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一不小心喝到變態的,她以後也愛上狗大便怎麼辦?
林瑄禾:“……”
她喜歡某種排泄物的謠言似乎擺脫不掉了。
菜刀妹妹和水泥大寶寶交談時,果籃版麻繩一直沒吭聲,但林瑄禾能聽到它微弱的呼吸聲。
她敲了下水泥大寶寶,示意它拉著果籃版麻繩說話。
水泥大寶寶心領神會,“呐呐,你是哥哥還是姐姐,你剛剛裝著的蘋果好吃嗎?”
果籃版麻繩依舊不吭聲。
菜刀妹妹見狀,說:“它似乎不是凶器,不如我把它割斷了,看看它有沒有反應?如果是凶器的話,一定有反應。”
“好主意誒!”
林瑄禾也覺得這主意挺好。
她配合地拿起菜刀妹妹,還不等菜刀妹妹碰到果籃版麻繩,它便弱弱地開口了,“彆,彆,我已經很疼了……”
果籃版麻繩是個膽子很小的小姑娘。
她的氣息很微弱,好像躲在媽媽身後說話的小朋友。
林瑄禾都不忍心嚇唬它了。
菜刀妹妹見它是個小姑娘,語氣放得柔和些許,“我們隻是想和你聊聊,你殺過誰呢,知道凶手是誰嗎?”
“我,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身上好疼,好疼……好像被撕開了。”果籃版麻繩說著說著便小聲抽泣起來。
水泥大寶寶納悶道:“很疼嗎?寶寶都被敲碎了,也沒覺得疼呀。是不是他們敲的方式不對?回頭得讓它們把我黏上,重新敲哦。”
林瑄禾哭笑不得。
把砸碎的水泥重新黏上,這工作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依照果籃版麻繩的意思,大約是凶手在編果籃時將麻繩拆開了,照長度來看,或許還混了其他麻繩,不然編不成果籃。
菜刀妹妹循序善誘,“你想到什麼都可以說出來,比如你原來是在哪裡的,後來去了哪裡,有沒有和人類接觸過?”
果籃版麻繩小聲道:“我好像一直被人類揣著,最開始綁著一摞盒子,在一個房子裡,然後換了一個房子,碰到了軟軟的脖子,唔,觸感挺不錯的……可以很久沒再碰到過了,太可惜了。”
林瑄禾覺得麻繩有和菜刀妹妹看齊的本事。
它口中的先在一個房子裡,應該是凶手家。
後來換了一個房子,就是去了田琳家,凶手用它殺害了劉希成,然後做成果籃,放到王平家。
可即便知道了順序,似乎也沒什麼作用?
麻繩說,它最開始是綁著一摞盒子的,這些盒子是做什麼的?鞋盒?
隻是猜是猜不到的,看來她們隻能儘快休息,明早儘快趕到局裡,才能拿到最新線索。
翌日清晨,林瑄禾早早的將嚴姿叫起來。
嚴姿今天是要逃課的,索性隻有一節不太重要的選修課,逃掉也沒關係。
兩人雖然沒怎麼休息,但個個精神抖擻。
隻要想到她們麵對是一個嗜血的殺手,她們就恨不得早些將他捉拿歸案。
林瑄禾趕到警局時,晏昀已經在了,或者說他昨晚就沒走。
晏昀剛給自己泡了一杯紅茶。
嚴姿偷偷看了晏昀兩眼,然後低聲對林瑄禾說道:“晏隊長得真的挺帥,怎麼會沒對象呢。”
林瑄禾若有所思道:“當然沒對象啦,沒對象最好了。”
不然她還怎麼愉快地看熱鬨?
這話落在嚴姿耳中卻是,林瑄禾似乎希望晏昀沒對象。
嚴姿驚訝地看著林瑄禾,聲音更低了,“瑄禾,你該不會對晏隊……晏隊可是出了名的難搞,我都聽說過,你要當心呀。”
林瑄禾沒領會到嚴姿話中的深意,她琢磨著,晏昀不好搞沒關係,反正林清鈺能把他收買。
多好。
人到齊後,晏昀召開除了嚴姿意外的其他人開了個早會。
為了讓劉法醫幾人早些回去休息,晏昀讓劉法醫先彙報。
“死亡時間和瑄禾估算的一致,死因是大出血,致命傷就是脖頸,至於凶器是什麼……”劉法醫歎息一聲,道,“最近的凶器都有些奇怪,我隻能說,凶器有六厘米長的刀刃,而且邊緣是不規則的,王平脖子上的肉渣就是被這不規則的凶器搞出來的。”
“六厘米也太短了,”裴遠困惑道,“有這麼短的刀嗎?這做出來能乾嘛用?”
