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2. 戰虹川二十一 畢竟是從地獄裡爬起來。……(2 / 2)

星穀搖搖頭,將無關比賽的想法拋之腦後:“果然如你所言,虹川換投了。”前麵暫停的時候,外星人曾說起第五局下半局的防守和進攻,“防守”是針對寶木前輩,“進攻”赫然也是針對寶木前輩!

“嗯。”花籠看向球場。此時,補一壘的寶木前輩接住隊友的傳球,正往投手丘走去。

“你真可怕。”那時,外星人已經做出寶木前輩登上投手丘的預測!時機也猜對了!就是武田前輩打擊的時候!星穀看著花籠,表情和眼神變得更加複雜。

“星星星穀前輩,你現在的臉才可怕。”

“……”星穀瞬間麵無表情。

“疼。”花籠打完哈欠後喊了一聲。

“哼!”星穀冷哼,最後重重揉了一把花籠的腦袋瓜,這才收回手,“回去再收拾你……”

“我很期待前輩泡得茶。”

“!!!”誰說要給你泡茶了!都說了是收拾你!是收拾啊!星穀狠狠翻了個大白眼,“昨天從家裡回來的時候,剛好帶了幾罐茶葉……不是、我想說得是比賽!比賽!”

“哦。”花籠隨意應一聲。

你這什麼態度!星穀額頭青筋凸起!頗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之前在虹川進攻的時候,你設下兩道防線……”雖然失敗了,作為第二道防線之一的自己並沒有發揮作用,他眼神一暗,“現在輪到我們的進攻,你先前說‘隻要高橋前輩、池田前輩和武田前輩回到本壘’,就可以一口氣拿下三分,拉開八分的距離,接著‘隻要’後麵四位打者也回到本壘,然後‘隻要’你、中村前輩和高橋前輩也回到本壘,就可以以相差十五分的五局有效比賽提前結束。”

星穀頓了頓。

聽聽,這還是人話嗎?即使是重複外星人的話語,這三個“隻要”聽起來還是讓人覺得窒息啊!說得很簡單似的,很難好不好!星穀光是重複都覺得牙疼!

“嘖,都說出這種話了,還大言不慚放話‘沒有資格對打者的打擊指手畫腳’。”不遠處的日向搖晃著丸山的肩膀,犀利吐槽。

花籠隻當沒聽到。

星穀讚賞看了日向一眼——說出他的心聲了!又看向花籠:“可是寶木前輩上半局跑回本壘拿下一分,就算你的三個‘隻要’可以實現,還是達不到十五分的分差。這樣一來,也很有可能不能在這局結束比賽。”

花籠轉頭,半睜的貓眼看過去,立刻對上對方那充滿深意的目光。他瞬間就明白了,星星星穀前輩看似在表達疑惑,其實是委婉地提醒他。

至於為什麼要專門過來提醒,大概是因為他之前說了“比賽會在這局結束”的話語,也大概是因為上場和白鷗台的比賽決定以五局有效比賽提前結束,結果打到了第七局。星星星穀前輩是擔心他被自己的話打臉。

“前輩,謝謝提醒。”花籠說道。

“我隻是單純感到疑惑,所以來找你問一個答案,什麼提醒!”星穀不屑冷漠臉,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完全忘了“問一個答案”這件事。

花籠打了個哈欠,半睜的貓眼平靜地看向打擊區的武田。

也許星星星穀前輩的話是對的,五局提前結束比賽很難達成,不過星星星穀前輩沒感受到嗎?關東大賽的慘敗到上場贏了白鷗台後的重生,無論是精神力還是自身實力,已經蛻變的三年級的前輩們要爆發了啊,不知道二年級的前輩跟不跟得上。

如果用一個詞語形容,關東大賽之前的三年級前輩和現在的三年級前輩,花籠會用“煥然一新”這個詞語。

慘敗,確實能夠激發人的潛力,畢竟是從地獄裡爬起來。

此時的他隱隱約約能夠理解這個道理,不像在仙台遠征那時,被宇都商的正捕手末永瘋狂吐槽“不知失敗為何物”。花籠打了一個哈欠,往打擊準備區的神堂前輩看了一眼,又看向打擊區的隊長。

打擊區。

武田等寶木回到投手丘上,擺好準備打擊的姿勢,虎目沉穩看向投手丘。寶木君還會滑球嗎?滑球的質量不錯,他心裡稱讚了一聲。然後,這樣思考得他,在下一球飛來的時候,將球打出去了。

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球打出去!

麻呂還沒反應過來,耳邊還殘留著那一聲清脆的擊球聲。

“禦之!市毛!”寶木已經轉身大聲喊道!判斷出球飛出的方向,他呼喚右外野手和中堅手的名字!

“是!”隱隱聽到自己姓氏的市毛,飛快往右外野的方向斜著奔跑!一邊留意球的動向,一邊也注意著右外野手白瀧跑動得路線,以免得撞上。

白瀧卻隻盯著球,往球的落點飛奔!連隊長喊自己的姓氏都沒聽到,自從看到武田將球打出起來後,自己做出判斷,他就一心一意去追球!隨著球飛過來的軌跡,幾次調整奔跑的方向!

