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坐在車上的時候冷著一張臉,因為他打開手機上的健康監測app後,發現給阮洛的運動手表不在線。
傅瑜眸色晦暗不明,時不時看看手腕上的黑框格拉夫:“快點”。
司機不知道傅瑜在著急什麼,但是被傅瑜的臉色嚇出一身白毛汗,司機加大油門,把車速開的飛快。他懷疑車輪子都開出火花了。
傅瑜靠在老板位,低頭捏著眉心,滿腦袋都是阮洛蒼白的臉和慌張的眸子。他沒發覺自己的呼吸都滾燙了,渾身暴戾份子猶如浮空的火藥沫子,一點就著。
他隻是在想,那麼脆弱的孩子,被嚇壞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好在隻是悶雷滾來滾去,一直沒有炸出聲音。
過了會兒,豆大的雨點敲窗而下。
和前幾天連陰的細雨不同,這是一場過境的驟雨,不會下太久。
傅瑜回到彆墅,見阮洛不在一樓,鬆了口氣,說明他沒被驚醒。
傅瑜上到三樓,在阮洛門前站定,他打算聽聽動靜,有動靜他就敲門,沒動靜他就輕腳進去。
總之,他得知道阮洛好不好。
可有時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那麼巧合,他高大的身子剛剛朝門上側傾過去,支起耳朵。就聽見一個近在咫尺的拉門聲。
下一秒——
他和穿著毛絨拖鞋拉開門的阮洛都愣住了。
一高一低,一個仰頭一個低頭。
大眼瞪小眼。
傅瑜喉結一滾,退後半米:“……我有打算敲門,隻是手還沒伸出來。你彆誤會。”
阮洛揪了揪褲子上的布料:“嗯。”
傅瑜環顧四周,想要轉移阮洛的注意力,卻沒找到流浪貓,想必還在一樓某處被人看著。
好在阮洛沒有糾結此事。
阮洛由於剛醒,聲音很輕也很小:“我又在車上睡著了。辛苦你又抱我回來。”
屋外下雨,廊道有潮濕的風浮動。
傅瑜見阮洛穿的單薄,不好冒然去阮洛房間給他拿外套,就脫了自己的外套,遞給阮洛:“不辛苦,你不重。”
傅瑜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有點沉。豈止不重,都輕得有些過分了。
他抱過阮洛太多次,隻覺抱著阮洛時,懷裡根本沒重量。他得抱很緊才有真實感,省得一不留神,讓阮洛被風給吹跑了。
阮洛又捏了捏褲子,在傅瑜的注視下接過大衣,猶豫了下,披上了。
阮洛聲音更輕了:“下次我再這樣,你叫醒我就好啦。”
傅瑜“嗯”了一聲,道:“好。”
可鬼使神差地,心裡卻暗想著:下次我還抱。
傅瑜說話的時候,阮洛低頭看著他自己的毛絨拖鞋。
而傅瑜正盯著阮洛的發頂。看著阮洛頭頂翹起來的幾根呆毛。
傅瑜得攥著手掐住自己的手心,才能阻止自己想要伸過去幫他捋平呆毛的躍躍欲試的手。
“被雷聲嚇醒了?”傅瑜問。
阮洛揚起臉,眼神有些迷蒙:“打雷了麼?”
阮洛這麼一反問,傅瑜才想起來,他家的房間都是加了隔音層的,隔音效果極好,門窗也是。
這種悶雷在房間裡,不開窗根本聽不見。除非是那種徹天的大炸雷。
“嗯。”沒嚇到你就好。
阮洛醒來的很是時候,剛好餐廳裡擺上了晚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天玩累了,心理上卻得到了放鬆,阮洛的胃口明顯好了點。
米飯和菜都吃得多了。連平時會剩小半杯的牛奶,都喝完了。
吃完飯阮洛就有些神思不屬,在一樓到處走來走去,一會兒彎著腰看樓梯角,一會兒去扒牆角的。
傅瑜知道阮洛在找貓。
傅瑜現在對阮洛已經很了解了。阮洛並不是一個喜歡彎彎繞繞的人,他的確有思想,有計較,凡事也會有自己的考量,也會有自己不願言說的秘密。但像這些問一句“傅瑜我們貓呢”就能解決的事情,他會直接問的。
他不問,可能是因為他剛醒沒多久,還沒分清收養了一隻貓的是,到底是真的還是他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