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你還是挺會誇人的嘛。”鄭灝都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嘴角一直都放不下來。
麗姝又埋頭寫字,鄭灝在她小書房裡找到一本書也看了起來,二人破天荒都覺得這樣很好,其實人有的時候就需要獨處想事情,太紛繁雜亂就會什麼都不想。
偏麗姝寫完字,又鬨著讓他抱著自己到床上去,鄭灝對於這類小情趣也是欣然接受。
隔日,麗姝回了一趟娘家,因為麗柔三日回門,劉太夫人說劉承旭夫妻都外任去了,怕新人回來覺得冷清。
隻是鄭灝前兒請假去送了爹娘,今日要來也隻能下了衙才能趕過來。
但回門中午就得回去了,麗姝隻好自己回來。
她回來時,裡麵已經說的火熱了,原來是麗婉送了一隻玉枕來,“我聽人說玉石做的枕頭,冷而不冰,涼而不寒。正好前些日子得了一塊好玉,就要了來送給祖母,正好您去莊子上用的著。”
正好掀開竹簾進去時,裡邊已經坐著麗嘉和麗婉了,麗貞則坐在徐夫人身旁。
麗嘉低頭不知道正想些什麼,隻麗貞就道:“二姐姐好大方,總能想起家裡人。”
麗姝心裡想著,麗婉肯定給麗貞送東西了,她不能完全確定麗婉就是告密者。但是是知道麗婉的為人的,和誰關係都很好。這樣的人未必真心就是對所有人好,但君子論跡不論心,明麵上誰也挑不出不是來。
“三妹妹來了。”麗婉笑眯眯的喊了一聲。
麗姝又給劉太夫人和徐夫人請安,和姐妹們廝見,她說明鄭灝不來的緣由。劉太夫人則道:“還好大姑爺和二姑爺來了,也沒什麼。”
在劉太夫人看來,鄭尚書已經致仕了,鄭灝現在隻是個小翰林,哪裡有這麼重要。
將來鄭灝的仕途興許還要靠劉家呢。
當然,劉太夫人的這些想法,麗姝也不太在意,如今鄭家門庭稀少賓客也不複往昔,她卻覺得這樣於鄭灝才更好。
鄭灝如果真的經天緯地之才,也絕對不會埋沒,畢竟翰林可是天子近臣,若他隻懂做文章,不懂做官,那麼給個高官,反而是災難。
她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而且從來不內耗。
就比如徐夫人突然問起鄭尚書要不要回老家,麗姝就笑道:“如今我家大爺和我小叔子都在京中,所以公婆都在京中。”
麗貞笑道:“我還以為致仕就都要回鄉呢。”
這話當然是嘲笑鄭家不如往昔又汲汲營營了,正猶如麗姝在高處時,連徐夫人都要麗貞和她學,如今公爹一旦退下來,以前那些曾經羨慕她的人,當然就開始拉踩了。
所以,麗姝大笑兩聲才道:“妹妹明明與我一起讀書,怎麼還說這樣的話,張養浩在任文宗朝的禮部尚書時,曾經上表《表辭聘侍親表》,懇請文宗允許他六十致仕。上麵說伏惟皇帝陛下憐臣母老,憫臣身孤,有臣一言繁,矜臣才拙,姑如所懇,以舒母憂,或準六十致仕,以彰禮經,親年八十一。當時張養浩母親已經八十一歲,文宗批準了他照顧母親的請求。而我太婆婆就在京中,我公公以‘親疾’需要侍養而提前自請致仕的,怎麼還要返鄉呢。”
劉太夫人雖然覺得鄭灝不來,未免覺得可惜,但現下見麗貞如此,知道她老毛病又犯了,故而又敲打麗貞:“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齊朝實行的是強乾弱枝的國策,世家子弟大多籍貫已經在京中了。”
麗姝是從不內耗,誰惹了她,她可不會忍受。
好在這個時候麗柔夫妻過來了,吳玄鶴和麗柔一起進來的,麗姝見麗柔眼圈發青,行禮時腿都有點抖。
麗婉偷偷和麗姝咬耳朵:“看看四妹和四妹夫感情真好。”
“是啊。”麗姝點頭。
隻見這夫妻二人請完安後,吳玄鶴先出去了,劉太夫人讓麗柔到身旁坐下,不禁道:“如何?在吳家還好吧。”
麗柔實在是難以啟齒,她和吳玄鶴因為行房行了三次都被房裡的人告訴吳夫人,還有她帶的避火圖因為放枕頭底下也被人告訴婆母,婆母雖然沒有罵她,但是又說什麼貞靜為上。
固然吳家條件的確很不錯,服侍的仆婢丫鬟就快三十個人,吳玄鶴也的確人不壞,沒什麼外室和心愛的表妹,但通房是有的,書房和房裡服侍的似乎都有首尾。
甚至,吳家姐妹,她看了麗姝一眼,她們曾經在詩會上敗北麗姝,以為自己也是才女,還說過幾日要一起聯詩。
還未三天,她就已經苦不堪言,但現下,她隻好對劉太夫人道:“在吳家很好,多謝祖母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