林瑄禾在筆記本上畫出六厘米長的線條。
裴遠說得對,六厘米的確太短了。
但她當時看了傷口,完整創口兩邊的距離,的確隻有六厘米。
什麼刀刃隻有六厘米長呢?
小李接著彙報道:“雖然柵欄附近沒有發現腳印,但我注意到一個細節,王平家的窗台有被擦拭過的痕跡,鄒潔說她沒收拾過家裡,凶手大概是從窗戶爬進去的。”
為了表示他支持林瑄禾的想法,他還補充道:“另外,小偷進入王平家後,在他尖叫的同時,鄒潔就出來了,她沒多少時間處理凶器,我們的人沒找到凶器,附近也沒有河流,我想鄒潔不會是凶手。”
法醫和痕檢彙報完,晏昀揮揮手,“你們回去休息,回頭讓裴遠把開會內容整理出來給你們看。”
這些原本都是田琳的工作。
叮囑完,晏昀才看向林瑄禾,“你把你的想法完整的說一說。”
小李一聽林瑄禾要發言,便不肯走了,“我聽瑄禾說完再走。”
劉法醫不甘示弱,“我也得聽瑄禾說。”
晏昀有一種隊長這個職位已經被林瑄禾搶走的錯覺。
林瑄禾清了清嗓子,走到小黑板前,拿著粉筆刷刷的寫了1、2、3,三個數字。
“我認為到目前為止,已經發生了三起案子。”
“在我意識到田琳姐家的菜刀不對勁後,我就去查了最近的案子,篩查過後,我認為葛月牙遇害案就是第一起案子。”
“凶手使用菜刀殺害葛月牙,並且給我們留下了一個嫌疑人。葛月牙的女兒範雨欣每天早晨都會去葛月牙的出租屋,她會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同時,範雨欣雖然已經結婚,丈夫卻去南方打工了,她沒有任何證人能證明她的去處。”
“凶手將殺害葛月牙的凶器帶到田琳姐家,替換刀,再用麻繩殺害劉希成。接著,他把麻繩做成果籃,帶到王平家,又殺害王平。如果沒猜錯的話,殺害王平的凶器,會出現在第四個受害人家中,當然,現在還沒有第四個受害人。”
“值得注意的是,這三起案子,幾乎每一起,死者的死亡時間都在淩晨兩點到三點之間。而且每個案子相隔的時間都是三天。”
“每一起案子,凶手都不避諱第三人的存在,順理成章的給我們送來了嫌疑人。”
“我認為,這三起案子可以合並調查。”
裴遠翻看著葛月牙案的資料,疑惑道:“範雨欣的嫌疑好像沒法洗清,她倒下的位置太微妙了。”
“不微妙,隻要你去現場看過就明白了,”林瑄禾解釋道,“語氣說是範雨欣倒在屍體兩米外,倒不如說是她倒在櫃子前。”
“啥?櫃子?”
林瑄禾點點頭,“前幾天我已經試著聯係葛月牙的其他孩子,得知葛月牙一直有把錢放在荷包裡的習慣。我去了現場,看了櫃子,櫃子裡的確放著荷包。不過裡麵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葛月牙的小兒子表示,葛月牙起碼有一個金手鐲。”
晏昀擰眉道:“她是看到母親死了,所以想把錢偷走。大概是偷完東西後,不小心摔倒,暈在了屍體旁邊。”
“她本來就是去偷東西的,”林瑄禾說,“她那日比平時更早到了出租屋。”
範雨欣每日去出租屋的時間已經很早了,這一點是有目擊證人可以證明的。
那天目擊證人卻沒看到範雨欣,而且發現屍體的時間與範雨欣去的時間差不多,隻能說範雨欣去的更早,恐怕天都沒亮。
一大早的就趕去出租屋,很難說範雨欣到底有何目的。
晏昀說:“看來這就是她最開始不肯說實話的原因了。”
“她到現在都沒說自己有沒有拿手鐲,隻是堅稱沒有殺害葛月牙。”
裴遠問:“這樣說起來,範雨欣是財迷心竅,並非是想害葛月牙的性命,所以葛月牙很有可能也是被連環殺手所殺?不過你是怎麼知道她是第一個死者的?”
