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2 / 2)

阮洛斟酌了一下措辭:“看芭蕉林。”

芭蕉林隻有正庭的路邊有,而正庭的那條路,就是離開這座彆墅,通往外部世界唯一的路。

那時細雨涔涔,阮洛仰著臉看得憂傷且入迷。

他看的到底是芭蕉林,還是那條路。傅瑜有自己的判斷。

傅瑜在剔好的魚肉碟裡灑了些輕食醬汁,推到阮洛麵前:“芭蕉林好看麼?”

阮洛順著傅瑜推過來的碟子夾了塊魚肉,他沒有抬頭:“好看。”

傅瑜好一會兒沒再說話。過了大概兩三分鐘,傅瑜道:“阮洛,彆墅外邊有很多比芭蕉林好看的風景。我帶你出去看看,好麼?”

傅瑜說這話時阮洛正在喝牛奶,然後阮洛就把杯子放下了。他像是忽然愣住了。

又過了會兒,阮洛才仰臉,他看了傅瑜一眼,發現傅瑜沒在看他。

於是又看了傅瑜好幾眼:“……什麼時候?”

“就今天。”傅瑜說道。

阮洛睫毛濕濕的,但是他笑了。

又是讓傅瑜大清早就晃了眼的一天。

傅瑜想帶阮洛出去,並非吃飯時一時興起。

他在把阮洛的資料翻來覆去咀嚼的時候,就有這個打算了。

阮洛在嫁進傅宅之前,其實是個陽光明媚的少年。他不喜歡待在一個地方不動的。他熱愛自然,不在室內彈鋼琴的時候,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吹著風曬著太陽到周邊郊野閒晃。

他還會背著一個小書包,揣著尤克裡裡,去近處的山野裡采風找靈感。

不論去往哪兒,他都會在書包裡放上幾包貓條甚至一盒貓狗用的外傷軟膏,把路過的每條流浪貓都喂飽,把每一個遍體鱗傷的小生命都照顧好。

可是啊,這麼一個與人無害與世無爭的好孩子,卻沒辦法照顧好自己這條遍體鱗傷的小生命。

他們是在下午出發的。出發的時候,天上仍有星點小雨,但不至於打濕衣衫了。可傅瑜還是給阮洛撐了傘,一點兒雨絲都不讓他挨著。

阮洛以為這趟外出是臨時的,卻發現傅瑜已經把他們要外出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阮洛看著質地綿軟卻結實的大書包,陰霾遮蔽的內心世界,竟莫名吹進來一縷輕風,撓的他有一點點的小雀躍。

他說不上為什麼,就是潛意識裡有一種直覺,直覺這個包裹裡裝的東西他一定會很有興趣。

傅瑜提著大書包,照顧著阮洛上車的時候,阮洛就頻頻扭頭看著大書包了。

傅瑜把阮洛送進副駕,給他係好安全帶,才轉身把大書包丟到後座,自己轉身進了駕駛艙。

他又是自己開車,不願意叫司機過來礙事。

邁巴赫發動的時候,阮洛問出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咱們去哪兒”。

他在轎車還沒發動的時候,再次回頭看了眼後座的大書包,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眼巴巴地問傅瑜:“傅瑜,那個書包裡裝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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