裡滾了滾、握了握以確認手感,滿意了,眼神一肅!抬起充滿結實肌肉的左腿,同樣充滿結實肌肉的右腳支撐著身體,左腳下踏,灰塵揚起,右手掄圓投出球!

“嗖!”球來了!

市毛靜靜等待,是外角還是內角?是高位還是低位?是四縫線還是二縫線?注視著那顆氣勢凜凜襲過來的球,他的大腦快速運轉著,是……外角球!再等一下,等球飛近一點……就是現在!

他揮棒!

“砰!”球棒棒球精準擊中了球,但是很難打出去啊!市毛幾乎是咬著牙、鼓著勁、額頭都青筋凸起來了才將尾勁強大和旋轉猛烈的球打出去!

“出界!”

“嗖!”

“砰!”

“出界!”

“嗖!”

“咚!”

“打者揮空,好球,三好球!打者出局,一出局!”主裁判判定。

“誒,已經結束了?”市毛轉頭,皺著眉看著鑽進捕手手套的球,正在反省自己打擊時的錯誤,聽到主裁判的判定愣了愣。這麼快?他還沒過癮啊!握住球棒的手緊了緊,站好,從主裁判眼神得到回答的他,大步走出打擊區,走向三壘側休息區!

突然,他停下腳步。

沉默兩秒,很快就繼續往前走,在經過隊友虹川八棒打者近山慶和時,沉聲:“慶和,千萬不能大意,時時刻刻注視著東地!”

“知道啦知道啦,我知道啦~不用你說,我也會那樣做~我可是無敵喜歡東地前輩的投球!”近山慶和與隊友說完,幾乎是迫不及待向打擊區衝過去!

他的眼睛閃閃發光,嘴角往兩邊高高上揚,想著上個打席和東地前輩愉快的對喊——雖然基本都是他個人喊話輸出,但是慶和不可製止的興奮起來!再讓我讚美你的投球吧,東地前輩!你的投球超級帥氣啊!

完全忘了隊友宇佐美的叮囑,腳下速度更快,近山慶和像是夕陽下歸巢的燕雀般衝進打擊區,還不等站穩,便睜著一雙充滿熱情和天真的眼睛看向投手丘。

“東地前輩,我又來了!這次也請給我展示你帥氣的投球吧!”慶和喊得超大聲!

但是,沒有回應。

“東地前輩,快點投球吧!我好期待你的投球!”慶和以為對方沒有聽到,又熱情滿滿再次喊道。

但是,沒有絲毫回應。

明明上個打席還其樂融融和氛圍仿佛幻覺,那位之前會因為自己的應援而興奮、激動、自得的東地前輩,現在,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仿佛自己不存在,更像是誰站在打擊區都無所謂,因為青野王牌投手東地前輩的眼裡隻有……

近山慶和順著對方堅定且毫無動搖的視線往後看去,看到了花籠。

哦,這樣啊,東地前輩在看花籠君,眼裡、心裡都隻有花籠君的存在,他的聲音到不了東地前輩的世界。

那炙熱的目光隻屬於花籠君,不屬於他。

近山慶和突然覺得冷,很冷,冷得像是獨自一人徘徊在深夜無人的街道,一種冰冷的陌生孤獨感襲上心頭。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去年和東堂塾比賽時,春間君(二年級投手)都會一直給他反應,可是,東地前輩突然無視了他的存在。

對了,他們是敵人!

所以不給反應才是正常……吧?近山慶和像是老舊的機器人一卡一卡轉回頭,轉過身,看向投手丘那道健壯的身影,心裡被無邊的苦澀包裹。

一壘側休息區。

“丸山君。”烏丸監督隨意招招手。

丸山心裡暗自吐槽一句自家監督像是叫小狗的手勢,連忙小跑過去,停下,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乖巧順從模樣。

“看到了嗎?”烏丸監督眼神往打擊區示意。

“啊?”丸山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去,看到打擊揮空的近山慶和後,脫口而出,“那軟綿綿的揮棒是怎麼回事?上個打席的囂張氣焰呢?虹川八棒打者怎麼像是落湯雞!好狼狽!”

“大概是一直堅持的信念破碎了,發現了殘酷的現實。”水口教練摸著啤酒肚插話。

“什麼現實?”

“當然是‘投手丘上的投手和打擊區的打者是敵人’的現實,對手本來就應該鬥爭到底,像近山君上個打席其樂融融那個場麵才是異常。給對手的投手應援?誇獎對方?因為對方的投球而迷倒?這是賽場不是觀眾席,近山君是打者,不是觀眾。”水口教練看向近山慶和的目光帶著可惜,他還挺欣賞對方的特殊能力,隻可惜遇上了鋼板。

丸山側身,看向打擊區身軀似乎都微微佝僂的消沉慶和,又看向投手丘,東地前輩狀態超好,死死盯著捕手區的花籠君,視線沒有一絲一毫偏移。突然想起上個打席,自己引導東地前輩的畫麵……

對比太過慘烈!