林瑄禾道:“現場沒有發現其他凶器,按照我們的推論,如果還有受害人,殺害上一個受害人的凶器應該會出現在葛月牙家。不過我還是建議去查一下菜刀的來曆,看看能不能確認買刀的人是誰,如果是葛月牙或者範雨欣,就能肯定葛月牙是第一個受害人了。”
晏昀吩咐道:“你一直在查葛月牙的案子,你去見範雨欣好了,裴遠,你去寫個報告,我拿去給郭局,好讓他把葛月牙和劉希成的案子都並過來。”
裴遠笑道:“並案的話,田琳姐是不是就能洗清嫌疑了?”
“隻要能證明果籃就是凶器,那就可以了,畢竟她一直被秦征看著,沒機會去放果籃。”
秦征無意之間還做了件好事。
晏昀一席話,調動起了裴遠幾人的積極性。
他們都等著田琳被放回來,好一起工作呢。
就在林瑄禾收拾文件,想和嚴姿一起去分局見範雨欣時,嚴姿敲了敲門,走進來,“不好意思,看你們已經開完會了,我就過來了。晏隊,有人找你,可以讓他進來嗎?”
晏昀抬眸看過來,“誰?”
嚴姿側過身,給林清鈺讓開路。
與此同時,一個小警員提著大包小包走進來,“晏隊,林總請我們吃早餐耶,豆漿油條什麼都有,你要吃什麼?”
聽到林清鈺的名字,晏昀先打了個哆嗦。
奇怪了,他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怎麼不太敢見林清鈺呢?
天地良心,他在林瑄禾家,可真的什麼都沒做。
晏昀不自在地瞥了眼林清鈺,接著便讓小警員去把早餐分了。
林清鈺自然而然走到晏昀麵前,坐下。
林瑄禾選了碗肉醬麵,放到鋁飯盒裡,拖著椅子坐到林清鈺和晏昀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看。
林清鈺神色漠然,冷淡地看著晏昀。
嗬,禽獸。
晏昀單手撐著頭,目光從林清鈺移到林瑄禾身上。
嘁,倆變態。
隻有林瑄禾,興高采烈地看著他們。
發糖了發糖了,正主親自下場發糖了!
詭異的氣氛很快被衝散。
晏昀一邊吃早餐,一邊客氣道:“你又來乾什麼?”
“今天休息,給自己放個假,”林清鈺慢條斯理道,“家裡妹妹太多,總得都操心一下,特意過來看看你們。”
晏昀覺得林清鈺每句話裡都藏著刀子。
“林清鈺,我都說了,我們是一起喝酒,我倆醉了才睡下的,”晏昀唉聲歎氣,“你自己問問林瑄禾,我對她怎麼樣。”
林瑄禾生怕他倆吵架,忙說:“晏昀對我很好的,還做了拔絲地瓜給我吃,哦對了,中午在食堂吃飯,他都會打我喜歡的菜。”
晏昀竟然把肉菜讓給她,林瑄禾想想就感動。
肉誒,這可是肉誒!
林清鈺越聽臉色越差。
晏昀也覺得不太對勁。
怎麼連他自己聽著,都覺得他是對林瑄禾圖謀不軌呢……
這回輪到嚴姿在一旁星星眼了。
磕到了磕到了,又有林瑄禾和晏昀的糖吃了!
林清鈺擰起劍眉,“不管怎麼說,你們在結婚之前,最好不要做過分的事情,希望你們兩個都認真對待感情,不要太隨便。”
林瑄禾很納悶。
林清鈺教育晏昀就好了啊,怎麼連她一塊教育了?
這也太影響她磕CP了。
晏昀快被林清鈺說暈了,“你是真聽不懂人話,我都說了我們什麼事都沒有……算了算了,隨便你,你怎麼著,放假放到警局了?我們警局都被你們林家滲透成篩子了,保密工作還做不做了?!”
林清鈺彎唇輕笑,“我跟著瑄禾走好了,正好我也想看看,瑄禾平時是怎麼辦案的,如果有特殊情況,我會自己離遠點,不會耽誤你們。”
林瑄禾歎口氣。
怎麼就……跟著她呢。
就不能跟著……嗎?