但是,球以異常淩厲的姿態在湛藍天空下飛過,像是白晝裡的流星精準擊向右外野方向!飛過外野防守的區域,飛過擋牆!

直接落在看台上!

被一位幸運的觀眾撿起並高高舉起尖叫!

這毫無疑問是本壘打!高橋、池田和武田依次跑回本壘,青野一口氣拿下三分!將比分改寫成1:9!直接拉開八分的差距!

“啊啊啊啊!”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徹球場!從一壘側休息區、從看台上青野二軍、三軍部員的集合點迅速蔓延,整座球場頓時陷入尖叫的海洋!

“果然,隻要壘上有人,武田前輩就超神!雖然壘上無人的時候也很厲害,上壘率也是隊伍裡的前幾名。但是,還是看武田前輩清壘最爽!”

“武田前輩,這一頓享用得開心嗎?”

“武田前輩!池田前輩!你們兩個配合無敵——!”

“前輩們啊啊啊!你們開始爆發了嗎!”

“高橋前輩,好帥!”

“好爽啊!看青野比賽就是要看池田和武田的打擊!一旦爆發起來就是爽爽爽啊!”

“你是不是忘了花籠泉水?”

“花籠的話……打擊是爽,但是其他騷操作也很多啊,總覺得心臟不夠用——會被嚇死!也覺得眼淚不夠用——因為笑到飆眼淚!我對他的感官很複雜。”

“胡說!花籠君的打擊更爽好不好!”

“繼續!繼續攻擊!神堂前輩上啊!讓其他人好好看看什麼叫德才兼備的棒球選手!拿出學生會會長的氣勢,鎮壓虹川吧!”

“青野!青野!青野!”

氣勢一下子被拉到青野這邊來!虹川部員或多或少都被打擊到。

右外野。

“禦之,你沒事吧!”中堅手市毛跑過來要扶人。剛才白瀧為了追球,都沒注意到前麵是擋牆,所以直接撞上去然後摔倒在地。

“市毛前輩,謝謝。”白瀧握住前輩伸出得手,借助對方的力量站起來,輕輕拍拍褲子後麵的塵土,又活動活動自己的肩膀,眉頭微皺,目光已經看向往打擊區走去的神堂,心裡想著要和對付這個打者。

白瀧一頓,差點忘了站在投手丘的投手不是自己……眼神一暗,搖搖頭,他開始調整心態。

“禦之,怎麼突然搖頭?是不是身體哪裡疼得厲害?剛才撞擋牆上好大一聲,看台上的觀眾都被你嚇到了。”市毛發現後輩的表情不對,更是不放心。

“沒事。”白瀧特意大弧度揮動手臂,還原地跳了兩下,用行動向前輩證明自己身體無礙。然後,他說,“不過,有一件事想和前輩說。”

“什麼事?”

“下次不要看我,看球,追球的時候撞上我也沒關係,我的身體很結實。”

“你不是一直在看球嗎?居然注意到我的動作?”市毛吃驚。

“嗯。”白瀧理所當然點頭,“雖然注意力全在球上,但是看到球飛出擋牆後,我馬上就去看前輩了,所以一下子就發現前輩沒有全力奔跑。”他想起什麼似的,又補充一句,“哦,我指得是和前輩平日訓練時的追球速度相比。”

“……”市毛愣了愣,禦之的關注點是不是有點歪?都不關心一下自己有沒有受傷嗎?

“接著,我就去看內野、看青野部員跑壘了,將高橋前輩、池田前輩、武田前輩跑回本壘的樣子牢牢記在心裡,後來前輩就過來了,將我從地上扶起來。”

市毛的眼神微微恍惚,突然之間,他明白了後輩的想法。

合著,禦之根本不在意自己撞到擋牆的事情!所以撞上去後第一反應不是關心自己的身體情況,而且也沒有被對手的強大打擊到,所以沒有消沉。

去看自己?第一時間是關心隊友啊!

去看青野的人跑壘?還牢牢記在心裡?禦之沒有絲毫猶豫地直麵他們虹川一口氣被奪走三分的事實!不像崩潰的他,直到現在都背對著本壘區!根本不敢去看!

“前輩,我們快點回去自己的防守區域吧,我的身體真的沒事。”白瀧催促。

“……”市毛心頭一顫,幾乎是狼狽地避開後輩清澈純粹的目光。在他心裡隱隱有了放棄念頭的時候,禦之卻隻想著贏!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會催促自己回去?這是想著快點開始比賽啊!好遜,想要逃避和自暴自棄的自己實在太遜了!

“前輩,你快點啊,不要磨磨蹭蹭!”白瀧等不及了,拉著市毛就跑起來。

“禦之,你就不害怕嗎?”身後傳來市毛的聲音。

“是指比賽不能戴口罩這件事嗎?說真的,還是有點怕怕,雖然我是喜歡棒球場,也不討厭比賽和訓練時候的灰塵,但沒有口罩我沒有安全感啊,就好像全LUO著一樣。”白瀧有點煩惱說道。

“不要說奇怪的比喻!不要被宇佐美帶壞!真是的,不是說這個啊。”市毛無語,但目光觸及對方身上如同隊長一般、深深淺淺被灰塵弄臟的痕跡後,心情又複雜起來。

“那是說比賽嗎?”

