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夫人治家嚴謹, 絕不會像劉承旭那般讓她們私下和未來夫婿見麵說話,因此,用完飯, 鄭灝和吳玄鶴一起告辭。
一般中秋之夜,闔家團圓,鄭灝從劉家回去就徑直家去。
鄭家家風嚴謹, 一般都要等主母進去,再安排妾侍通房, 在婚前是決計不允許出現醜聞的。尤其是鄭家和劉家兩家關係極好,鄭灝雖然偶爾也去應酬一二,但也隻是想揚名,很快又家去。
與之相反,吳玄鶴就不同了, 他出門就準備往麗春樓去。
趕車的管家還要勸道:“三郎君,今兒中秋, 剛從劉家出來,您又去……”
吳玄鶴卻是一笑:“就是未成親才去,若是婚後, 想去也去不成了。”
管家未免嘀咕道:“三郎君,那麗春樓的姑娘可不便宜, 那些人都是衝著您的銀錢去的。若是被夫人知道了, 想必小的們也要吃掛落。您舉業在急,可不能荒廢啊。”
吳玄鶴倒也不生氣, 隻是道:“你可彆多嘴, 少爺我那裡有一壺好酒送給你,還有,這死學是沒有出路的, 不急在這一時,我也當應酬一二。”
“小的可說不贏您。”管家也無可奈何。
吳玄鶴大笑道:“老張啊,這要錢的女子未必不是好事,若不要錢死命糾纏的我才怕呢。你就放心吧,等娶親了,我就收心了。”
管家也隻好趕車回去。
這些劉家的女眷們是無從知曉這些的,在麗姝和麗柔看來,反而覺得未來夫君還不錯,中秋節特地上門,還陪著女眷們耐心說話,看起來很是重視。
麗貞可就慘了,若是沒有他們對比還好,偏偏有人對比。
岑時放沒有上門,節禮也隻是按規矩送,並沒有多突出,還比不得鄭家和吳家所送。
當著姐妹們的麵,麗貞就黑臉了,往常她還拉麗柔說幾句話,但她知曉岑時放想求娶的人是麗柔,心裡也存著不願意讓麗柔看笑話的心態,自然也不會和麗柔說什麼。
麗柔也乖覺,立馬去找丁姨娘說今日情況。
母女二人想吳家如此,又是一喜。
丁姨娘還道:“還好你沒嫁去岑家,人家是侯府,自來高高在上,五丫頭不得氣死啊。要我說高嫁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嫁的,你彆看你大姐姐光鮮,那次我見她回來還和你祖母哭了一場呢!”
麗柔當然知曉大姐姐的日子遠沒有麵上看著的光鮮,她太婆婆就不好相與,一家子妯娌都在一個鍋裡吃飯,她那弟妹進門也是有樣學樣,二人不愉,她婆婆又拉偏架。
真是難過啊。
以前麗柔隻覺得在家裡憋屈,一心想嫁人後自己當家作主,活的暢快些,現在看大姐姐如此,又覺得在閨中的日子倒也算得上無憂無慮了。
麗姝也是這麼想的,雖然鄭灝很好,鄭家人看起來也很不錯,但是要她提早嫁人,她很舍不得。
在家裡到底自在許多,就像現在還能回來午休一二,大人們卻還要忙。
她靠在榻上,聽雪送來一盞蓮子羹,麗柔喝了幾口,又對聽雪道:“怎麼廣陽侯府的世子未曾上門嗎?”
聽雪點頭:“其實按照規矩,三節八禮按時送到也就夠了,人不來也沒關係。隻是您想啊,咱們姑爺和四姑爺都來了,就五姑爺沒來,這就不太好了。”
“真是沒想到岑時放會如此,他想娶麗柔倒是費儘心機,對不喜歡的人就棄若敝履,這樣的人不好。”麗姝雖然不喜歡麗貞,但也說幾句公道話。
絲雨不解:“可是這樣不是很好嗎?他隻對自己喜歡的人好,那被他喜歡的人該有多好啊。”
麗姝擺手:“這喜歡能延續多久啊,尋常人喜歡吃東西,幾日都吃膩了,更何況是人。一輩子多長啊,這種喜歡是最容易消逝的,可他一旦對你不感興趣,那你就完蛋了。再者,我們許多人都自視甚高,認為彆人會鐘意自己,殊不知,不被他鐘意的人,就活該受罪嗎?可不被鐘意的是大多數。”
“您說的很是,那五姑娘不被他喜歡,嫁過去有好受的了吧?”聽雪若有所思。
麗姝笑道:“她也該改改她的那個脾氣了,若是下嫁還好,旁人還靠著咱們家,但上嫁就得收斂自己的脾氣。”
好在她們嫁到同等的世家,到底如何也不敢做的太過分,官員最看重的就是名聲。
而勳貴現下不如文官混的好,隻執掌五軍府府務和參與京營營務,且他們多數是世襲,一般通婚又是在執掌軍籍職權和勳臣內部通婚慣例,他們人雖然出仕不多,但非常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