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姨就是傅瑜安排伺候阮洛的那個女傭。
管家道:“她和幾個女傭收拾完鋼琴區,去換衣服了。是要處罰她麼。”
傅瑜沒有給出示下,卻問了管家一個讓管家詫異的問題:“我從前砸過阮洛的琴麼。”
傅瑜實在記不得。
他魂穿過來,並沒有繼承那個冒牌貨的記憶。
傅瑜就是他,天上地下隻有他這一個貨真價實的傅瑜。那個神經病黑粉寫的同人文裡的傅瑜,於他而言是個該死的假貨而已。
當初他是大致掃過那本的,之所以會打開是因為那本太火了。
火到天天給他推送財經軍事的微博,竟然都給他推他自己的八卦了。那天他剛好不忙,點開看了兩眼。
他隻記得,他大眼掃過去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東西,隨便翻了十幾頁,七八頁“他”都在折磨一個無辜的omega。
怎麼折磨的?他隻記得一些一眼掃下來的粗略關鍵詞,並不記得細節。
管家乍然被問及這個問題,有些惶恐,他不知道傅瑜是什麼意思,想聽到什麼答案。隻好實話實說:“是砸過……當著他的麵砸的。那次之後,阮小先生還……”
他斟酌片刻,閉嘴擦了擦額角的汗。
傅瑜追問:“他還怎麼。”
管家心裡害怕極了,但良好的素養讓他保持著該有的沉穩和風度,他的聲音小了些:“他還瘋了幾天。”
傅瑜攥住拳頭,神情裡雖然仍看不出喜怒,但是無意冒出的霸道的龍舌蘭信息素,已經壓迫得管家快要跪下去了。這時的信息素哪還有半點安撫性,簡直像是翻滾著濃烈的殺意。
怒意其實極其明顯。
管家也揣摩不清傅瑜的意圖,又斟酌著道:“過去很久了,那都是兩年半之前的事了,阮小先生神誌不清了幾天之後,就自己好了。”
傅瑜轉過身就要下樓,忽然頓住腳:“紀管家,跟我到地下室。”
紀管家發誓,他活到這麼五六十歲,還是第一次這麼惶恐無措。臉上冷汗直冒,一直頻繁地用袖子擦臉。
傅瑜臉上也不好看。
他剛穿過來的時候就在地下室……
但當時他心煩意亂,根本不願意多看。
抱著阮洛出去之後,甚至動了心思想要把地下室永遠鎖死,讓整個地下室跟那該死的冒牌貨一起在暗無天日的腐灰裡爛掉。
可現在他改變了主意。
在這個世界,除了他自己,恐怕沒人知道,在外他原本的世界裡,這裡不過是他藏酒的酒窖。
傅瑜跟著紀管家走在漫長的甬道上,經過了幾個鐵門緊鎖的房間後,到了一間虛掩著的門前。
紀管家推開門。
屋內很黑,常人在這裡估計要伸手不見五指了。
但傅瑜是頂級alpha,體能和五識都不是常人能比。
他眯著眼睛掃視一圈,手指按在房燈的開關上。
紀管家輕咳一聲:“傅先生,您忘了,這裡的燈光是按時自動開關的。您稍等,我使用主控打開它們。”
燈光亮起來後,傅瑜為不可查地抽口氣。
滿地斑駁的血跡,有一些甚至都黑了。
牆上也有。
房間裡隻有一扇門,一張沒有床單隻有薄褥和薄枕的鐵床。
還有一張鐵質的桌椅。
還有——
牆角一架被砸得破爛不堪,鍵毀弦斷的鋼琴。
那瞬間傅瑜覺得他不是在自己的莊園裡,而是身在什麼戰亂國家的酷刑監獄裡。
“你出去。”傅瑜淡淡地道了句,邁開大長腿,朝著那架鋼琴走去。
他手指觸摸在破敗的鋼琴上,閉起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
睜開眼時,眸光在單調冰冷的鐵床薄枕下,看見一角不同的顏色。
他走過去,坐在鐵床上,推開薄枕。
在枕下,發現了一枚刀片,以及——
一本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