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阮洛滿地逛,傅瑜走到在客廳站得板板正正的紀管家那,用隻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抱進來,讓他找到。”
阮洛從一樓逛到二樓,再從二樓逛到三樓,又從三樓下來。
眼底希冀的微光越來越暗。
就在他想要去沙發上癱著時,看見門外一個毛茸茸的小身影搖頭晃腦、歪歪斜斜地朝他走了過來。
“喵嗚~”
阮洛睜大眼睛,蹲下身:“是真的耶!”
他一把抱起貓貓,扭過頭看著傅瑜,眼睛亮晶晶地,笑得露出了雪白色的小虎牙:“傅瑜,貓貓!”
傅瑜一下子愣住了。
從前他也見過阮洛笑的,但是那些笑容基本上都不達眼底。
而這一刻,阮洛抱著貓,軟軟的臉貼著小貓的絨絨貓臉,竟笑得彎了眼角。
傅瑜端詳了阮洛半分鐘:“我們得給它洗個澡。”
“好!”
管家早就在二樓準備了一間專用養貓房,知道要給貓洗澡,連水都放好了。他也把這些告訴傅瑜了。
但傅瑜卻像是遺忘了似地,對他的一番用心置之不理。
直接帶阮洛直奔傅瑜自己的臥室去了。
管家站在原地喃喃自語:“這貓……彆又是個祖宗級彆的吧。”
他家傅總有重度潔癖啊!曾經因為一隻蚊子死在他那巴洛克風格的浴池裡,害得他帶人高溫殺菌衝洗了整整一個小時!
現在,這麼大一個動物,還臟成這個鬼樣子,竟然直往自己房裡領。
看來這貓的地位不容小覷啊。紀管家已經在心裡想好了取悅這隻貓的一百種姿勢。
阮洛抱著貓,跟傅瑜去給貓洗澡,不妨竟然跟進了傅瑜的房間裡。
阮洛站在傅瑜臥室門框時猶豫了一下。
傅瑜以為他是嫌棄,輕歎一聲正要帶他去二樓,就聽阮洛道:“可是會弄臟你的浴室吧。”
“不怕。”傅瑜鬆了口氣輕聲道。
說是一起給小貓洗澡,可真洗起來,傅瑜都不給阮洛雙手沾水的機會。
阮洛眼巴巴地蹲在地上,一會兒去接紀管家拿上來的貓用沐浴露,一會兒又聽話地給傅瑜拿梳子。
就連給小貓梳毛,傅瑜都要自己梳,不把梳子給他。
阮洛終於忍不住了,小聲地,帶著控訴意味地道:“讓我也給它梳梳吧……”
傅瑜差點就心軟得把梳子給他了,但傅瑜還是沒給,傅瑜聲音很低很輕,循循善誘:“阮洛,把你的兩隻手伸出來給我看看?”
阮洛乖乖地伸出了手,五指並攏又張開,聲音悶悶地:“伸出來了。”
傅瑜一邊給貓梳毛,一邊輕聲笑著:“指甲縫的傷好了麼,嗯?”
阮洛懊惱地小聲道:“還沒好。可是一點都不痛了。”
傅瑜看著阮洛:“還沒完全好,就不能過度濕水。等完全好了,給貓洗澡的任務就交給你,好不好?”
阮洛摳著手指:“好吧。”
語氣很失落。
傅瑜看著他,覺得如果他長著的也是一對貓耳朵的話,那他的耳朵一定已經耷拉下去了。
傅瑜哄道:“很乖。但是你也不是沒有參與,你給它拿沐浴露了,還有梳子。待會兒,還要給它吹風,我給它捋毛,你拿吹風機好不好?”
阮洛抬起眼,眼底亮晶晶地:“好!”
阮洛說著,腳底下不自主地朝傅瑜湊近了。近到,他們之間隻隔了一隻小貓的距離。
傅瑜不動聲色端詳著阮洛臉上的微表情。
他心底浮現出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來——阮洛在小貓麵前,似乎是個戀愛腦。
戀愛腦到,所有的感官、神經都全神貫注地隨著小貓在移動。他的身體在這種無意識的貫注之間,遲鈍得連對他避如虎狼的害怕反應都忘了。
為了驗證這個想法,傅瑜猝不及防,卻十分小心地道:“你頭上有根頭發翹起來了。”
而阮洛根本沒有關注頭發,一雙眼睛仍盯著貓:“那把它吹乾以後,我可以給它梳毛麼?”
傅瑜盯著阮洛的發頂,喉頭輕輕滑動,他試探著輕輕伸出手,遲遲疑疑地,像是園丁湊近他百般嗬護的含羞草:“當然可以……你頭上這根,這根翹起來的頭發,我……可以幫你捋下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