他心臟緊縮一下,突然覺得有些透不過氣。

“上個打席,近山慶和君是發自真心為東地君的投球應援,單純、熱烈、純粹、崇拜,特彆是對比某個捕手不走心的利用性質吼聲,這種落差更加明顯,所以東地君被打動了。”烏丸監督沒有明說某個捕手是誰。

但丸山已經羞愧地低下頭,毫無疑問,他就是利用東地前輩喜歡吼叫的捕手,也是讓自家王牌投手更進一步淪陷、被對手打者迷住的捕手。

“同樣是投捕,花籠君什麼都沒做,隻是蹲在那裡張開手套,東地君卻已經完全被迷住了。先前東地君還生氣虹川七棒打者被花籠君吸引,其實場上對花籠君最入迷的人是東地君啊。”烏丸監督隨意感歎一句,又說,“丸山君,這是花籠君身為捕手獨有的魅力,不可學習,但是這個場景請認真記住。”

“用你自己的方法和投手合作,走出你的捕手之路。記住,捕手與投手是相互的,你敷衍投手,得到也隻是敷衍程度的配合。”

“是!”站得筆直的丸山大聲應下。

在休息區最麵前的地方,捕手來棲陰鷙的目光正死死鎖定花籠和東地,偶爾停在近山慶和這位特殊的打者身上。

“謝謝監督指點!”丸山道謝。

“你是應該感謝仁慈的我,如果我選擇在近山慶和上個打席的中途換人,讓花籠君上場,見識到東地君對待不同捕手的前後截然不同反應,你會哭出來的吧,我還蠻期待的。”烏丸監督歎氣,一臉沒讓學生見識到身為捕手參差的遺憾。

“……”不要期待啊!不要遺憾啊!還仁慈?有這個想法就喪儘天良了吧!丸山嘴角不自然抽搐。

旁邊的水口教練、中川經理默默往退開,和烏丸監督拉開距離。

球場上。

東地接住花籠的傳球,做了個深呼吸,又揉捏了防滑粉包後,專注注視著花籠的捕手手套,果斷投出第二球!

“嗖!”白球帶著淩厲飛射而來!

“咚!”球撞進捕手手套!沉重響亮還帶著圓潤的聲音響起!

“打者未揮棒,好球,兩好球!”主裁判判定。

是了是了是了!就是這個聲音!比起裁判判定好球的聲音,東地更重視捕手手套捕住球的聲音!簡直太過美妙了!美妙到他都想呻/吟出來!賽高啊!還想聽!想聽無數遍這個聲音!想要將球投進花籠君的捕手手套啊!

這個渴望漸漸染上貪婪的氣息,貪婪想要得到更多!東地骨頭縫裡都透出喜悅、感動和滿滿的乾勁!

“內角低球,二縫線直球,好球。”花籠打出暗號。

東地用力且興奮地點頭,舔了舔乾涸的唇,再次高高抬起腿,重重下踏揚起一大片灰塵,體格碩大健壯的他流暢敏捷地投出球!

其疾如風!如饑似渴!

“嗖!”白球仿佛在咆哮著飛射出去!

近山慶和注視這顆球,臉色蒼白,額頭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一是因為東地威力越來越強的投球帶來得壓迫感,二是因為自身想逃離打擊區!

這不是他習慣的打擊區,冰冷,無情,孤寂,他不想一個人待在這種地方啊!

可是不能逃!不能退!

儘管天真如近山慶和也知道此時的不利局麵,虹川要輸了,隊友們對這個夏天的滿懷期待要落空了!不行!絕對不行!想起每天社團活動大家努力訓練的樣子,想起已經三年級的隊長、麻呂前輩、伊吹前輩、更科前輩、市毛前輩等人,瞬間,近山慶和清醒過來。

揮棒!揮棒!揮棒啊!

近山慶和雙膝微彎,重心下沉,揮棒!

誒,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揮棒怎麼會是這種空落落的感覺?為什麼東地前輩突然露出驚恐的表情?為什麼聽到謙也驚疑不定的喊聲?為什麼聽到看台上觀眾們倒吸冷氣的聲音?

時間仿佛定格,近山慶和茫然又不解。

這是從打者近山慶和角度看到的場景,但其他人眼中則是看到了危險!

原來在近山慶和揮棒的時候,球棒飛了出去!

往後麵飛了出去!

而且因為近山慶和揮棒的時候忘記自己已經是半蹲的狀態,又往下蹲去,球棒飛得不高!幾乎就是衝著捕手區的花籠或者半蹲在捕手區後麵的主裁判飛去!

一壘側休息區,青野一軍眾的表情還停在興奮、得意、驕傲,隻有眼裡染上驚恐;看台上,青野二軍、三軍部員的應援還停在嗓子眼。來偵查青野的其他學校隊伍和許多觀眾還來不及懵圈!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

“咚!”花籠右手接住了球,捕手手套依舊平穩發出東地最愛的接球聲,左手同時看似慢實則急速平穩往後斜上方伸去,一把抓住主裁判的衣領,往下一拉,主裁判往前栽在花籠的肩膀,矮小瘦弱的身軀卻穩如泰山,連晃都沒晃動一下。

接著,球棒淩空從倆人的頭頂上方呼嘯而過,在半空中畫出一條淩厲誇張的斜線,直擊本壘區的擋網上!然後球棒棒尾的凸起處勾在網格裡,直接掛在後擋網上!

主裁判:“……”

青野眾:“……”

虹川眾:“……”

觀眾:“……”

幾乎是瞬間發生一係列事情,化作狂風暴雨衝擊著在場所有人的大腦!除了剛好轉頭沒看到這一幕或者視線剛好沒有停在捕手區的人,其他人都不敢置信瞪大眼睛,一時之間失去了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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