林瑄禾其實還不太了解林清鈺,譬如她現在就不懂,好好的休假,林清鈺為什麼不去逍遙快活,反倒要跟著她受累。
晏昀沒再阻止林清鈺,他把林瑄禾拉到一邊,低聲道:“不違反紀律的前提下,可以適當說一些,他以前就想做刑警,為了家裡人才放棄了,挺慘的。”
林瑄禾驚歎道:“哇,你好關心我哥。”
晏昀聳聳肩,“畢竟認識這麼久了,他是什麼人我還是清楚的。”
“不過你……”晏昀嫌棄地撥走林瑄禾的頭,“你看我的眼神能不能彆這麼惡心?我早飯都快吐出來了。”
真是怪了,林瑄禾看他怎麼就好像在看……小寵物似的?!
林家怪胎,名不虛傳。
王平剛剛遇害,他們還有三天的時間去找凶手。
如果找到,就可避免第四個受害人的死亡,如果找不到,就會死更多的人。
林瑄禾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挺重。
這和以前破案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以前是有人遇害了,他們去找凶手,他們知道,隻要找到凶手就好,不會再有下一個人遇害。
可現在完全不同,他們清楚地知道下一起命案發生的時間,一條人命就壓在他們胸口。
破案了,人能活著,破不了案,就又要有一個人送命。
他們必須儘量避免下一個人遇害。
性命攸關,不能大意。
晏昀已經和分局打過招呼,林瑄禾順利見到範雨欣。
當然,隻能是林瑄禾去見,林清鈺和嚴姿要在外麵等著。
嚴姿看著神情冷淡的林清鈺,有心想緩解尷尬的氣氛。
她得找一個大家都能聊得來的話題才行。
她能和林清鈺聊什麼呢?
……
嚴姿憋了半晌,衝林清鈺笑了一下,乾笑一聲,“嗬嗬。”
林清鈺左看看右看看,確認嚴姿是在嗬自己。
他克製地看著嚴姿半晌,不斷提醒自己,這是林瑄禾的同學,要客氣。
林清鈺努力地勾起唇,讓自己儘量笑得自然些,“嗬嗬。”
嚴姿:“……”
媽媽耶,她再也不要和陌生人聊天了。
分局的審訊室內,林瑄禾順利見到範雨欣。
剛聽說又有人要來審自己時,範雨欣便情緒激動,“我都說了好多次了,我是恨我媽不公平,但沒必要殺人吧?她都生病了,不見得能活多久,我乾嘛要殺她啊?我就算殺,我早點兒殺不行嗎?非得等她快死了再殺?!”
不得不說,範雨欣雖然激動,但頭腦還是清醒的,她說的其實挺有道理的。
林瑄禾示意範雨欣安靜,然後說道:“我不是來讓你承認自己是凶手,我也不覺得你是凶手,我是有其他事問你,你冷靜一點兒。”
範雨欣一怔,茫然地看著林瑄禾。
這好像是第一個不覺得她是凶手的警員。
範雨欣原本還覺得林瑄禾看著年輕,可能不太靠譜,沒想到她竟然相信自己。
被人相信的感覺很好,範雨欣想到這幾日接連被審訊,弟弟妹妹都不相信她是無辜的,眼淚便嘩嘩的往下流。
林瑄禾等她哭聲小了些,才問道:“葛月牙的出租屋裡有一把劉大泉家的菜刀,是你們家的嗎?”
範雨欣擦乾眼淚,點頭,“是我媽剛買的,她帶來的菜刀斷了,就買了一把新的,還是管我要的錢。她不想在外麵買東西吃,覺得浪費錢,這一點我要謝謝她,不然又要管我要錢。”
凶器的確是葛月牙家的,葛月牙就是第一個受害人,這沒有問題。
林瑄禾又問:“第二個問題,你到出租屋後,有沒有發現出租屋有什麼不同?”
範雨欣是第一個到現場的,那時的現場,才是完全沒有被破壞過的。
警員們看到的現場,都是被範雨欣搗亂的現場。
範雨欣想了想,還真想出了些什麼,她擰起眉,道:“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奇怪的地方,我去的時候發現,我媽的一摞藥是散著的,那藥是她從醫院開的,用的我的錢,那些都是囤的藥,她說要帶回老家吃,所以一直用繩子綁著。我去的時候,沒有繩子,隻有藥盒,警官,這算是不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