“……”市毛驟然沉默。

“最後一局拿下十分、實現逆轉的比賽又不是沒有,比起害怕,不如想想怎麼進攻吧!接下來的打者是神堂前輩,他是青野的第五棒,上壘率比武田前輩還高,如果說武田前輩是清壘者,那麼神堂前輩就是前鋒……”白瀧認真分析。

後麵的市毛不由笑了起來,禦之,你的心思完全暴露了哦。

你這完全是站在投手立場進行分析啊!你是想站在投手丘和青野的打者對決吧!剛剛經曆武田君的可怕打擊後,居然還惦記著怎麼攻克青野?真是可靠的後輩、不,是可靠的投手啊!

白瀧不知道市毛對自己的稱讚,正絞儘腦汁思考怎麼運用自己的投球解決青野的五棒。拉了市毛跑了一段,就放開對方,連忙回到自己的守備區域。

投手丘上。

寶木也是相同的想法,不過,他比白瀧多想了一點,除了依靠自己的投球,他也準備依靠隊友的守備。不過,對於自己暗號地詢問,捕手麻呂卻沒有及時回複。

等了兩秒,對方才打出暗號。

寶木眨眨眼,直接打出“暫停”的手勢。

麻呂立刻申請暫停,然後往投手丘的方向小跑,途中,看到自家隊長打手勢讓內外野的守備全部過來。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心裡一咯噔,腳下的速度快了起來:“寶木,怎麼了?”

其他人也紛紛疑惑地跑過來,隻有白瀧一臉興奮。

“隊長,你是不是體力消耗太大?還是手臂使不上力氣?或者說被武田前輩的打擊嚇到了?”白瀧還沒停穩就一連三問。比起走下投手丘時的沉重,此刻的他十分歡快,顯然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禦之,乖,彆白日做夢。”寶木略顯滄桑的苦瓜臉透出慈祥的意味。

“……”白瀧的心碎了。

“哈哈哈哈。”其他部員看到白瀧失去夢想變成鹹魚般的表情,頓時笑了起來。

一壘側休息區。

“花籠君,你覺得虹川這時候暫停有意義嗎?”烏丸監督問著突然走過來並坐在自己身邊的人。

“青野不需要。”花籠答非所問。

烏丸監督陰鬱平和的眼卻透出笑意:“真無聊啊,你每次都聽懂本監督的潛台詞。”

“……”花籠安靜打哈欠。

“你認為這次暫停,虹川會有什麼改變嗎?”烏丸監督繼續明知故問。

花籠半睜的貓眼看靜靜看著烏丸監督,像是看著智障。這個還用說嗎?寶木前輩一定會成功鼓舞隊伍的士氣啊,他不想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今天說得話已經太多了。但烏丸監督一直盯著,於是,他勉為其難“哦”了一聲。

“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比你更無趣的人了,說吧,你又有什麼想法。”烏丸監督假裝悲傷歎氣。

花籠無視自家監督的裝模作樣,直言:“我想在這局結束比賽。”

休息區頓時一靜,沒有上場的隊員全部光明正大看了過來,雖然之前就有人在悄悄關注這邊的情況。

“真是絕妙的想法,不過,花籠君,你知道你這句話代表得含義嗎?”旁邊的水口教練突然開口,“保持現在的比分到結束一樣可以取得勝利,但是,你想在這局拿到十五分的分差提前結束比賽?”

“現在才二回戰,你就要將我們的底牌全部暴露出來嗎?”他輕快摸著啤酒肚,對花籠露出慈祥親和的笑容。

“沒有經過實戰磨煉得底牌,會是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的底牌?”花籠平靜反問。

水口教練頓時啞口無言。

“我們三回戰的對手是橋西工科,五回戰的對手是明榮,六回戰是海陵,七回戰是帝西,八回戰是東堂塾。”花籠早就背下夏甲預選西東京大會的對戰名單,除了已經確定的三回戰對手,後麵的對手都是他的個人推測。

水口教練沉默。今年的選手權大會之西東京地區預選賽,被媒體和球迷戲稱為“高野有史以來最恐怖的死亡賽區之一”,並不是空穴來風,理由就是花籠君剛才列舉得幾所學校!

這幾所學校今年的實力,是無論哪支隊伍去大阪參加夏甲,你都覺得理所當然的程度!

就是這麼強!

而他們都和青野同在一個預選區!都是青野的對手!水口教練慢慢摸了摸啤酒肚,原本堅定阻攔花籠的想法已經有所動搖。

“水口教練,我想在這局結束比賽。”花籠直視對方的眼睛,輕聲再說了一遍。因為此時休息區裡很安靜,所以他的聲音顯得清晰和有力度。

水口教練猶豫。

“我會把握分寸。”花籠又說。

“……我沒有意見了。”水口教練回答。

於是,花籠看向了烏丸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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