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姝和吳夫人說了幾句,麗柔起身帶麗姝去房裡說話,她致歉:“我婆婆那個人說話有些不中聽,姐姐你彆放在心上。”
麗姝笑著搖頭:“也不是走動一兩日了,你婆婆的性子我也是很熟悉的。是了,還忘記問你,我看你和妹夫的感情一日千裡啊,這可真好。”
原本她們倆關係一直都淡淡的,算不得像麗貞那般劍拔弩張,也不會多好,但這幾次麗柔送給她的禮明顯厚重多了,麗姝也緩和了不少。
麗柔還沒說什麼,她身邊的香雪笑道:“姑娘,您不知道我們姑爺前些日子生病了,就是我們姑娘照顧的,姑爺說還沒見有我們姑娘這麼好的呢。”
麗姝就打趣道:“原來如此,這大概就叫日久見人心吧,這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好事一樁。”
“姐姐,你可彆笑話我。”
“我笑話你做什麼,我還讓我那小廚房特地揀了幾樣你最愛的點心過來。”麗姝讓珠蘭把點心盒子拿過來。
裡邊居然是酥油鮑螺和軟香糕,這些都是麗姝獨門的手藝,算是小傅氏的家傳手藝。
麗柔聞到香味,打開盒子就吃了兩粒,她和麗姝雖然感情算不得很親近,但麗姝這點好,不會在她麵前提麗貞的壞話,也不問太多尷尬的話。
但在說話的空隙,麗柔偷偷的瞄了一眼麗姝的指甲,她指甲上塗著大紅的蔻丹,手因為細長柔美,顯得非常出彩好看。
但想起吳玄鶴說的用爪子抓人的事情,她也有些害怕。
麗姝則提起她過幾日要去青蓮庵散心:“我坐月子就坐了兩個月之久,成日都在家,難得能借著去看我們老太太,順便散散心。”
“那感情好,我就是想出去,也無法隨意出門。還好,每次我想吃什麼,我家郎君就會幫我帶。”麗柔現在也正大光明的說出口了。
她終於明白吳玄鶴同她說的,丁姨娘到底隻是個姨娘,血脈關係是無法切斷的,沒有深仇大恨,後宅這些小事又有什麼影響。
麗柔也覺得是這個道理,聽說二哥跟著老爺太太在任上,因為他擅長書畫,老爺還覺得他不通庶務,特地讓他把之前畫書畫的勁頭用在河道上,畫了不少堪輿圖,聖上還特地準他入監讀書,太太聽說也在任上替二哥娶了一位淑女,夫婦二人明年就回京中來。
就像她自己的管家之能也都是太太教的,姨娘一直怪太太在她的婚事上不說話,麗柔起初也這麼認為,但後來想來,這一切分明是麗嘉做的,麗嘉還去老太太那裡說了,老太太這個人誰都知道,隻看重家世背景。
當然了,麗柔也不會完全改觀,或者認為丁姨娘因為私怨亂說,許多成見,不是一時就能改變的。
過了兩日,麗姝就和鄭灝一道出門去,車上裝了不少要帶去給鄭老夫人的東西,鄭夫人準備的很周全,還特地吩咐鄭灝:“也不必那麼早回來。”
“是。”麗姝和鄭灝對視一笑。
她們行到山腳下,天色還很早,整座山籠罩在煙雲中,麗姝突然玩性大起:“咱們倆猜丁殼,誰贏了,誰就上階台階,反正現在霧氣這麼大,馬車也不好上去。”
鄭灝卻是為難的四周看了看:“這樣不太好吧。”
“我知道陪我玩兒損了你翰林老爺的清名。”麗姝撅嘴。
這段時日,她可是苦練猜丁殼,絕對不會輸的很難看了。
鄭灝隻好答應下來,原來他是委委屈屈的答應,結果越玩越起勁,尤其是他比麗姝多走了九階台階。
“快點啊,麗姝,快點快點。”鄭灝覺得這可太好玩兒了。
此時朝陽已經透過薄霧穿射而來,麗姝有氣無力的拿出帕子拭汗,“剪刀石頭布。”
鄭灝有些心軟想放水,但是想起麗姝說最討厭放水的人,所以還是秉持原則,沒想到麗姝贏了。
從這一對決之後,麗姝仿佛像開了掛似的,鄭灝忍不住問:“你現在怎麼這麼厲害了?”
“不過是方才放了一點水給你,你還真拿我當吳下阿蒙啊。”麗姝偷笑,她其實沒放水,但是她知道這是打擊敵人自信心的方式,因為越急就越容易出錯。
鄭灝隻好擼起袖子,勝負欲一下就上來了,指著麗姝道:“彆笑,我絕對會超過你,你等著。”
他們玩的正開心,卻沒想到薄霧籠罩的不遠處的森林,有位著錦服的男子拉著弓瞄準了鄭灝。他身旁的宋明誠大驚失色:“世子,萬萬不可如此啊。屬下知道您對鄭大奶奶一直餘情未了,可是鄭灝在內閣做中書,白首輔聽聞很看好此子,他是我們要拉攏的。”
平日蕭昀從來不會在宋明誠和任何屬下麵上露出分毫,今日也是探望成親王世子妃,恰好看到麗姝巧笑倩兮,他一下就繃不住了。